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毅笑道:“錢多,你讓她把話說完,不要搞小動作。”
錢多道:“李書記,咱不能老是麻煩你啊。桑榆,你就在婦聯工作挺好的,工作清閑,多些時間帶孩子。”
桑榆道:“憑什麽我就得在家帶孩子啊?你怎麽不在家裡帶孩子?”
錢多道:“桑榆!你現在這份工作才做多久啊?就想著換新工作了?你這不是為難李書記嘛?李書記,不用理她。”
桑榆道:“是我求李書記,又不用你求,人家李書記都沒說什麽呢,你瞎起個啥勁?安排一份工作,在李書記而言,還不是小菜一碟嗎?李書記,你說是不是,你一句話就能解決我的工作問題了!”
李毅笑道:“行,我記下了,一有合適的崗位,我就給你安排。”
桑榆眉開眼笑,拿酒瓶給李毅滿上,說道:“李書記,那你就多費心了。”說著還得意的看了錢多一眼。
錢多白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吃完飯,錢多送李毅回家,在車上說道:“李書記,真是不好意思,好不容易請你吃個飯,倒好像是專門向你討官當一樣。那娘們的話,你不必放在意上,她啊,就是欠收拾!”
李毅道:“錢多,這我就要說你兩句了。桑榆剛剛生養完,想換個工作環境,也是情有可原的嘛!你憑什麽說她的不是了?夫妻感情,要靠彼此維護的,你可不能再說她,你要是再說她的不是,我就要批評你了。”
錢多道:“我就是怕你難做啊!桑榆這不是逼著你犯錯誤嗎?”
李毅道:“我能犯什麽錯誤?不就是幫她調動一下工作崗位嘛?又不用你出力,你操什麽心呢!”
錢多道:“行,那我就代桑榆謝過李書記了。李書記。這時間還早,要不要去哪裡消譴消譴?”
李毅道:“算了,回去吧。”
車子緩緩駛進市委家屬大樓,停在了李毅樓房的下面。
李毅下車,跟錢多揮了揮手。錢多駕車離去。
李毅多喝了兩杯酒,乍一下車,感覺有些涼意,便拉上了夾克的拉鏈,往樓道口走去。
樓道口旁邊忽然鑽出來一個黑影,把李毅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卻是一個女子站在那裡。
“李書記,您好。”
李毅打量她一眼,思索道:“你是?很面熟啊,我們以前應該見過吧?”
“李書記,我叫池栩,您還記得我嗎?”
李毅一拍額頭,呵呵笑道:“池栩,好熟悉的名字啊!”
池栩頓感無限的失落,心想李書記早就不記得我是誰了。
“池小姐。這麽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麽?”李毅問。
“李書記,我特意在這裡等你回來的。”池栩道:“我沒想到,您下班這麽晚。”
李毅笑道:“我剛去朋友家喝酒了。你等我很久了吧?外面這麽冷,快回去吧,有什麽事情,明天到辦公室找我談。”
說著,李毅邁步就往裡面走去。
池栩跟了上來。
李毅頓住腳步。說道:“你先回去吧,我晚上不見客。”
池栩道:“李書記,我不是來找你談工作的。”
李毅笑道:“不談工作啊?那你要談什麽?”
池栩道:“李書記,我是專程來謝謝您的。”
李毅道:“謝我?為什麽?”
池栩道:“您真不記得我了?”
李毅認真想了想,搖頭道:“對不起,我最近事情太多。有些想不起來了。”
池栩道:“您忘了?在泰國……我和您一起……”
李毅哦了一聲,指著她笑道:“你是那個人民教師?哎呀,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啊哈,變得太漂亮了,我都認不出來了。”
池栩經過季昌澤的一番悉心打扮,換了一條及膝的連衣裙,露出潔白細嫩的小腿,配上//書迷樓最快文字更新m無彈窗無廣告//紅色的高跟鞋。顯得嫵媚動人,頭髮也盤了起來,露出白晳的頸部,耳朵上佩戴著一雙銀白的長耳環,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這個形象。跟她以前清純樸素的教師打扮判若兩人,難怪李毅隻覺得面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了。
“我這樣子是不是很難看?”池栩有些局促的說道,臉蛋兒早紅了。
李毅笑道:“不是,你這樣子挺美氣的!呵呵,你還在教書嗎?”
