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給你扶扶正,當正局長!”
“這我絕對相信,好了,你大膽地去辦吧!”
“總的來說還可以,但最好還是再等一段時間。外來投資,廣州,深圳比起上海要早得多,不過相信這東南風很快會吹到上海來的。我現在到研究部去的任務,實際就是通過政治教育,使幹部、職工在思想和行動上更好、更快地適應改革開放的這個大趨勢!”
“也對也不對,要我交出位置這說對了,但不是邊站,而是要借我到市裡一個什麽研究部去工作。”
“這不可能。”
過去在馬路上滾動的許多那些“老坦克”自行車,也就是說相聲者所描繪的:“車子全身都響,只有車鈴不響”的已經大大減少;很多人悠悠自在地騎著新的永久、鳳凰、飛鴿,甚至是進口自行車。
講座計劃共分我國的基本國情、黨的基本路線、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改革和開放、實現到1990年國民生產總值(GDP)翻一番的經濟目標等共八講。工業口子有一千一百所大小政校,每個政校參加聽講一個人,就是一千多人,這講座就必須是在可以容納千人以上的大禮堂裡舉行。
林處長是瘦高個子,長長的臉,年齡四十左右,說話聲音不高,慢條斯理,目光銳利而和善,臉上總是顯著笑容。
這一年,上海的經濟改革正在逐步深入,像上海市思想政治工作研究會,上海社會科學院,上海社會科學研究聯合會,上海市形勢政策教育研究會等單位,都在如火如荼地舉辦各種大型、公開、收費的政治形勢講座。這些講座大都是探索、研究改革開放形勢下,出現的一些理論難點和思想認識問題。這些講座都是邀請市政府、大學、研究部門的一些領導,教授,資深專家、學者進行的專題講授。家興每個星期一至二次,去聆聽這樣的講座。通過聽這些講座,他對如何搞好政校的工作信心更足了。
“說沒有吃不就得了,你們先坐下談談,我去廚房弄些簡單的飯菜給你們充充饑。”錦繡連忙說著到廚房去了。
後來辦公室的小陳、老薑、宋會計,也向家興講了研究部的一些日常工作等。
“李局,我們這個研究部,就是直接專門組織和指導這一千多所政校,對二百多萬職工黨的‘基本路線’、‘基本國情’,和‘普法’的教育工作。”老薑說了研究部的工作職能。
改革開放的系列講座,在漢口路上海市政府大禮堂裡如期開講。這系列講座每星期一講,每講半天,前後進行兩個月,這講座是場場爆滿。
“既然已經定了,報到後還給我匯報什麽。看來我這家務勞動‘司令’想要找個‘付司令’做做幫手的想法又落空了。去報到吧,好好的再做它兩年,做到退休回家來當我這家務勞動的‘付司令’吧。”
又過了一年,1989年的春天,一個星期六的下午,家興下班剛回到家就對錦繡興奮地說:“我那大學畢業證書真的派上了兩個用場,第一是評上了高級經濟師,第二是”
“我看大家還是叫我老李為好,我這個局長已成過去,只是個歷史。我們就這麽幾個人,今後天天在一起工作,還是彼此稱老李、老薑、小陳的比較隨便,親切。”家興說著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茶,也從公文包裡拿出筆記本和鋼筆。
家興把麗絹這頭安撫定當。就開始同研究部的兩個同志著手搞調查研究。先後到了紡織、機電,輕工、冶金、醫藥、化工、儀表等幾個大局所屬、有上萬職工企業的十幾所政校。
廣泛聽取了企業領導、政校校長和政治老師的意見、要求。還召開了職工座談會,聽取職工對改革開發的看法,想法,以及怎樣搞好職工政治輪訓的建議。這系列講座是八講,每張聽講證收費12元。《職工政治讀本》也是收費的,每本成本0.12元,售價是0.15元,第一次印刷十萬本。報紙也由原來贈送給各會員單位,改為所有政校都要訂閱,每份訂價全年8元,一發動就訂了1200份。這樣,研究部想辦的三件大事的經費就完全解決了。據初步估算了一下,還可以有些節余。
“爸爸,現在上海的投資環境到底怎樣?”愛國又問。
“到底是工業局出來的領導,問題看得準確而深刻!我們的觀點是不謀而合,我們今後的合作肯定會有更多的共同語言。”林處長肯定了家興的看法後,繼續往下說:“在這種形勢下,有些企業的領導正在尋找出路,采取措施。可不少企業的領導現在埋怨多於想辦法。在認識上對改革開放,產生了不少迷惑和不解。特別是一些面臨關、停、並、轉的企業職工,思想問題更加多。”
