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必達豈有聽不明白的道理?低聲道:“李書記,這個項◆有些複雜,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數的,我能做的,就是盡量爭取拆遷戶的利益
李毅道:“吳九爺爺,你的話我記下了,大家的意思,我也明白。請你放心,我會將大家的心願轉達給市委領導知曉,我相信,我們的生活會變得更加美好,這片走馬街,也會變得更加漂亮和繁華!”
蘇新亮和王金寶護著李毅走出走馬街,和必達和趙陽等人隨後相送。
李毅問郭小玲:“跟我一道回家嗎?”
郭小玲笑道:“小珠說要請我去吃飯呢!嗯,你先回去吧。”
李毅道:“那好吧,我晚上也有個約會,那我先走了。”
剛上車不久,包建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他已經在禦香園訂包間,請李書記隨時可以過去。
李毅知道包建安已經在那裡等候了,便回答說自己正在路上,很快就可以到。然後吩咐王金寶開車去禦香園。
車到禦香園,包建安已經等候在樓下大門口,見到李毅的車子開進來,小跑著過來,搶在蘇新亮前面,幫李毅打開車門,笑道:“李書記,你好。”
李毅笑著同他握手,說道:“建安同志,你太客氣了。”
包建安笑了笑,對蘇新亮道:“蘇處,你和王師傅一起上來吧,我訂了兩個包廂。”
蘇新亮目詢李毅,李毅點頭道:“那就一起吧,王叔,你家裡要是沒事,也一起上去吃個飯吧。”
王金保這次沒有拒絕,知道是另外坐一個包廂,嘿嘿一笑:“那行!”
幾個人說說笑笑,上得樓來。
蘇新亮和王金保自己走進隔離包間去,裡面已經坐了好幾個人·都是領導的秘書和司機。領導是一個圈子,秘書也有秘書的圈子,司機也有司機的圈子。
李毅進入包間,看到裡面已經坐了兩個人·一個就是市委宣傳部長屈柔同志,還有一個中年男子。
裡面兩個人見到李毅進門,都起身相迎,屈柔先跟李毅握手,然後介紹那個中年男子道:“李書記,這位是市建設局局長宮平江同志,我們三個都是校友。”
宮平江殷勤的笑著·仲出手來跟李毅相握,笑道:“李書記,你好,幸會。”
李毅心想,剛剛在考慮走馬街的事情呢,可巧就碰上建設局的局長了!笑道:“平江同志,你好。”
包建安笑著請大家入座,叫過服務員·吩咐點菜。
服務員很有眼力,看得出來,這一桌子人·包建安雖然是個買單的人,但李毅才是幾個人的中心,便把菜單遞給李毅,說道:“李書記,請點菜。”
李毅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服務員微微一笑:“我是剛才聽您的朋友這麽稱呼您。
李毅嗯了一聲,點了幾個招牌菜,便將菜譜遞給屈柔:“屈部長,你也點幾個吧,你們女同志的口味·我可不好做主。”
屈柔微笑著接過去,點了兩個菜,傳給包建安,包建安卻先遞給宮平江,請他先點,宮平江也點了兩個菜·包建安看了看服務員手裡的菜譜,說道:“大家這是替我省錢呢?呵呵,一桌飯錢,我還是有的,小姐,除這些菜外,再給上一個福貴有余的套餐。”
屈柔道:“我可不是替你省錢,我正在減肥,吃不了多少,你就點滿了一房間的菜,我也只能吃上一小碗。”
包建安笑道:“你還用得著減肥啊!你跟大學那會比,更顯苗條呢!”
奉承話誰都愛聽,屈柔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李毅問道:“平江同志,我剛才在走馬街一帶看了看,聽說那邊要整改?”
宮平江笑道:“那塊地,早就定下了,說是整改,其實就是拆遷。拆遷工作已經展開,就等著拆遷戶們簽協議書呢,騰完房子馬上就拆遷。”
李毅道:“哦?那可是市級文物保護單位,如果申請一下的話,成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也很有可能啊!我看那裡的房子,古色古香,大部分是明清時的建築,還有一些年代還要久遠呢!拆了豈不可惜?你們建設局能批準?”
宮平江道:“這個事情,上級領導打了招呼,我們也只有照辦啊。對老百姓來說,我們建設局權力很大,管著他們的土地開發和房屋建設,可對領導們來說,我們算什麽?一個卒子罷了!今天我要是敢不聽他的話,他明天就能將我給調離!”
包建安嘿嘿冷笑道:“什麽上級領導,還不是戴書記的意思?”
