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熙只能苦笑一聲,停住腳步,看著李毅悠閑的走進了她國家最高領袖的辦公室,她只能來到外面的公眾起坐間等待。
李毅走進那扇巨大而牢固的房門,心想總統辦公室需要用這麽堅固的門嗎?如果真的有人攻打到了這門外,這房門再堅固又能抵擋住什麽呢?
寬闊奢華的總統辦公室裡,坐著大韓當朝最高掌權人,除他之外,還站著幾個軍政兩界的高層領導。
裡面正在討論某件事情,氣氛很緊張和激烈,但李毅進來後,裡面的人,全都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總統辦的工作人員,向總統報告了李毅的身份。
李毅雙目飛速的打量了整個辦公室的格局,掃過那豪華的書櫃和寬大的會客廳,然後就落在那張氣派的辦公桌後坐著的大韓總統身上。
總統先生穿著正裝,個頭不高,身形偏瘦,臉容嚴肅而凝重。
這樣的人,如果扔在公交車上,也就是一個普通不過的老頭子。
但一坐在這張總統椅上,哪怕他身量再矮小,世人看他的目光,都要帶上幾分仰視了。
古往今來,多少英雄豪傑,為了享受世人這種仰視的目光,而爭權奪利,而身首異處,最終能坐上這把交椅的,總是極少極少的一小撮。
李毅恭敬的打了一聲招呼,不是出於對他的尊重,而是為了體現自己的素養。
“李部長,您好,請坐。”總統先生臉上換了一副笑臉,但這種笑臉也是臉譜化的。
高級政客都會變臉,越高級的越爐火純青,而且這種高級技術,隻隨環境和需要而改變,並不受心情和態度的影響。
眾人一一握手,用同一種臉譜化的笑臉寒暄幾句。
李毅進來之前。屋子裡的人是一個人坐著,其它人站著,李毅進來之後,總統先生邀請李毅坐下。其它人也搭幫李毅的福,得以享受坐下的權力。
“總統先生,我本來打算今天回國的,但金泰熙參讚卻找到我,說您一定要見我,我隻好暫緩回國的打算,先來聆聽總統先生的指教。”
“哦,李部長,太感謝您了。”總統道:“指教不敢當,我是有事請教您。”
開場白一過。兩人的談話,就進入了實質性的對話之中。
總統道:“我聽說,李先生知道馬六甲海盜的一些情況?而且您還以為,我國那艘王子號遊輪,是被馬六甲海盜綁架了?”
李毅這才知道。那艘遊輪有這麽一個好聽的名字,王子號!嘿嘿,現在只怕是落難的王子了吧?
“是的。我知道一些和馬六甲海盜有關的情況。這完全得益於我家叔經常跑那一帶海路經商的原故。”李毅道:“我很願意把我知道的情況告訴您,希望能對貴國尋找失蹤遊輪有所益助。”
總統說:“感謝李部長對我國的友好幫助。”
李毅道:“早在千年之前,華韓兩國就唇齒相依,互為依靠,理應守望相助。再者。我本人極其痛恨那些依靠暴力手段欺侮弱者的恐怖行為。各國文化生態各異,但真善美的追求,應該是一致的。任何破壞和平、友好的行為,都將受到國際社會的強烈譴責。”
這話明說在說馬六甲海盜,其實也暗指大韓海警的強盜行徑。
大韓海警,利用了他們的暴力手段。抓捕欺負我國漁民的行為,跟那些海盜又有什麽區別?
總統先生顯然並不笨,很快就聽出了李毅話中的言外之意,說道:“李部長所言甚是,世界的和平。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任何暴恐行為,都將受到所有愛好和平的人民的唾棄。我也以為,世界良好秩序的建立,需要多方的共同努力,而規則和協定一旦制定,那大家都應該遵守,不能再隨意越軌,否則,也將受到懲罰。”
李毅道:“我同意總統先生的話,不管什麽事情,只要按照既定的規則去做,才能得到人民的擁護。任何形式的虛假和抹黑,都不能掩飾他們犯罪和挑釁的事實。做為一個聰明的政治家,應該明白,怎麽樣做,才能國家的發展最為有利。”
兩人的談話,就像在打機鋒,所指的事情,全是我國漁民被抓一事。
總統先生顯然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因為他關心的是自己國家被綁架的那上千百姓,而不是那些被他們抓起來的那些華夏漁民。
所以,他總把話題往海盜身上引。
而李毅呢,卻像一個胸有成竹的談判者,任由總統怎麽引,都不上他的道,只顧談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總統先生道:“李部長,您剛才說,您對馬六甲海盜有所了解?那您是否認為,這次王子號被劫,是他們所為嗎?”