“這樣吧,為了便於李局今後工作的開展,我把有關情況作一概要介紹。我們市工業口子有冶金、化工、機電、儀表、輕工、二輕、紡織、醫藥、農機、航天、物資、電業、電力、有色金屬、航空、汽車拖拉機、船舶、計算機、金山石化,高橋石化、梅山冶金、勞動等二十二個局級單位。系統下屬大、小各類全民、集體性質的工廠企業三千五百多家,事業編制單位二百多個,全部幹部、員工二百五十多萬。產品門類齊全,從鋼鐵、化工、醫藥、機電,發電、船舶,航天、航空設備,汽車、拖拉機另部件,人們穿的、用的、吃的,包括日常生活必須品,電視機、冰箱、洗衣機、空調、電熨鬥、縫紉機、電扇、照相機、玻璃器皿、鋼琴、中西樂器、無線電、半導體、電梯、地毯、黃金篩品、工藝品,廚房用品,文教用品、生活五金用品、工具、家具、自行車,手表、玩具、絲綢、棉布、毛紡織品、服裝、皮革、箱包、香煙、糖果食品、打火機,鞋子、帽子、襪子、手帕,毛巾、被單、床上用品、眼鏡、鋼筆、鉛筆、塑料製品、化妝品、香皂、肥皂、牙膏、牙刷、印刷、藥品、醫療器械,幾乎是包羅萬象。還有工農業、居民用電的發電、供電,汽油,柴油的提煉等等。”
“李局長,你來了,我正等著你哩。路上辛苦了,你先請坐下,我們慢慢談。這樣吧,我先把這研究部辦公室的幾位同志給你作一下介紹。小陳、老薑,還有老宋你們都過來,大家來認識一下。”林處長把大家叫到一起作相互介紹。“這位是李局長,是老革命,上級把他請來領導我們研究部的日常工作,從現在起他就是我們研究部的主任、秘書長。”
老宋就算了一下帳:光是這舉辦講座的發通知、請老師、租禮堂等,每次就要化千把元,八次就要八千元,不要說還要印報紙、出書了。研究部是會員製,原來有三百多家政校參加,每家每年交會費八十元,全年二萬多元。從去年起,會員單位只剩下一百二十來家。可研究部的正常支出:水電費,訂閱的日常報刊費,發通知的郵費,研究部辦的一張‘信息交流’的稿費、印刷費,還有這裡工作人員的生活補貼、午餐費等等,一個月就要將近兩千元。研究部辦了三年多,帳上原來的一些節余,今年都已用得差不多了。現在帳上只剩下五千來元,不要說辦講座,就連正常的支出,也維持不到年底。
再說李海燕1993年底去日本讀書、打工,一轉眼就是三年,現在已經回國,還是在做著服裝生意。海燕在區屬服裝公司當過團委書記,對怎麽解決活動經費是辦法多多。她給父親講了自己的想法:“爸爸,總的一句話叫‘羊毛出在羊身上,’也就是你們林處長講的‘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你們這個研究部目前要做的三件事,應該講是新增加的內容,完全有理由可以另外收費。當然事情要做得好,對基層有幫助、有吸引力,合理收費基層大都肯掏錢的。只要收費有正規的收據,反正企業都可以報銷。”
“這位是辦公室的小陳秘書。這位是辦公室的薑天平,原來是我們工業口子的一位老科長。現在是這辦公室的組織乾事。這位女同志是研究部的會計,是從區裡聘來的退休老同志。”
“麗絹,說說你的計劃和打算。”家興說。
“家興,你這是第二次大學畢業,第一次領到大學畢業證書,派上了用場,當了建築工程師,後來又評上了中校軍銜。這第二張大學畢業證書能派上什麽用場?”錦繡看著這手裡的證書笑著問家興。
他回家後也說了這些情況,錦繡和女兒海燕也幫著出謀劃策。
改革開放後,小平同志以政治家的勇氣和膽略,提出了“讓一部分地區、一部分企業和一部分人依勤奮勞動先富起來,以帶動越來越多的人,一浪高一浪地走向富裕。”從此打破了怕說“富”字的思想禁區,思想進一步解放,“勞動致富”、“勤勞致富”和“要致富、先修路”、“勞動致富光榮!”等等的口號,在祖國大地四處傳布。於是在分配體制上打破了平均主義,極大地調動起人們勞動的積極性和創造性。
就這樣,一轉眼到了1990年,到他該退休的年齡了,退下來後什麽也不乾是不可能的。研究部要繼續留他,可麗絹、愛國也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他趕緊上馬。
那麽李家興到底何去何從呢?且聽下回分解。
“現在才是我大展宏圖的時機到了,怎麽可能就這樣‘葉落歸根’。我這兩年大學白讀了啊,這研究部、麗絹,都正等著我去大顯身手呢!”
