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哦哦了兩聲,問道:“燕子,你這兩個老鄉,要辦什麽事?”說著,便看向那兩個男同志。
那兩個人,都是四、五十歲左右的男人,一直謙卑的笑著,眼睛盯著李毅看,但一碰到李毅的目光掃過去,他們又慌裡慌張的躲避,像做賊的小偷,被人當場抓住了似的。
燕子推了推其中一個人,低聲道:“大伯,李省長問你話呢!”
“啊?”那個被燕子稱為大伯的人,雙手拘束的絞在一起,吞吞吐吐的開口說道:“問我嗎?我、燕子,還是你幫我說吧。”
燕子道:“李省長,你別見怪,這位是我大伯,那位是我二叔,他們都是小地方的人,沒見過大世面。”
李毅聽說這兩個人都是燕子的親人,臉上的笑容,更加溫和可親了,微微笑道:“無妨,有什麽事,你盡管說。”
燕子道:“我有兩個堂兄,也就是大伯和二叔的兒子,都在海江市裡工作——也不是什麽正經工作,就是幫人打工的,一個幫人開貨車送貨,一個是隨車裝卸貨物。”
李毅微微頷首,表示自己在認真聆聽,請她繼續說下去。
開口求人,畢竟是個技術活,燕子雖然是個能說會道的主持人,也有些難以啟齒,但要待不說,這一趟豈不是白來了?
因此,她微含羞澀,說道:“李省長,是這樣的。我那兩個堂哥開的貨車,在高速路上拋錨了,便喊了高速公路拯救隊的人拖車,誰知道拯救隊收費過高,雙方爭執不下,我堂哥說收費不合理。拒絕付費。拯救隊的人就將貨車拖到拯救隊的停車場去了。”
李毅哦了一聲,微微點頭。
燕子道:“事情還沒有完。貨車是老板的,不能不管。想了一晚,沒有辦法。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貴一點就貴一點吧,只能算了。第二天,我堂哥去找拯救隊的人,討要車輛。誰知道拯救隊的人說,要三萬塊錢了。”
李毅吃了一驚:“怎麽要這麽多錢?”
燕子道:“拯救隊的人說,這麽大的一輛貨車。在他們停車場停了十幾個小時,要收保管費。保管費是按照車重並計時來算的,貨車那麽重,又放了那麽久,算起來,就要三萬塊。我堂哥跟他們理論,都不管用,一氣之下,就離開了,回頭就來找我幫忙。”
李毅聽罷。微微皺眉。
燕子道:“我也幫不上什麽忙,隻好來找您。李省長,這拯救隊收費。是不是太不合理了?一個晚上的保管費,就要三萬塊?”
李毅問:“哪個路段拯救隊?”
燕子道:“就是海京高速,海江路段。”
李毅嗯了一聲。
燕子道:“李省長,這個事情,是不是很麻煩?”
李毅擺擺手,然後抓起桌上的電話,撥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通了。
“國山同志嘛?有個事情,你去核查一下。”李毅沉聲道,“是這樣的。海京高速海江路段拯救隊……,對。你去處理一下。我等你的信。”
放下電話後,李毅道:“燕子。請等一下,我已經叫人去處理了。”
燕子柔聲答應,說道:“李省長,太謝謝您了。”
李毅道:“燕子,你太客氣了。”
不一時,李毅桌上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李毅接聽,正是趙國山回過來的。
“李省長,事情處理好了。是拯救隊亂收費。”
李毅道:“怎麽回事?一個晚上能收人家那麽多的錢?那不是打搶嗎?怎麽管理的?”
“李省長,現在的拯救隊,不是高速交警隊管,都承包給私人了。”趙國山道。
李毅道:“再承包給私人,也不能這麽亂收費!這個事情,一定要查到底!不能乘人之危,就詐人錢財!此事必須嚴查!”
趙國山道:“是,李省長,我們會嚴肅處理。”
李毅放下電話,對燕子說道:“事情處理好了,叫你兄弟去取車吧。”
燕子喜上眉梢:“太好了,李省長,謝謝您。”
她大伯還在問:“處理好了?那要不要付錢呢?”
燕子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嘴,然後對李毅道:“李省長,謝謝啊。”
他們走後,李毅看看表,已經是午餐時間,便起身,想到機關食堂裡去吃飯。
剛出門,就看到燕子站在門口,見他出來,笑吟吟的道:“李省長,我想請您吃飯,請您賞臉。”
李毅呵呵一笑:“你怎麽還沒走?”
燕子道:“我叫他們回去了。我想,您幫了我們這麽大的忙,我怎麽著也得謝謝您。就留在這裡,等您出來。”
李毅道:“舉手之勞,何勞掛齒?”
