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子喝了一口李毅端來的水,說:“對不起,您家裡有咖啡嗎?或者可樂也行,我喝不慣這水。”
李毅微微皺眉,但還是說:“你稍等,我到下面給你衝杯咖啡,速溶咖啡,可以嗎?”
“可以。謝謝您!給您帶來不便,十分抱歉。”涼子甚至起身朝李毅躹躬,仿佛她真的給李毅帶來了很大的困擾。
李毅轉身出門,心想誰要是聚個這樣的女人當老婆,當真可以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了,只是夫妻之間要是也這般客氣的話,未免太沒有人情味了吧?不知道島國夫妻之間,也是這麽講究嗎?
來到樓下,李毅衝了一杯咖啡,端了上來。
涼子接過咖啡,再次表示了她的歉意和感謝。
“我找到相片了。”涼子打開保存在桌面上的兩張相片,說:“您看看,就是這裡。”
李毅一見那相片,就驚訝的啊了一聲。
是的!就是這裡!
照片上的景色,和雕板畫上的山水景色,幾乎完全一模一樣。
“就是房子不同了。”涼子說:“您看,這相片上的房子,全是現代建築了。”
李毅喜不自禁,心想得來全不費工夫啊!苦苦尋覓的埋寶地點,居然就在這裡!
“經過了這麽多年的歷史變遷,風貌肯定不相同了。”李毅道:“涼子,現在,你能想起來,這是哪裡嗎?”
涼子說:“看到這些相片,我就能想起來了。這是我在俄國旅遊時拍下來的。”
“俄國?你確定嗎?”李毅問道:“還記不記得,這個風景區,是在哪個州?”
“我去過四五個州,也去過很多有名的風景區,但這個地方,並不是什麽有名的風景區。你從相片中也看到了,這裡雖然風景優美。但氣候很寒冷,我們是去那裡滑雪的。那裡全是鄉村,只有一個滑雪場,還能吸引一點遊客過去。”
李毅道:“你的意思是說。去那裡的人很少?”
“我們去的時候,沒看到幾個人呢,那裡人民過的生活,很貧窮的。你看這些建築物,雖然是現代化的,卻低矮得很,也簡陋得很。”涼子一手指著相片,一手端著咖啡慢慢的喝。
“這麽說,你還記得這個地方?”
“記得。”
“如果讓你再去一次,你能帶我到達那個地方嗎?”
“應該可以。”涼子肯定的說。
李毅道:“那你能不能陪我去一次這個地方?”
“只要您願意帶我去。”涼子說。
李毅笑道:“太好了。涼子,找到這個地方後,我一定要重謝你。”
兩人聊了一陣,李毅看看時間,說:“天都快亮了。涼子,你也去睡一覺吧!”
涼子點點頭,起身朝李毅躹躬,然後走出去。
李毅見電腦桌面上還開著網頁,一定是涼子大意,只是小化,卻忘記關閉了。
他坐下來。打開網頁,真的是涼子的郵箱頁面,仍然處於登陸狀態。
李毅看了看她的郵箱,發現最後的收件日期,是在三天前,最後的發件日期。是在一個月前,回收站和垃圾箱裡,都沒有任何郵件。
他微微一笑,將頁面關閉,然後關機。
林馨已經睡著了。李毅鑽進被窩,從背後抱著妻子,貼著她的背心睡去。
第二天早上,李毅和林馨聊天,說到涼子昨晚已經找到圖上的地點。
林馨道:“真的假的?她還真去過那個地方啊?”
李毅說:“我看過她照的相片,和畫上的景致很相像。”
林馨道:“那你是打算怎麽做?”
李毅說:“事不宜遲,我要親自趕到那個地點去一趟。”
林馨說:“你剛出國回來,又要請假出國?這合適嗎?”
李毅說:“這個事情不解決好,我連工作都沒有心思,成天就在琢磨那幅圖。”
林馨道:“要不,就請錢多去一趟好了。”
李毅說:“如果那裡真有一個寶藏,怎麽樣去挖,挖到之後,怎麽樣運回來,這都是個大難題。錢多雖然能乾,卻不夠機靈,還得我親自去一趟才好。”
林馨道:“那你得找個什麽借口去俄國呢?”
李毅說:“就算要去,也不急在這兩天,我得先做一番準備。”
林馨道:“嗯,那你上班嗎?”
李毅道:“總要去應應景的。”
林馨撲哧笑道:“難得啊難得。居然能從你嘴裡聽到應景二字。你給我的印象,一直是工作勤奮、任勞任怨的勞模呢!”