“你呀真是人老心不老,還有著當年那樣的凌雲壯志,想乾番大事業。好吧,還是去忙你未酬的壯志吧。”
“是這樣,現在我們大一點的企業裡,一般都設有教育部門,有職工技術學校;在政治系統裡有黨校,還有政治學校。企業裡的政治學校,我們通常叫做政校,是對幹部、職工進行思想政治教育的陣地。我們整個工業口子,三千多個企事業單位裡,具有一定規模的政校有一千多個,承擔著對二百多萬幹部、職工進行政治思想教育的任務。”林處長這就說到了政校上來了。
家興聽了各方面的意見,自己就先搞了套方案,接著馬上召開研究部理事會常務委員會全體委員會議。這個常務委員會的三十幾個成員,是由各局分管政校的負責人組成的。在會上家興把方案一說,大家說早該這樣做了,都舉雙手讚成。這方案就非常順利地通過了。
“那還好派什麽用場?”
“麗絹,你不能急,這是在中國,有中國的國情。你這是私人的錢,況且不是幾十、幾百萬人民幣,而是上億、幾個億。這投入容易,萬一出了問題想退出去就難了。當然投資做生意總會有風險,但總要把風險減到最低限度。所以在投入之前必須慎之又慎!”家興以非常負責的態度說。
他還強調人們想要富裕,但必須遵紀守法,講究誠心。君子愛財,應該取之有道。黨和政府是一貫反腐倡廉的,但在改革開放的新形勢下,這方面的工作還必須不斷地加強力度,防微杜漸。
“讓我再想一想,你把資金抽回國搞投資辦企業,這是定了的,我一定幫助你。但是選擇什麽時機?怎麽做法?還需要慎重考慮和全盤計劃。”
家興辦好研究部的決心既定,是決不會回頭的。他除了和研究部的幾個人出點子、想辦法,還向一些政校的校長討教。
先是家興開了個頭,說:“我們研究部根據上級的意見,目前在調查研究的基礎上,擬了個工作方案,請大家一起來研究、修改。定稿後上報研究部理事會常務委員會和工業口子黨組織。”家興說完,接著老薑把工作方案(草案)分發給在座者,又挑選其中的重點連讀了兩遍,然後請大家就發表了各自的看法,最後作了些修改就定了稿。
大家都說,這個講座很有聽頭,對進一步搞好職工政治輪訓很有幫助,認為這系列講座是成功的。特別是講課的專家、教授和政府委辦局的領導,既講理論,又聯系工業口子的幹部、職工的工作實際和思想上的一些熱點、難點,有的放矢地闡述問題,聽後收獲不小。
“李局,這樣行不行,你先熟悉一下情況,等過一段時間拿個工作意見,報工業口子領導和研究部理事會,可以嗎?”最後,林處長對家興提出了個要求。
“我們這個研究部是社團性質,研究部上面還有理事會,參加研究部的政校指定一個同志,是理事會的當然理事。再由全體理事中選舉常務理事,正、副理事長,組成理事會常務委員會。理事會的日常辦事機構,就是我們這個研究部。我們研究部是掛在上海市思想政治工作研究會名下,而其日常領導、工作、人員配備等又直接受市工業口子黨組織領導。”小陳秘書把研究部性質說了個明白。
“我的打算是這樣,麗絹繼續把在法國的貿易公司生意做下去,愛國、建芳把現在上海的合資服裝廠辦好。你倆也多積累一些在上海辦合資企業的經驗。我最多還有兩年就正式退休了。現在我實際是退到了第二線,到研究部去挑重擔。雖然實權沒有了,但我在這研究部工作,接觸的面可能更廣了,信息也就更多了。從現在起我可以到愛國的廠裡多跑跑,作些指導,但是實際的事情我不cha手,我也不拿你們廠裡一分錢。共產黨的幹部保持晚節非常重要,一旦正式退休,我便可放開手腳幫助你們了,當然還是要遵守國家的法律,法令、法規。”
