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益沉聲道:“說!”
李毅道:“徐書記,對待案中牽涉之人,不能一味的用猛火去翻炒,那樣一來,這鍋菜就會廢了。 ”
徐良益道:“這個道理我懂!不然,我早就下猛料了!”
李毅笑道:“暫時不用猛火,並不代表就放任自流,任由這些人逍遙法外了!”
徐良益道:“你的意思是?”
李毅道為:“徐徐圖之!”
徐良益道:“怎麽個徐徐圖之法?”
李毅道:“同樣是移一座山,一天移完它,跟一年移完它,其影響是不同的。我們現在只要穩住這些人,再一批一批的進行處理,那影響就會小很多了。”
徐良益緩緩點頭,說道:“你說得在理啊,我現在就是擔心影響太大,對西川省官場是一次毀滅姓的打擊。你的方法可行。”
李毅道:“但您也要注意艸作姓,哪些人必須第一批處理,哪些人可以稍緩,這個度是要靠您來把握的。”
徐良益道:“嗯,這個我自有主見。”
李毅微微沉吟,說道:“徐書記,還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徐良益道:“說吧!”
李毅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您說是吧?我們隊伍裡,有些同志,的確是墮落了,但我相信,大多數幹部,只是輕微的接觸到了這些黑色內幕,對情節較輕的同志,我們應該允許其改過自新,給他們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徐良益道:“我黨的方針政策,向來就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一個同志,偶爾犯點小錯誤,那是可以原諒和糾正的。這一點,我深表讚同。”
李毅笑道:“這還是一個度的問題。把握好了,說不定能拯救一大批同志。”
徐良益道:“黨和國家,培養一批幹部不容易啊!我衷心的希望,我們的幹部同志,都廉潔奉公,忠於職守,不貪不腐,共同努力,把社會主義建設搞上去。該嚴懲的,必須嚴懲,能緩和的,先緩一下。涉案未深者,給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李毅笑道:“庶幾,可以穩定西川大局了!”
徐良益道:“我的事情,說完了,談談你在綿州的情況吧!”
這麽好的機會,李毅當然不會錯過,他早有打算呢!當即說道:“徐書記,西川大勢,穩定為先。咱們綿州形勢,也是穩定為主啊!”
徐良益道:“聽你話裡有話啊!在我面前,就不必賣關子了,有事說事。”
李毅道:“我市初經大難,百廢待興,當此時也,唯有班子的團結穩定,方能振興本市的政治和經濟。”
徐良益道:“嗯,這件案子,你們綿州首當其衝,你們市裡受牽連的幹部,只怕不在少數。這個時候,就是考驗你們當家人能力的關鍵時刻了。你們要是不能控制住局面,是要出亂子的!”
李毅道:“現在並不是我們想不想穩定的問題。我們市裡的同志,自然是萬眾一心,隻想維穩。但上面卻有人見不得我們好啊!”
徐良益哦了一聲,淡淡的道:“怎麽回事?”
李毅道:“省裡有些領導,以為我市邵逸先書記,在纏頭幫案件中,負有主要的,不可推卸的責任,決定對他進行調任處理。”
徐良益道:“這個事情,你們市領導,是有責任的。一個江湖幫派,居然能存在這麽久,你們政斧方面,是嚴重不作為的!當然了,你初來,此事與你無關。他邵逸先在綿州為官數載,主政一方,有些年頭了,還如此放任纏頭幫勢力曰大,卻是難辭其咎的。”
李毅道:“責任是要負一點的。但邵逸先同志在綿州根深蒂固,門生遍布啊。現在要是動了他,對咱們市裡的政治穩定,是大有害處的!”
徐良益道:“那也不能因為政局,而無視法紀,邵逸先該受的懲罰,不能少!”
李毅道:“我的意見是,處罰可以,但是不是可以緩緩呢?等綿州緩過勁來之後,再動他不遲。”
徐良益道:“這個,決定權在你們省委,我不好發表意見。”
李毅道:“我相信,您一定會有辦法的。”
徐良益輕輕一笑:“你啊!變得狡猾了啊!”
李毅道:“我既不為私,也不謀利,只求一方穩定平安。還請徐書記想想辦法吧。”
徐良益沉吟了一下,說道:“嗯,這個問題我記在心裡了,有機會,我會說幾句話的。”
能得到徐良益這個答覆,李毅已經很滿意了,他現在也只是在謀劃,尋求一種穩定政局的辦法。但政局會不會像他夢想中那樣穩定發展下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來西川之前,專程前去探訪過李老爺子。”徐良益話鋒一轉,徐徐說道。
李毅一聽他提到爺爺,神情一正,說道:“我爺爺身體還好吧?”
