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秋風漸涼,風吹得校園裡的樹木嘩嘩作響。 李毅從學校出來,徑直找到童軍擺攤的地方。
童軍守著兩個攤子,很賣力的跟一個買書的男生討價還價,抬頭看見李毅,招呼道:“小李子,你來得正好,幫我看下那邊的衣服攤子。”
李毅笑道:“胖子,跟我走,我請你喝酒。”
童軍不答應:“時間還早呢,還能做一個多小時生意,多賺兩塊錢也是好的。”
“走吧,這些個小錢,比得上咱兄弟情重?”李毅笑著拿著那本書,送給那個男生:“給你了!拿去看吧!”
男生看了哭喪著臉不做聲的胖子老板,歡天喜地接過走了。
“小李子,你這個敗家子!你憑什麽拿我的書送人?你要拉我喝酒,可以,起碼容我把攤子收了吧?”童胖子哇哇大叫。
“這點貨,能值幾個錢,還收什麽啊,就當散財,送給各位同學算了。”李毅說著,扯起喉嚨大喊:“感恩大回饋,所有東西免費贈送啦!需要的人快來拿啦!”
“喂!李毅,你沒燒壞腦子吧?這可都是錢呢!我全部家當哪!”童軍氣急敗壞,全身肥肉抖得厲害。
李毅不理他,扯著嗓子又喊了幾聲,起初沒人相信,都看熱鬧似的圍著,李毅大喊道:“免費送人啦,你們都不要?傻不傻啊?”
幾個女生摸著裙子問:“衣服也送人?”
“送,喜歡的話,隨便拿。”
“我們真拿了,不要錢?不反悔?”
“不要錢,不反悔!”
幾個女生聽了,果真拿了自己中意的裙子就走,還生怕李毅他們反悔去追,跑得還挺快的。
這一下,圍觀的學生們都起哄了,矜持點的,隻拿自己喜歡的東西,貪婪點的,就是搶了,隻恨兩隻手不夠,力氣又太小。
童軍有氣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指著李毅道:“李瘋子,我要是沒錢開飯,我就把你煮了來吃!”
李毅哈哈笑道:“餓不死你!”拉著他的肥手,往上扯:“快起來吧,我跟你商量一下,咱們做大生意去。先去喝一杯。”
“好!人生得意須盡歡,千金散盡還複來!”童胖子還是挺光棍的,不能挽回的事情,就絕不留戀。
兩人找了家燒烤攤,李毅點了一大桌子燒烤,上了幾瓶啤酒,先跟童軍對吹了一瓶。
“胖子,我想開家公司,你來當總經理。”李毅呵呵笑道。
“哈哈!”童軍一口氣沒順過來,滿口的啤酒,噴射而出,正好噴了李毅一身。
李毅佯怒道:“我說的話就那麽好笑嗎?”
“不好笑,你還是換個笑話吧。”
“我認真的!”李毅淡淡地道。
“哦?”童軍見他這副樣子,倒來了正形,“說吧,要我做什麽?不會是擦鞋公司吧,現在正流行,不過,那都是娘們乾的活,我一個大老爺們,就是肯落下這面子,別人也未必肯讓我擦。”
“擦鞋公司?不錯的創意。”李毅思索著,仿佛在考慮其可行性。
童軍傻眼了:“喂,李毅,你不會認真吧?”
“哈哈,說說吧,你想做什麽?”
童軍抓了抓頭皮:“我想做……一時半會,我哪裡知道我想做什麽啊?李毅,你了解我,你覺得我能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我看你啊,也就是個民工的命!上建築工地擔擔灰漿,摸摸砌刀。”李毅哈哈笑道。
“也行啊。
要是能做包工頭,倒是不錯哇。你想想,咱村裡有的是勞動力啊。不過,要人家肯出來跟你乾,你得有活乾啊!我們沒門路,也沒那個資金。人馬拉起來,吃喝拉撒,那可都是要錢的。”童軍倒想得挺細的。 “真想乾?”李毅忽然覺得,房地產還真是一個不錯的投資項目。
“想啊,有幾萬塊錢,我就敢乾!”
