> 李毅並不知道在他背後發生的這一切,他還在傻兮兮的去找吳漢章。
錢多已經找到酒店住下來,開車過來接李毅。
來到省交通廳,找到吳漢章辦公室,聽交通廳辦公室的人說,他剛剛下樓去了。
李毅問吳廳長到哪裡去了。
那人回答說,快到飯點了,吳廳長可能是去吃飯了,還告訴李毅,吳廳長很喜歡在交通廳旁邊的一家海鮮酒樓吃飯,可以上那裡找找。
李毅問清那家海鮮酒樓的位置,便往那邊找來。
酒樓生意很好,服務員忙得不可開交。
李毅和錢多一走進去,就有服務員上前引領,笑問:“先生,歡迎光臨,請問幾位?”
“我有位了。交通廳的吳廳長。”李毅說道。
“吳廳長啊,在樓上,這邊請。”服務員引著李毅他們往二樓走。
“這個包廂,是吳廳長長期定下來的,只要他來,就一定會在這個包廂。”服務員笑道:“你們以後想找吳廳長,直接來這裡就行。”
李毅心想,同樣是正廳級別的官員,人家的享受級別,比自己起碼要高幾個等級啊!
吳漢章動則下館子,還在海鮮酒樓開了長期包廂。
李毅每天都是吃工作餐。上官謹來後,晚上就可以吃到家常飯菜了。
推門進去,李毅看到吳漢章一個人坐在裡面。卻擺了一桌子的菜肴,各種海鮮應有盡有。
吳漢章原本笑著起身的,以為來的是他等待之人,看清楚是李毅後,他臉色大變,問道:“李毅?你怎麽來了?”
李毅道:“知道吳廳長在這裡喝酒,特意過來作陪。上次我們還沒有喝盡興吧?”
吳漢章皺眉道:“你什麽來的省城?”
李毅走過去,不請自坐。說道:“剛到。”
吳漢章看了看外面,問道:“你一個人來的?”
李毅道:“你還想誰跟我一起來呢?”
吳漢章臉色陰晴不定,顯然在思考什麽為難之事。
“李毅同志,你找我有什麽事?”吳漢章臉色不愉的問。
李毅道:“吳廳長,我知道你是個大忙人,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上次我們談妥的資金。請你盡管劃撥過去。”
吳漢章擺手道:“現在沒有錢。得等。”
李毅道:“吳廳長,我跟你說。這筆錢。我們拿來也是修路鋪橋,現在北羌縣的交通狀況,實在是太差了,前天還有一個小學生從索道上跌下去摔死了。”
吳漢章道:“死個把人,是很正常的事情。這個世界上,每天都在死人。人活一世,最後的結果就是一死。不是老死。就是病死,或者是被橫禍死。沒有什麽好稀奇的。”
李毅沒想到。這個吳漢章的混帳程度,比宋友林更甚!
宋友林起碼不會表現得太過露相。吳漢章則是口無遮攔,什麽話都敢說!
李毅沉聲道:“吳廳長,那可是一條人命,你聽了之後,怎麽能如此無動於衷,如此冷漠呢?”
吳漢章道:“他死他死的,與我何乾?李毅同志啊,我跟你說,這人生短短數十年,活著的時候,就要活得精彩,說不定哪一天,就咯嘣一聲,見馬克思老人家去了。”
李毅強忍心頭的怒火,說道:“吳廳長,咱們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我們都會有自己的孩子,如果死的是咱們的孩子,你還會如此淡定嗎?”
吳漢章道:“那只能怪他的父母無能,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如果是我的兒子,肯定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李毅道:“古人言,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吳廳長,我們當領導的,最起碼的良心得講吧?我們治下的一個小學生,無端摔死了,難道我們不應該給予最起碼的哀悼嗎?”
吳漢章譏笑道:“李毅同志,你太天真了。他又不是什麽英難烈士,難道我們還要為他開一個追悼會不成?一個農民們的小孩子,摔死就摔死了。你跟我說不著,又不是我叫他摔死的。”
李毅道:“吳廳長,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冷漠無情!”
吳漢章道:“李毅同志,你要是沒有什麽事情,今天我就不留你了,你先走吧。我等一下還有一個約會。”
李毅道:“吳廳長,那筆資金?”
吳漢章道:“資金的事情,我記在心裡了。但最近一段時間,省裡改變了方向,打算修建一條高速高路,這筆資金,必須全部投入到高速公路的修築裡去。所以,你們綿州的錢,看來得緩一緩了。”
李毅心裡一沉,心想這個吳漢章,果真是個官油子,說得好好的事情,轉過背就變卦了。
“吳廳長,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你怎麽又變了?”