徐良益看著李毅,問道:“你是他孫子,你會不知道他的身體情況嗎?”
李毅道:“我經常跟他通電話,但我並不相信他在電話裡說的話,他總跟我說,他身體很好,特別棒,一餐還能吃下一隻老母雞。”
徐良益道:“老爺子也是不想讓你為他擔心。”
李毅道:“是啊!上次我妻子從京城來,帶給我不好的消息。爺爺最近身體違和,聽說都要住院了。我忙於政務,也沒空回去看望他。”
徐良益道:“你在綿州把工作做好了,他自然就身寬體安了。李老爺子的情況,還沒有你妻子說的那麽嚴重。只不過是偶染風寒,身邊人緊張,送他到醫院去就醫罷了。我看他的身體狀況,再活上二三十年,是不成問題的。”
李毅道:“那就好了。我和林丫頭的結合,全是爺爺的安排啊,我們現在連孫子都沒有給他生下來,他老人家可不能就這麽走了。”
徐良益道:“你就安心在這裡工作吧!我來之前,李老爺子特意叫我過來看看你。他還叫我捎給你一句話。”
李毅道:“哦?什麽話?”
徐良益道:“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惟賢惟德,能服於人。”
李毅道:“這是劉備托孤遺詔的話啊!”
徐良益道:“不錯。這也是你爺爺一生為人從政的寫照。他這一生,從來沒有做過一件惡事,以德服人,惟賢是舉。就連開國偉人,也曾稱讚過他。李毅啊,你爺爺對你寄予厚望,我也希望你,不辱門風,做出更大的事業和成就來。”
李毅心想,爺爺的事業和成就,已經算是極為高端了,自己要超過他,豈不是要更上一層樓?再上一層樓,那就是登上峰頂了!
看來,李老爺子對李毅,的確是用心良苦,寄予厚望啊!
“我明白了。”李毅沉聲答應。
徐良益道:“李毅,你我也不算外人,有些話,我們可以挑明了來說。你爺爺早就在為你的將來謀篇布局。他為你鋪了一條康莊大道啊!但官路,從來是坎坷的,就算路鋪得再好,還得靠自己去走,有人曲折中見不平凡,有人平地還要翻幾個跟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李毅道:“我明白。我一定小心謹慎,如履薄冰,不涉險灘。”
徐良益臉色一整,沉聲說道:“你已經涉及險灘了!你不必否認,你的事情我知道得七七八八!”
李毅眼皮一跳,神色如常,問道:“徐書記,您是指?”
徐良益道:“這裡也沒有外人,你不必忌諱。我且問你,你一定要說實話。”
李毅道:“當然了,在徐書記面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徐良益沉聲問道:“那好,你告訴我,你在外面,究竟有幾個女人?”
李毅心裡頓時有如翻江倒海,震驚異常!
自己在外面有幾個女人?
這句話居然從徐良益嘴裡問出來!
徐良益同志,可是中央紀檢委的副書記啊!
這意味著什麽?
李毅臉色不變,腦海裡急速的分析。
徐良益問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早就知道我在外面有幾個女人了?
不會!他要是早就知道,就不會用這種口氣來問自己了!
難道是爺爺跟他說過什麽話了?
不可能,爺爺在自己的私生活問題上,甚少過問,除了給自己找到了林馨這個好妻子之外,爺爺就很少管過自己的私生活了,就算偶爾問問,也不會過多的乾預,更加不會將之向外人宣揚!
就算是李家的嫡系, 李老爺子也不會如此不知輕重!
因為這件事情,關系到李毅的前程!
那麽,徐良益為何有此一問?
是有人舉報了自己?把狀子投到中央紀檢委去了嗎?
“徐書記,您這是從哪裡聽來的謠傳啊?我李毅潔身自好,除了妻子之外,可沒有在外面胡來過。”李毅面不改色心不跳,神色如常的說道。
事關自己前程,他不得不慎重。
逢人且說三分話,就算是在徐良益,李毅也不會把自己的底細露出來的!
不管徐良益知道什麽,李毅隻咬定自己是清白的就行了!
徐良益看著李毅,良久才說道:“李毅,你不老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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