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華道:“曹秘書長用椅子砸過來,我伸胳膊擋了一下,現在痛得抬不起來了。レm♠思♥路♣客レ”
李毅冷眼看向曹文章,說道:“你身為市委秘書長,最基本的法律常識,應該懂吧?打人是犯法的,你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田華,報jǐng,這事情只能交給公安來處理了。”
曹文章嘭的將手中的椅子扔在地上,說道:“你嚇唬誰呢?還報jǐng呢!哪個jǐng察敢抓我?”
李毅道:“這椅子可是你打人的證物,你不要破壞了現場。”
曹文章怒極反笑,說道:“我幫你教訓這個不懂事的秘書,你反倒來尋我的不是?”
李毅道:“我不知道省委那邊的規矩是什麽樣的,但在我們綿州市裡,不論你官職大小,人的尊嚴都是一樣的,不會因為你官大,就可以任意欺凌官比你小的同志!張書記,你也認同我的這個理論吧?”
張正華皺著眉頭,不接李毅的話茬。
曹文章是省委馮長健派下來的人,這一點,張正華是深知的,這也是自己在綿州市的一個新臂助。這一點,曹文章本人也是深知的,因此,他才敢在張正華辦公室外面,如此爭吵,他借的是張正華的勢!
張正華自然想維護這個人,可是,這個人的行為實在太出格了,讓他不由得皺眉為難。
常言道: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你曹文章初來乍到的,就敢辱罵毆打李毅的秘書?你這家夥,到底會不會做人?難怪在省委時,被罰去坐冷板凳,當一個沒有實權的巡視員!要不是馮長健急需用人,哪裡輪到他來外派這個實職?
馮長健為了拿下綿州這個地盤,也為了給予張正華最大的支持,在省委常委會上,不得不做出讓步,犧牲了其它的一些利益,換取到了綿州市委秘書長這個職位。
曹文章早就知道,馮書記和張書記,都看李毅不順眼,因此,他來綿州後,就一直在找機會,想跟李毅對抗一次,試試李毅的深淺。
李毅畢竟是市長,曹文章也不敢貿然得罪,可巧的是,今天乘坐電梯時,正好碰上了這麽一檔子事。曹文章就想借這個機會,找找李毅的晦氣。他不敢直接惹上李毅,但可以找找李毅秘書的麻煩吧?
打狗看主人,反過來,我打了你的狗,也就相當於打你這個主人了!
李毅臉含冷笑,斜睨著曹文章。他何嘗看不明白這個家夥的險惡用心?
這樣的人,剛來就敢向我下手,將來還不翻了天去?
在他剛剛探頭的當兒,就要狠狠的打擊,讓他識得自己的厲害,不敢再造次。
李毅想到這裡,更是將臉sè一沉,說道:“打人就是犯法的,不管雙方身份如何!在咱們國家,也沒有誰有這種置身法律之外的特權!”
“你!”曹文章氣急敗壞。這個時候,他還沒見識過李毅的厲害之處,他根本就不相信,這個高高瘦瘦的青年人,真有傳言中那麽可怕?我只不過打了你的秘書一下,我還能將我怎麽樣?
李毅已經下了命令,但田華還是有些猶豫,真的要把事態鬧大?把公安喊過來處理此事嗎?
田華雖然還是一個官場新秀,但跟在李毅身邊,多少學了不少東西,他看得出來,李毅很惱火!於是明白過來,今天這場吵架,已經不僅僅是自己被人欺負這麽簡單了,這關系到李市長的臉面,也牽扯到曹文章這個新來常委對李毅的態度!
想到這裡,田華再無猶疑,掏出手機來,按下了兩個“1”,忽然一想,既然李市長想借這個機會整治新來的曹秘書長,喊一般的普通公安過來,只怕起不到什麽作用,於是把那兩個“1”字消除了,撥通了公安局長高虎的電話。
高虎同志過年放假,回嶺南省過chūn節,剛回來不久。
聽到田華的報案後,高虎答應立刻趕來。
田華在電話裡把事態說得很嚴重,其中又牽扯到李市長和曹秘書長,事發地點又是在張書記的辦公室,這事情想不嚴重都不可能。高虎一放下電話,就帶了幾個心腹手下往這邊趕。
曹文章沒有想到,李毅真的報了jǐng,還把堂堂的公安局長都喊了過來。
“張書記好,李市長好,曹秘書長好!”高虎進門後,一一敬禮。
張正華微微嗯了一聲,雙手背負在後,看來,這個老滑頭,是想坐壁上觀了。
李毅道:“高虎同志,你來得正好,這裡有一樁人身傷害案,你處理一下。”
張正華道:“剛才田秘書報案時,跟我說,他受到了攻擊?不知道是誰打了田秘書?”