“李毅同志,我答應你也沒有用啊。想撥款出去,還得上面同意。現在上面改變了用錢方針,我又有什麽辦法?”
“吳廳長,那到底要等多久?你給我一個明確的時間,我也好有所打算。”
“李毅同志,我勸你還是另外再找資金吧!這筆錢,一時半會是沒有的。”吳漢章也不想跟李毅軟磨硬泡的浪費時間了,漸漸的把話挑明了說。
李毅向來是個不求人的主,於今為了公事,連著兩次跑到省裡來求人要資金,已經是花了極大的耐心,聽到吳漢章這話後,知道這筆錢是沒有著落了,便冷笑一聲。
“吳廳長,錢在你手裡,你不給我,我也沒有辦法。人都是憑良心做事的。我們綿州對你,算是做到了仁至義盡,我李毅對你也是禮敬有加,如果你一意不給我這個面子,那我也無謂強求。但是人生在世,誰能沒個求人的時候?今天我求你,你如此待我,他日你若求我,我必以你為鑒!”
這話說得霸氣無比,把個吳漢章給鎮住了。
以吳漢章的閱歷,自然看得出來,這個年輕市長,並不是在恐嚇自己!
李毅如此年輕,又有如此能力,像他這樣的人,將來的出息,必定是無可限量的,自己聽從宋友林的話,不給李毅這筆資金,這一步棋真的走對了嗎?
但就目前而言,吳漢章只能走這條路。
宋友林背景非凡,又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而李毅目前只是一個代市長,又是在局勢複雜的綿州市工作,誰知道他能當多久的官?如果當一陣子就調離了,那他對自己,就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了!
這種情況下,得罪李毅,總好過得罪宋友林吧?
兩害相權取其輕,吳漢章並沒有太多的選擇。
“李毅,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我也是沒有辦法。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廳長,沒有那麽大的實權,說給你一千萬,就給你一千萬。”吳漢章的語氣緩和了一點,說話間,也在為自己留一點退步。
李毅道:“吳廳長,當日不只宋副省長在場,省委高副書記也在場,他可是見證人。你當著省委高副書記的面,許諾給我們綿州這筆錢,現在卻又反悔了,你說高副書記會怎麽想?”
吳漢章道:“李毅,你別拿高書記壓我,就算是省委馮書記來找我,撥款之事,還得省裡同意。省裡不同意,我們是沒有辦法的。”
李毅道:“我剛剛從宋副省長那裡過來,宋副省長說他那邊沒有問題。只要你同意了,那他就同意。你剛才說省裡的問題,那麽究竟是省裡哪個領導不同意呢?”
吳漢章一滯,他沒有想到,宋友林居然跟自己玩這麽一手!
好你個宋友林,真是狡猾啊!
你跟李毅說你同意,卻又打電話給我,叫我不給李毅資金!
好人你全做了,惡人卻叫我吳漢章來當!
這個消息,也從側面給了吳漢章一個信號:就連宋友林,也不敢當面得罪李毅!
那麽,李毅的來頭,肯定也小不了!
吳漢章臉色瞬時三變,一時之間,想不到更好的對策。
他不是新嫩的官員,而是官場老鳥,他也得想好自己的退路!
要怎麽樣做,才能兩不得罪呢?
思前想後,吳漢章覺得,事情還得按宋友林吩咐的做,這筆錢,不能給李毅,一旦給了,就等於得罪了宋友林!但是,又得找一個好借口,打發李毅。
李毅淡淡的道:“吳廳長,怎麽不說話了?究竟是省裡哪個領導不同意?我親自找他去談!”
吳漢章苦笑一聲,他哪裡敢出賣宋友林啊?說道:“李毅同志,我也不好說,你去打聽打聽,便知詳情。 ”
李毅道:“吳廳長,有什麽話,不能明著說呢?”
就在吳漢章兩難之際,包廂門被人推開,一陣香風襲來,走進來一個大美女。
李毅打眼一看,怔住了,來的人居然是秋紫菡!
秋紫菡怎麽會在這裡?
吳漢章等的那個約會之人,就是秋紫菡?
李毅俊眉一揚,眼神裡射出一道清冷的目光。
秋紫菡請假,居然是來省城跟吳漢章約會?
他們之間有什麽關系?上次來省城,他們彼此並不相熟,而且吳漢章表現得頗為急色。
難道,秋紫菡是想調到交通廳來工作?
一瞬間,李毅心裡連轉了好幾道彎。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