池栩道:“在教呢。李書記,不想請我進你家裡坐一坐嗎?這外面怪冷的。”
這時外面有汽車聲和人聲響起。
李毅心想,自己和一個美女站在這裡聊天,也不是個事,被人撞見了,非得傳出去不可,看這個池栩,像是個正經女孩,應該不會懷著什麽壞心思吧?便道:“池老師,我們上去聊。”
來到家裡,李毅打開燈,又把窗戶打開。
池栩站在客廳裡,並沒有就座。
李毅笑道:“池老師,你坐啊。我去泡兩杯茶來。”
池栩道:“李書記,我來泡吧!我學過茶藝。”
李毅哦了一聲:“學過茶藝啊?呵呵,這可是一門很優雅的藝術。我這裡倒是有一套茶具,住進來時就有,但是我嫌麻煩,一直沒有用過,今天正好派上用場了。”說著,便去櫃子裡拿出一套茶具來。
池栩幫忙把那套茶具擺在茶幾上,說道:“李書記,這可是一套好茶具,起碼值幾萬塊錢呢!”
李毅倒是微微有些驚訝,沒想到一套小小的茶具,也這麽值錢,這套茶具是房間裡本來就有的,也不知道是市委辦購置的,還是以前的領導搬走後留下來的。
這套茶具很齊全,爐子、水壺等等什麽都有。
池栩對這些東西很熟悉,用紫砂壺打來一壺水,打開旁邊的小火爐,放上紫砂壺。笑道:“我正好帶了一點茶葉來,是用來感謝您的。”從挎包裡拿出一個古典款式的茶葉盒子,打了開來,然後優雅地翻起兩個白亮的瓷杯,念道:“落英繽紛玉杯裡。”用一個銀匙子扒拉一些茶葉放入杯中。
那茶色綠質嫩,還有一些小小的乾花,白淨明亮,兩者相得益彰。
池栩將杯子遞到李毅面前,李毅便聞了一下,笑說:“好香。”
池栩說:“香花綠葉相扶持。”
那水燒了五六分鍾,水便響了起來,池栩揭開壺蓋,見裡面水已微沸,水泡往上浮,仿佛“蟹眼”已生。
池栩將壺中水,注入杯中,又注入旁邊一個玲瓏精致的紫砂壺中,將之燙洗。
只聽池栩念道:“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
李毅看著她像表演藝術一樣,心裡暗自驚奇。
池栩放落水壺,端起那精致的紫砂壺,舉至眉心處,手一傾,滾燙的開水,便從高處泄入杯中,杯中茶葉,在水浪衝擊下,上下翻滾。念道:“春潮帶雨晚來急。”
李毅便有些驚喜,這就是茶藝吧。
聞著微微茶香,再加上池栩的少女體香,真是賞心悅目,人心快活之事,不過如此啊!
池栩倒茶後,將茶杯放在杯托上,再用杯蓋蓋上。念道:“三才化育甘露美。”她見李毅微有不解之色,便道:“泡花茶,須用‘三才杯”所謂三才者,茶杯的蓋代表‘天”杯托代表‘地”茶杯代表‘人’。人們認為茶是‘天涵之,地載之,人育之’的靈物。”
李毅點頭道:“原來喝杯茶,也大有學問。”
池栩端起杯托,舉至齊眉,目視李毅,輕輕點頭道:“一盞香茗奉知己”。
李毅回應一笑,接了過來。不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麽講究,便不敢隨便撳了蓋子作牛飲。隻把眼睛望著池栩。
池栩左手端起杯托,右手輕輕地將杯蓋揭開一條縫,低頭從縫隙中聞了聞。
李毅便有樣學樣,右手卻重了許多,杯蓋揭得很開,熱氣撲面而來。一股濃鬱的香味,純正醇厚,帶著新鮮靈氣,鑽入李毅鼻中。
池栩道:“杯裡清香浮情趣,天地人之間,有一股新鮮、濃鬱、純正、清和的花香伴隨著清悠高雅的茶香,沁人心脾,使人陶醉。”
李毅笑道:“的確如此!可以喝了嗎?”
池栩右手伸了伸,做了請的手勢。
李毅想喝,發現這個杯托很是礙事,偷眼打量池栩,卻見她依然是用左手托杯,右手將杯蓋的前沿下壓,後沿翹起,然後從開縫中品茶。她喝了一小口,說道:“舌端甘苦人心底。”
她喝得很慢, 很輕,沒發出一絲聲音。
李毅有樣學樣,卻是一口飲盡,讚道:“好茶。”
池栩喝罷,放杯於桌,閉了眼,說道:“茶味人生細品悟,喝茶,重在從茶中感悟、回味。”
李毅閉上眼,真的回想起了前世今生的際遇。
同樣一杯茶,經過池栩之手,居然變得這麽有滋有味了!真是神奇。
池栩問:“還要嗎?”
李毅點頭,他確實渴了。
李毅又喝了兩杯,隻得池栩念道:“一碗喉吻潤;二碗破孤悶;三碗搜枯腸,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發輕汗,平生不平事,盡向毛孔散;五碗肌骨輕;六碗通仙靈;七碗吃不得,唯覺兩腋習習清風生。飲罷兩腋清風起,與君相約再會時。”
一時之間,李毅不由得有些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