家興一進門,見這辦公室有兩位男的和一位女的工作人員正在說著話、忙著事,還有市工業口子聯系這個研究部的一位林處長。林處長同家興是熟人,過去在物資局共過事,今天他提前來到辦公室在等家興。
家興接手研究部的工作後,確實搞得有聲有色,多次得到上級領導的嘉獎、記功和基層幹部的讚賞。
同時,這路上不管是走路的、還是騎車的人們,大多數面喜色、臉膛紅潤,看上去營養肯定比較好;好多女人的臉上還化了妝,有些美麗、還有些妖嬈。
“這個,還是到時侯再說吧。”
接著,家興開始全力以赴地操辦系列講座。在操辦講座的同時,家興還按照分工,組織力量,抓緊時間編寫《職工政治讀本》,並把研究部每月一期的“政校信息交流”,報請上級同意,改名為《政校交流報》,內部刊物,每月一期,版面由兩版擴為四版。
家興從研究部回到家,吃完中飯正欲休息,想靜下心來籌劃下一步的工作打算,可麗絹和愛國、建芳來了。
如有位市裡的委辦領導來講社會主義的優越性時,就這樣說:從理論上說,社會主義肯定優於資本主義,但是為什麽解放這麽多年,我們的發展速度跟不上資本主義?毛病出在哪裡?我們過去總認為,搞社會主義只能是搞計劃經濟,如果搞市場經濟那就是資本主義。其實資本主義也有計劃,所以計劃經濟不只是社會主義獨有的專利。社會主義可以是計劃和市場相結合的經濟體制。國家、宏觀、社會、企業,搞經濟活動應該有計劃,而且國家、政府應該嚴格執行計劃,並且要嚴格進行管理、監督;但是在實際經濟活動過程中,資金、資源配置、產品生產、流通,絕大部分是應該通過市場運作並實現。而我們過去把社會主義同計劃經濟劃上了等號,資本主義同市場經濟劃了等號。這樣一來,自己把手腳給捆了起來,在經濟活動過程中,缺乏了市場調節這個因素、手段、杠杆,經濟活動就缺乏活力。造成資源配置不夠合理,浪費比較大,企業的產品生產和市場需求明顯拖節,和人民群眾日益增強的需求不相適應。企業產品缺乏競爭機制,缺乏動力,造成產品幾十年一貫製。
當下人們的衣著風貌,已經開始流行茄克衫、牛仔褲。有些男的現在是西裝筆挺;有些女的身上已經是漂亮的套裝,腳上也都是高跟或半高跟皮鞋。尤其是衣服的色調,是紅紅綠綠,色彩斑斕;一眼望去,賞心悅目,看了使人心曠神怡。
“既然大家都同意這個方案,那這事就有勞大家密切配合。我們研究部把這次系列講座的1100張聽講證,按各局政校的數目分攤到各局,並請各局負責統一發動、收費、發聽講證。收費的正規收據由我們研究部給你們,請你們代開一下。這件事請大家務必在一個星期內完成,看看有沒有困難。”家興說完,大家表示一定按時完成任務。
“這又是為什麽?”麗絹問道。
“李局長,我想把這研究部的任務、工作以及最近的情況作個大概介紹。”林處長說著從公文包裡拿出了筆記本,攤在桌上。
家興到基層轉了一圈,聽取了各方面的意見後,把四位政校校長,吳春生,周權衡、馬金坤、丁正一起請到了研究部辦公室,並把林處長也請來,共同來商討下一步的工作。
“今天局裡的主要領導找我談了。”
“知我者谷錦繡也,我非常感謝您的理解,理解萬歲!”