燕子道:“對您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我們,那可是天大的恩德。”
李毅道:“你們一個個,都牙尖嘴利的,我說不過你們。”
燕子笑道:“那是——李省長,請吧。”
李毅也樂得吃她一餐請。
燕子又是請李毅到那家耕夫菜園去吃飯,仍然坐在上次那個位置。
吃飯的時候,她接到堂哥打來的電話,說車子取到了,拯救隊的人態度極好,不但不收停車費,就連拖車費都不收了。
燕子說,該給的錢,還是得給。只要不是違規亂收費的就行。
她堂哥不以為然,說,這是燕子你本事大,壓服了他們,這錢憑什麽給?就是不給。
燕子再次說,正常的勞務費,必須給人家。
她堂哥見她說話語氣嚴厲,不似平常,便不敢再違拗,聽話的將錢給了。
李毅笑道:“你還挺講原則。”
燕子道:“我們不想受人欺負,但也不能仗您的勢去欺負別人啊。”
李毅點頭說:“很好。”
燕子問道:“李省長,你每次下去。都是帶楊珂下去嗎?”
李毅笑道:“楊珂?沒有啊,就上次去啟明市,事趕事的趕上了。這才帶她去了一次。”
燕子道:“那您和她是什麽關系?啊,對不起。我是不是不該問?”
李毅道:“這有什麽不該問的?我和她沒有什麽關系,一定要說有關系的話,也就是和你之間一樣的關系——朋友關系。”
燕子哦了一聲,臉上微有喜意,說道:“李省長,您真是個好官。”
李毅道:“我可什麽好事都沒有做,你就給我貼標簽了?”
燕子撲哧一笑,臉頰上浮上兩朵緋紅的雲朵。嬌豔可人。
她今天的表現,和上次相比,完全不同,上次表現得沉靜、冷豔,這一次卻溫順而大方。
一個女人,如果在人前和人後,給你兩種不同的感覺,或者說,每次見面,都給帶給你不同觀感時。那這個女人,就很容易走進你的心,甚至你的夢。
東海省也是一個盛產美女的省份。李毅到東海後,也認識了好幾個長相不俗的美人。
但對楊珂,李毅的印象,始終浮於表象,沒有更深接觸的想法。
而這個燕子,卻像一杯香茶,你聞了聞,就有喝的念頭,而當你喝上一口。你就會迫不及待的將這杯茶一飲而盡。
“他們都叫你燕子,我卻不知。你的芳名是什麽?”李毅問。
“我的姓名,就是燕子。”
“嗯?就是燕子?”
“對啊。我姓燕,單名就一個子字。”
“啊?”李毅不由得失笑,哈哈笑道:“原來如此。這倒是巧得很,妙得很。”
燕子道:“我的名字,就這麽好笑嘛?”
李毅道:“是有趣得很。我一直在想,你的名字中間,一定有個燕字,但沒想到,你的名字,就是燕子。”
燕子俏臉微紅,盈盈一笑:“您琢磨我的名字做什麽啊?”
李毅一愕,也有些尷尬,便笑道:“只是閑來想一想。”
燕子道:“那您覺得,我的名字好聽嗎?”
李毅道:“好聽,又好記,天然之作。”
燕子道:“我也喜歡得很。可是,算命的人卻說,我這名字不好,是福薄的名字,叫我改一個。但我喜歡,就不肯改。”
李毅道:“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而不是握在老天的手裡。這些無稽之談,你不要去相信。”
燕子道:“嗯,反正我是不相信的。”
兩人天海地北的閑聊,時光很快就流逝了。
燕子很會說話,總能給李毅一種體貼的感覺,讓他覺得,這是一個很貼心很暖人的姑娘。
臨分別時,燕子問:“李省長,我們算是好朋友嗎?”
李毅笑道:“當然是,不然,我們也不會坐在這裡一起吃飯。”
燕子道:“那我可以時常來找您聊天嗎?”
李毅道:“可以啊,我反正是一個人住,你要是有空,隨時可以來找我。”
燕子聽了,忽然臉色一紅,羞澀的低頭,旋又溫柔的笑道:“那好哦。今天就不打攪您了,您還得回去上班吧?”
李毅看看時間,說:“你也要去上班吧?我送你。”
燕子輕輕點頭。
李毅一直送她到電視台門口。
燕子下了車,朝李毅揮了揮手,甜甜的一笑:“謝謝您!李省長,再見。”
李毅也揮了揮手,驅車離開。
這時,正好楊珂過來,看到了李毅遠去的車子,狐疑的問道:“燕子,那不是李省長的車嗎?你怎麽坐他的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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