錢多比李毅等人還要緊張,他怕島國青木組的人追殺到這邊來,所以就把弟弟錢少和幾個戰友都拉了過來,保護李宅的安全。
李毅並沒有怪他多此一舉。青木組遲遲未開展行動,並不是他們不想行動,而是在尋找機會,加強防禦,是必須的。
有上官謹和錢少等人在家守著,李毅自可安心上班去也。
來到部裡,李毅先去部長辦公室。
蔣為民見到李毅,握住他的手,哈哈笑道:“李毅同志,辛苦你了。這次中島友好夏令營活動,你完成得很好!連向首長都誇你,為我國教育事業,揚眉吐氣了呢!”
李毅說:“主要是蔣部長關心,還有孩子們爭氣,在與島國學生的幾番較量之中,才能立於不敗之地。我本人只不過是恰逢其會,並沒有特殊的貢獻。”
蔣為民連著說了幾個“好”字,然後笑道:“李毅同志啊,向首長跟我談過了,你的職別問題,已經在討論之中,相信很快就能通過,用不了多久,你就是名副其實的副部級幹部。到時,我一定向上級建議,提你為副部長。”
李毅道:“感謝向首長的關心,感謝蔣部長。”
蔣為民道:“秦仁昌被抓回國,你的功勞不小,當記大功一件。”
李毅道:“蔣部長,我正要問你,秦仁昌的案件,審得如何了?”
蔣為民道:“他歸還了大部分的贓款,但要想完全還清,是不可能了,他的下半生,只能在監牢裡度過。”
秦仁昌畢竟是蔣為民的親戚,為了這個案子,蔣部長在家裡家外,也沒少受壓力,弄得很是憔悴,現在,他似乎並不想過多談及此案,揮了揮手,搖了搖頭,就將此事帶過了。
李毅見秦仁昌臉色陰鬱,便起身告辭,回到自己辦公室。
秘書馬林此次未能隨同李毅出國,中間也只和李毅通過幾個電話,匯報了一些重要工作。
李毅回國,因為有涼子這個機密人物隨行,也就低調得很,沒有驚動其它人,就連馬林,也是今天才知道,李助已經回來了。
“李助,您回來了,辛苦了。”馬林臉上喜氣洋洋,跟中了彩票大獎似的,笑著迎上前來,接過李毅的包,幫李毅打開辦公室的門,請李毅坐下,倒了茶水端過來,嘴裡又說個不停,說自己早就聽說李助在島國辦的那些大事了,整個部裡,都在傳李助的事跡,又說李助馬上就要高升了,部裡都傳開了。
李毅微微一笑,看了看整潔的辦公室,點了點頭,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問道:“馬林,都還好吧?”
馬林當然明白,李毅這麽問,可不是在問候他這個秘書好不好,而是問部裡的情況。
“李助,教導辦的周玉成副主任來找您好幾次,每次都很急的樣子,我問他有什麽事情,他也不說,隻問您什麽時候回來。還有……”
馬林正要說下去,門被人推開了。
李毅抬眼一看,卻是於勝站在門口,只見他垂著臉,如喪考妣。
馬林回首,喊了一聲:“於助好。”然後回頭看向李毅。
李毅輕輕揮了揮手,示意馬林出去。
馬林走到門邊,等於勝走進來幾步,他這才退出去,時將門帶上。
於勝唉歎了一聲,自顧自的坐下來,掏出煙,吸了起來,吸了幾口,才想起未曾遞煙給李毅,忙又拿起煙盒,掏煙出來,遞給李毅。
李毅本來沒有吸煙的意思,又不好推拒,便接了過來,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
最近在島國出差,成天和小朋友們在一起,他強忍著沒有吸過煙,這十幾天下來,漸漸的也成習慣了,並且覺得身體更趨健康,現在乍聞這嗆鼻的煙味,居然很難適應。
李毅看著煙霧中的於勝, 心裡明白他是為什麽而來的。
果然,於勝帶著哭腔,說:“李助,你知道了吧?你要高升了呢!”
李毅摸了一下鼻子,說:“我要高升了,你很難過嗎?”
於勝啊啊兩聲,搖著手說:“不是,不是,我當然替你高興了,只是……”
李毅沉聲道:“只是,這次人事調整名單中,又沒有你的份,對吧?”
於勝夾著煙的手指,停在半空中,說:“啊、啊,就是啊!你已經知道了啊?我還想跟你訴苦來著。李助,你說說看,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你比我晚來,你都要升副部了,我還在原地踏步。京城裡那麽多的部委,部委裡好麽多的助理,還有哪個像我這樣的?這不是在欺負人嗎?”
他是來博李毅同情的,他在部裡,也只有李毅這個知己可以說說心裡話。
可是,李毅卻給了他當頭一棒:“於勝,你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