林處長介紹過後,大家就在會議桌前坐了下來。小陳秘書給家興泡了杯茶,端到了家興面前,放在了會議桌上,說:“李局長,請用茶。”
過了幾天,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家興在交掉了副局長位置,去研究部報到,他騎著一輛新買的鳳凰三飛自行車,從複興中路的家裡出發,直往研究部所在地延安西路、江蘇路而行。一路上家興騎著自行車邊趕路,邊欣賞這美麗上海早晨的城市風光。
宋會計把這帳一算,家興聽了心裡已經涼了大半截。當天下午家興找到林處長,可這位林處長卻說,處裡是一分錢也沒有,他還想問研究部要一些經費呢。最後說來說去,林處長說:“李局,這樣吧,我叫市思想政治工作研究會先借五千元給你應應急。至於辦講座,編讀本,出報紙當然都要錢,沒有錢是什麽也做不成的。可這錢從哪裡去弄,辦法你自己去想,我隻給你一句話,叫‘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爸爸說得有道理,麗絹媽媽,愛國,聽爸爸的沒有錯。爸爸現在既是在位的工業局的領導,又有豐富的搞企業實體的經驗。”建芳cha話說。
這老倆口對下一步該做什麽達成了一致和默契,於是,家興要甩開膀子,再來大乾一番!
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發展,上海的方方面面都發生了明顯變化。就說這在路上行走著的人們,身上衣著再也不是千篇一律的呆板和格調一致;也不是過去那種陳舊的人民裝、中山裝;連顏色也不再是傳統的黃色、黑色、藍色或綠色。
“不少還是名牌產品,歷史悠久、產量全國第一,暢銷國內外!”薑天平同志補充說。
家興想了片刻,說:“可以,給我一個月時間,我和老薑、小陳一起跑些單位了解些情況,然後拿個工作計劃上報。”
“什麽用場,你快六十的人了,馬上要邊站了,這張紅派司我看只能當‘傳家寶’,留著教育教育後代。還是早點回家來,同我一起教育孫女,把她早點培養成才,將來好接你的班。”錦繡還是笑嘻嘻地說著自己的看法。
第六十八回退居二線勇於挑重擔聯系實際研究解難點
我們過去叫“窮革命”、“窮則思變”、“窮光榮”。解放前這樣說無可非議。可解放後我們還是認為“窮光榮”把這‘富’字和資本主義掛上了鉤,過年時連掛在人們嘴上的‘恭喜發財’,無形之中也逐漸消失了。發財致富,似有罪過。這且不說,還有一個因素是我們在分配體制上實行平均主義,這可能是戰爭年代軍事共產主義分配體制的連續。平均主義並不符合社會主義“按勞分配”的原則。這平均主義,也就是我們城市裡人所說的“36元萬歲”,在農村裡實行的勞動單價、工分製。這些做法其結果是壓抑了城鄉勞動者的勞動積極性、創造性。
“叫你提前交出位置,邊站,對嗎!”
“上海的企業正面臨經濟結構、企業結構、產品結構全面大調整的歷史階段,而且是刻不容緩。企業的生產模式,經營管理,產品的更新換代、款式升級、提高質量,降低成本等等,一系列新的、非常嚴峻的課題,全部擺到了企業經營者面前!”家興也深有感觸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家興一聽老林的這句話就樂了,說:“有你林處的這句話就足夠了,我怎麽弄錢你就別過問了。但我向你保證一點,這研究部裡的錢,除我該拿的其余的一分錢,都不會落進我李家興的口袋!”