屈柔道:“這裡面的水深得裉,聽說這塊地的買家,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看中了這塊地開發成商業住宅區。”
李毅道:“屈柔同志,這事情有沒有上常委會討論過?”
屈柔道:“沒有。這事情要是上常委會,估計很難通過。我是肯定要投反對票的。走馬街我去逛過,我覺得那地方比西澤湖更能代表江州的形象,厚重古樸,有歷史的蒼桑感,走在那石板路上,仿佛踏進了時光的沉澱。能讓人發思古之幽情。若是下毛毛細雨的春天,撐一把黃紙傘,走在那幽長的石徑上,豈不正應了戴望舒那詩裡的意象?”
包建安呵呵笑道:“屈柔同志,不虧是宣傳部長,畢業這麽久了,這文采一點沒落下啊!”
李毅道:“我也覺得可惜啊!這片建築,租用好了,會成為江州會下金蛋的母雞呢!現在拆了賣地,能賣幾個錢啊!這人啊,就是目光短淺!”
屈柔道:“李書記,聽你的意思,也是不讚成拆遷賣地?”
李毅心想,屈柔也是反對拆遷的,何不探探她的口風,若是能爭取她一起反對此事,豈不又多了幾分把握?便道:“我反對能管什麽用呢?戴書記都批複了,他要拆遷,我也是無法可想,只能趁著那古跡還在,多去溜達幾回吧!”
呂平江道:“依我看,真要反對,也不是沒有辦法,上常委會討論唄!這裡就有三票啊!再爭取幾票,完全可以打敗戴書記的這個決定
包建安搖手道:“別算上我,我八字還沒有一撇呢,這要是傳揚出去,別人會說我想當官想瘋了。”
呂平江笑道:“包兄啊,世上之人,哪個不想當官——除非是傻子!自古有言,學會文武藝,貨與帝王家。還不就是為了當官!”
李毅聽了,便笑道:“平江同志,你這話未免太過了,也有像陶明淵那種雅士,不為五鬥米折腰呢!至於許姓始祖許由,那就更加高尚了,他貴為堯舜之師,他辭堯禪讓、隱居箕山、掛瓢洗耳,成為了中國歷史上有文獻記載的第一位隱士。介子推追隨重耳在外逃亡19年,輾轉周折,備歷艱難險阻,在重耳病重之時,曾經割下自己大腿上的肉供養重耳。重耳最終能返回晉國,成為日後的春秋五霸之一的晉文公。介子推功成身退,隱居綿山,晉文公親自去綿山尋找,但介子推始終避而不出。於是晉文公下令焚山,企圖逼介子推出山,不料介子推卻堅不下山,最終抱在一棵柳樹上死去。這種寧死不做官的人,也是有的。”
呂平江歎道:“這不是傻瓜嗎?有官不做,寧可被燒死!這人腦子是什麽構造啊!”
李毅道:“但使亡人能返國,恥將股肉易封侯。世上多的是淡泊名利的真人名士,便是當今世上,也肯定有不少這樣的人,只不過,我們不認識罷了。”
包建安道:“我倒覺得吧,一個人若果有真才實學,或是濟世經邦之材,就應該出仕為官,安邦定國,濟世救民。我欣賞的是薑子牙那種人,不畏高齡,不懼嚴寒,以垂釣自薦,輔佐周王成就大業。智珠深藏,白首山林,於世何用?”
屈柔笑道:“建安,你剛才還說我掉文,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老文青呢!出世入世,人各有志,由不得我們來做主。在其位謀其政,我們啊,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了。”
李毅道:“還是屈柔同志說得好!”
幾個人品酒談論,甚是相投。
屈柔的酒量居然是幾個人裡頭最好的,四個人一起喝酒, 每人一杯,輪流喝下來,包建安和呂平江都有了幾分醉意,屈柔卻是面不改色。
李彀暗暗稱奇,問道:“屈部長,你這酒量,是天生的嗎?”
屈柔笑道:“不是,我以前在鄉鎮待過一段時間,酒量是在那個時候練出來的。李書記也是海量啊,莫非也在鄉鎮待過?”
李毅拊掌大笑道:“是啊!看來鄉鎮幹部出酒才啊!”
“!”的一聲巨響傳來,幾個人都嚇了一跳。
隔壁的秘書和司機們聞聲趕了過來,見各位領導都安好,這才放下心來。
王金寶說道:“好像是槍聲!”
李毅等人面面相覷,槍聲?哪裡來的槍聲?
不一會,只見外面走廊上人來人往,一個服務員走了進來,急切地說道:“各位千萬別出去,有人被一槍爆頭,打死在包廂裡呢!好恐怖啊!”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