“錢就是個王八蛋啊!明天就去注冊個公司,一百萬足夠了吧?”
“什麽?一百萬?”童軍霍然站起,看外星人似的盯著李毅。
“你沒聽錯!快坐下,別人都望著你呢!”
果然,隔壁那桌就傳來一個男人的罵聲:“窮小子,裝什麽呢,還一百萬?見過一百塊錢的樣子沒有?”
童軍就要上前理論,李毅拉他坐下:“這火爆脾氣!跟庸人一般見識!”
李毅不理論,那邊卻找上茬了,那小夥子聽見了李毅的話,坐那不動,伸手抓住童軍的座椅,用力一扒拉,童軍一個不小心,順著椅子就往後倒,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
童軍飛快的爬起來。
李毅衝上前,指著那人道:“你!快給我兄弟道歉!否則有你好看。”
那小夥子是本地人,看外表,也不是什麽好貨色,他欺負李毅兩個是外地人,又是學生打扮,就吃定他們不敢將事情鬧大,於是更加囂張,撥開李毅的手,吐著酒氣道:“小崽子喲,別不識好歹!他自個摔倒了,你賴我?哪個叫他坐都坐不穩呢?”
李毅的火氣騰騰就往上冒,反手抓起瓶啤酒,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往小夥子頭上砸去。
呯的一聲,酒瓶碎了,玻璃四散,酒水渾和著血水,模糊了小夥子的眼,小夥子暈暈乎乎的站了起來,指著李毅,一句話沒說出來,就倒了下去。
跟小夥子一起的,還有三個男子,一見小夥子倒下,這才從震驚中醒來,吼叫著撲向李毅。
李毅手裡還拿著半個面目猙獰的啤酒瓶,喊道:“哪個不怕死,就上來!”見三個都猶豫著,喊道:“你們還不送他去醫院?”
正在這時,一輛交警車子開了過來,車子上下來幾個人,衝老板喊:“先來十瓶啤酒!葷的素的都給我上就是。”
那三個男子馬上就大喊大叫:“打人啦,救命啊!”
交警聽到喊救命,果然圍了過來,當先一人問道:“怎麽回事?要不要報110?”專注地看了看李毅,哈哈大笑起來:“這不是李毅兄弟嗎?”
“你是?”李毅看著交警,呵呵笑道:“陳隊長,你好啊!”
陳翔笑呵呵地來握李毅的手:“老弟,真是有緣啊!”
三個男人見李毅跟交警相熟,臉都綠了,叫道:“同志,我朋友被他打了……”
陳翔蹲下身子,拍了拍地上那人的臉,端起桌上的一杯水,潑在他臉上。
那人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看見陳翔等人,自知理虧,嚇得不敢做聲。
陳翔拍拍手道:“沒事了!你們雙方各有差錯,告起來,那是各打五十大板,聽我一句話,就此算了!”
那邊四個人見陳翔相幫李毅,一句話都不敢多說,狠狠瞪了李毅兩眼,相跟著走了。
陳翔哈哈大笑道:“李兄弟,來,我們喝一杯!老兄有些話,想跟你嘮嘮。”
李毅樂得結識這等人,笑著點了點頭:“好,一醉方休!”
一幫大老爺們,幾個交警又都是酒經考驗的官油子,那酒喝起來,就跟倒水一般。
喝得七七八八的時候,陳翔的呼機響了。
陳翔看了一眼,打了個酒嗝說:“我去回個電話。”
不一會,陳翔走了回來,大大咧咧地道:“兄弟們,有情況,建設北路三車相撞,死了七八個人了!”
在座的都清醒了幾分。
一個交警笑道:“車禍天天有,沒什麽奇怪的!叫建設北路的分隊處理一下不就行啦。”
陳翔瞪了他一眼:“車禍不奇怪,但奇怪的是,市委省委都有領導到場了!聽說死的人裡面,有一個是省委的!”
眾人一聽,啊的一聲,都推椅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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