“我說我的大哥,退就徹底退下來算了,還去擔任研究部主任幹什麽,還是我們馬上就進行全面合作好了。”
“我想,現在就把我在法國的大部分資金抽回中國,到上海來搞投資辦企業。”麗絹看來有些等不及了。
研究部的工作方案經過批準後,家興就開始著重抓三件事:舉辦講座、編寫職工政治讀本、辦好報紙。並針對辦理這三件事,在人員上作了比較明確的分工:舉辦講座由研究部辦公室組織實施;編寫職工政治讀本由家興牽頭,吳春生、馬金坤,丁正等幾位政校校長執筆編寫;辦好報紙由家興和周權衡負責。人員分工後,各項工作就分別展開了。
系列講座“八講”講完後,研究部就召開了來聽講座的部分廠長、書記、政校校長和政治老師參加的座談會,聽取反饋意見。
話說李家興兩年大學讀完,考試成績也不錯。那天,他領到了學校發的大學畢業證書,回到家交到了錦繡的手裡。
這位專家同時還說:“貧窮不是社會主義”,社會主義的原則就應該是國富民強,人民共同富裕。
還有一位擔任講課的專家,在講到“貧窮不是社會主義”時就說:社主義優於資本主義,人民應該有更加豐富的物質生活,應該民富國強。但是解放後情況並非如此。究其原因除原來有的經濟體制上一些問題,還有一個認識上的誤區。中國有句口頭語叫‘談虎色變’,而我們是談‘富’色變,心裡想富,但又怕富。
“怎麽,你還想出什麽花頭?還不想‘葉落歸根’,早點回家來享享清福。”,錦繡望著丈夫那閃耀著光芒的眼神,真不知這家興心裡在做什麽打算?
“大哥,一切聽你的。”麗絹說。
“你又不是教授、學者,研究什麽。叫我去還差不多,我還有副教授的頭銜。”錦繡想了下又問道:“家興,你這個研究部是研究哪個方面的學科?”
計劃確定好後,家興要辦公室的宋會計算了一筆經濟帳:“老宋會計,你給算筆帳,辦這次講座要化多少錢?我們研究部的帳上現在還有多少錢?我們研究部日常經費又是怎樣收支的?”
“是研究思想政治工作方面的,叫什麽政治教育研究部,具體我現在說不清楚。已經確定了,我下個禮拜去報到後再向你匯報吧。”
林處繼續說道:“是的,名牌的事我不一一列舉了。但我們市工業口子的企業,自從改革開放以來,既有機遇也有挑戰。計劃經濟時企業的產品雖然是幾十年一貫製,但是‘皇帝的女兒不愁嫁’,既有供銷部門統一組織收購,上海的產品又是全國的‘老大’。企業只要組織好生產這一環節就可以了。改革開放後,情況漸漸起了變化,特別是一些輕工業產品,面臨激烈的競爭。江、浙一帶的鄉鎮企業,像雨後春筍一樣,紛紛發展了起來,而且產品價廉物美,更不要說南方廣東、深圳的產品,款式新穎,更加吸引全國廣大的消費者。而且,還有開放後外國的產品也開始進入中國市場。不少人家用上了進口的產品,用的、穿的都有。於是上海企業在逐漸走向市場的過程中,優勢正在逐步失去。”
要說上海這城市早晨的一道流動著的美麗風景線,首先就是在馬路上行走的路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夾著公文包,有的手提網袋,有的拎著飯盒,有的空著兩手,急匆匆地在趕著路。其次的是騎自行車的上班人群,這千百輛自行車是一輛接一輛, 在馬路上來來往往、川流不息,兩隻輪子一個勁地向前滾動而去。
“這研究部原來有一位領導,因工作需要調走了。現在正是需要加強領導力量的時間,工業口子領導討論後,決定把李局給調了來。”
為了幫助企業的領導,包括宣傳幹部、政校的校長、政治教師提高理論水平、教學能力,現在研究部也準備按計劃,有組織、有領導地舉辦大型系列講座。家興圍繞政校的基本國情、基本路線,統稱為“雙基”的教育內容,組織了系列講座。
“研究部的領導體系、做些什麽事,我基本都明確了。”家興立刻領悟了他來此該做什麽事了。
“你們現在怎麽來了,吃過中飯了?”錦繡先問道。
“當然會有用場。”家興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我們研究部的性質呢?”家興問道。
“在這段時間裡,我也到過不少單位,做了些調查研究,給我一個結論:經濟改革,思想政治教育必須先行。”家興又說道。
“爸爸,你從局長位置上退下來了,怎麽又去一個什麽研究部去擔任主任?”愛國說道。
從家裡到研究部,家興的自行車騎了將近四十分鍾。研究部設在一座辦公大樓的四樓,只有一間辦公室。這個辦公室雖然只有一間,可比較寬敞、明亮,有四、五十個平方米。這個辦公室一隔兩,外面半間大一點,是接待來人和開會的場所,裡面半間是辦公室人員辦公和擺放文件、資料的地方。
“算吃過也可算沒有吃過。”愛國模棱兩可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