田華道指向曹文章:“就是他!他用這把椅子,打中了我的胳膊。現在抬不起來了。”
李毅道:“高局長,曹文章的行為,已經構成了故意傷害罪,夠判刑的吧?”
高虎道:“李市長,這要先對田秘書的傷勢進行鑒定,如果故意非法傷害他人身體並達成一定的嚴重程度、應受刑法處罰。”
李毅道:“田華的胳膊都抬不起來了,這罪重嗎?”
高虎道:“要先做檢查,如果田秘書的胳膊只是受了輕傷,那就只是一般的民事糾紛,我們jǐng方調解開來,也就罷了。如果田秘書的胳膊骨折了,那可要論罪,犯罪人起碼也要判三年。如果田秘書的這條胳膊徹底殘疾了,那罪就更重,夠判十年了。”
“噝!”曹文章倒吸了一口涼氣,氣憤的道:“我不過輕輕打了他一下,怎麽就斷了呢?不可能的!”
高虎道:“曹秘書長,田秘書的傷勢,嚴不嚴重,這個不由咱們說了算,得由醫院開具診療證明。”
李毅道:“既然如此,那就先送田華同志到醫院就診吧!在此期間,犯罪嫌疑人,是不是要押回去?”
高虎道:“是的。曹秘書長,請隨我們回去接受調查,等待醫檢結果出來,再行判決。”
曹文章雙手亂揮亂舞,囂張的道:“跟你回去?憑什麽?我不過是打了一個小秘書,誰敢抓我?我可是堂堂的廳級幹部!是常委!就算你是公安局長,也不只過是一個正處級幹部,你敢抓我?”
高虎道:“曹秘書長,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咱們的法律裡,也沒有哪條條文規定,副廳級幹部犯法,可以免於刑罰!現在你被人告了,人證物證俱全,你剛才也親口承認了你的犯罪過程,你還有什麽好抵賴的呢?還是請跟我們走一趟,對大家都好。真要動起手來,彼此臉上都不好看。”
“你!好大的膽子!”曹文章氣得渾身亂顫,向張正華道:“張書記,綿州的公安局長,這麽囂張,你也不管管事嗎?”
張正華yīn沉著臉,說道:“高虎同志,能不能通融一下?曹文章同志畢竟是市委秘書長,他也不可能逃逸,就不要抓他了。等田秘書的醫檢結果出來,定了罪刑,到時再抓人不遲。”
他雖然說得客氣,但語氣生硬,顯見已經很生氣了。也是啊,你一個公安局長,不問青紅皂白的,衝進我的辦公室裡來抓人,抓的還是我的秘書長,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市委書記了?
他卻不想一想,曹文章在他的辦公室裡,故意當著李毅的面,給田華難堪,又何曾給過李毅的面子?
高虎是李毅的人,這一點整個綿州市無人不曉,也不是什麽秘密。現在,高虎又何必給你面子?
“對不起,張書記。”高虎並沒有生氣,反而是一臉的為難:“我也很不想抓人,可是,我身為公安局長,總不能知法犯法吧?如果我今天徇私枉法了,今後還怎麽服眾?又怎麽帶兵?那綿州的治安和法治工作,又怎麽得到保障?因此,還請張書記理解我的難處。張書記,你一向是遵紀守法的楷模,而曹秘書長又是你的人,你是不是勸勸他?為他好好的跟我們走,我們就不上手銬,大家彼此都省心,不然,鬧起強來,這臉面上就不看了。”
李毅聽了,微微一笑,心想高虎的確是個很會說話的人。這番話,可謂不亢不卑,恰到好處。
張正華暗哼一聲,表面上卻不能反駁高虎。
“文章同志,那你就跟高虎同志走一趟吧,沒什麽大不了的,把事情說清楚, 田秘書的醫檢報告也就出來了,多半沒甚要緊的事,你很快就出來了。”張正華思忖再三,自己的確沒有包庇曹文章的道理,隻得向他說道。
曹文章頓感四面楚歌!他現在唯一可以用來保護自己的,就是他的“刺”,他不停的高喊大叫,想躲避法律的製裁。
“我是市委常委,是省委馮書記委派下來的人!你們誰敢抓我?我就要他的好看!”曹文章發了瘋一般,抬出各種大人物來,想壓服人。
可惜,他碰上了李毅,碰上了高虎。
在李毅和高虎眼裡,曹文章就是一個跳梁小醜!
此刻,已經有很多同志聞訊趕來,在辦公室外面偷瞧,指手劃腳的議論。
李毅不想再浪費時間,向高虎使了個眼sè。
高虎會意,揮了揮手。
幾個心腹手下一擁而前,扭住曹文章,往外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