李毅心想,火候差不多了,得先給他一點甜頭嘗嘗了,便說道:“哦,我聽說海盜們寄了不少影像資料給你們,我能看看嗎?或許,我能找到更重要的線索。”
總統先生點點頭,吩咐人放那些影像資料給李毅看。
李毅看到綁匪寄來的兩個影像資料,指著畫面中那個拿機槍掃射的黑人,說道:“這個人我有些面熟,好像見過。”
“哦?是嗎?”總統先生馬上來了興趣:“李部長,你是在哪裡見過呢?”
李毅道:“那還是很多年前,我隨家叔的商船出海遊玩,途經馬六甲海峽附近時,家叔曾帶我上岸閑逛時見過一次。家叔的商船被那群海盜襲擊過很多次,後來家叔就和他們達成了協定,每年給他們一定的好處費,他們就不再為難家叔的船隻,還負責保護這些商船的安全。所以,家叔和他們是比較熟悉的。這個拿槍的,應該是海盜集團裡的高級管理人員,因為那天,就是他接待我和家叔的。家叔送的禮,也是他接受的。”
總統先生道:“這麽說來,王子號遊輪,真的是被這群海盜劫走了?”
李毅道:“如果這個黑人還在馬六甲為盜賊的話,我估計是他們乾的。”
總統先生道:“李部長,你幫我們大忙了!能確定劫匪的身份和位置,我們就能盡快的找到他們。”
李毅輕輕一笑,說道:“總統先生,我聽說,王子號遊輪,是在你們領海失蹤的?”
總統先生說:“有證據表明,的確是在我國領海附近消失的。”
李毅浮起一抹譏誚的笑,說道:“貴國的海洋警察,也就能欺負欺負手無寸鐵愛好和平不願反抗的老實漁民,一碰上幾個拿槍的海盜,馬上就束手無策了。”
總統先生和其它官員,都是臉色一變。
一個穿軍裝的老頭厲聲說道:“李部長,請你注意你的言辭!”
李毅嘿嘿一笑:“哦,對不起,我這話說得有些過分了,似乎傷害到了你們的自尊心吧?唉,實話總是不叫人歡喜的。不好意思。”
總統擺擺手,製止手下的憤怒,對李毅說道:“李部長,看來,您對發生在不久前的漁民衝突事件很關心,對此,我想有必要向您做一個說明。”
李毅道:“總統先生,您是不是會說,是我們的漁民越過了過渡海域,到了貴國的領海捕魚?所以你們的海警才依法抓捕?”
總統先生道:“事實的確是這樣的。”
李毅冷冷一笑:“事實?請問總統先生,你能拿出什麽有力的證據來,以證明你剛才所說的事實,的確是曾經發生過的嗎?或者,你們海警有錄相?就算有錄相,在大海上,四處一片茫茫,又怎麽能確定,這些錄相,是在你們領海錄下來的?”
總統道:“這個,似乎沒有。”
李毅道:“那麽,我是否可以認定,您只是聽信了海警們的片面之詞?就認定他們說的話,就是事實?事情的真相,永遠只有一個,而這個真相,就存在於貴國海警和我國漁民的心中。他們應該明白,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總統道:“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本人也表示很遺憾。 這種衝突,對貴我兩國的和平友好,沒有任何好處。我希望盡快妥善的解決好此事。有關此事的處理,我已經全權交給相關人員,他們正和貴國有關官員進行緊張磋商,相信不久後,他們就能拿出一個令雙方都滿意的結果。”
李毅心想,你這話,分明就是托詞。
隨便哪個政客,都會玩這一套。
遇到不想深談的事情,就推托到其它同事或手下人身上。
李毅道:“我也真誠的希望,貴我雙方,能拿出誠意來,從和平友好的雙邊關系出發,盡快妥善解決漁民衝突一事。這事情拖下去,對貴我雙方都沒有益利。據我所知,漁民衝突事件,已經引起我國人民很深的反韓懷緒,這幾天前來旅遊的人數,就有所銳減。”
總統道:“哦,是的,這是一個很糟糕的事件。我希望能盡快解決好,不要影響到貴我兩國的睦鄰友好關系。李部長,我們還是回到馬六甲海盜的身上,李部長,既然您和您叔叔都曾過去這些海盜的大本營,那麽,你們能否幫助我們,找到他們的宿營地?我代表大韓政府和人民請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