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錢多眼疾手快,伸出左手,後先至,硬扎的受了剛子一拳,與此同時,他的右腿掃出,側踢剛子的下盤。
剛子塊頭大,蠻力足,但靈活不夠,機變不足。沒想到李毅身後那個黑炭頭出手如此之快,躲閃不及,被擊中腿部,一個趔趄,連退了數步,腿骨還隱隱作痛。
“嗬”剛子盯著錢多,吼道:“小子,有兩下子啊”
錢多冷哼道:“爺會的還多著呢識相的,就給我滾開”
那個剛子是個頭腦簡單四肢達的愣混子,最是受不得罵陣,憤怒的嗷嗷叫著撲了過來,拳打腳踢,每一拳打出,都是虎虎生風,看得出來,這家夥使上了拚命的絕招。
大肚子瞧也不瞧戰局一眼,吩咐完剛子,繼續調戲花小蕊:“嘿嘿,世上哪個女人不愛錢啊?你看不起我,是因為你不了解我,你要是了解我,就一定會跪著哭著,求我看你一眼。你看見沒有,那邊的小車,那寶馬,就是我的吳清源吳書記,史國柱史書記,那都是我的拜把子兄弟現在,你可以跟我走了吧?”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
花小蕊早就生氣了,此刻更是憤怒,氣不打一處來,冷不丁抽出手來,甩了大肚子一個耳光,聲音脆亮,打得大肚子捂住半邊臉,懵在當場,他平生調戲婦女姑娘無數,頭一回見到敢動手打他的主,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
花小蕊打完人,低頭撿起兩個塑料袋,塞進口袋,就轉身扶住李毅,關切地問:“李書記,你沒事吧?”
李毅沒想到花小蕊居然敢伸手打人,笑道:“想不到你還有如此英氣的一面。看來,我對你還是了解不夠啊”
花小蕊嗔怪道:“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這次,不用大肚子吩咐,幾個男子鬧哄哄的,衝上來要打李毅和花小蕊。
錢多被剛子糾纏著,一時還難以脫身。胡繼昌見狀,護在李毅身前,大喝道:“哪個敢胡來這位是柳林鎮黨委書記李毅同志”
胡繼昌身著警服,這麽一抖威風,把那些人全給鎮住了。
大肚子哦了一聲,看著李毅,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就是李毅?”
李毅道:“你認識我?”
大肚子哈哈笑道:“你一來就缷了我兄弟周坤的派出所所長職務,我想不認識你也難啊”
李毅這才明白,眼前此人,就是柳林人口中的“小候爺”候大寶。
李毅滿以為,對方知曉己方人的身份,多少有些忌憚,不敢亂來,誰料那候大寶更加囂張了,肥手一揮,大喊道:“兄弟們,今天周坤兄弟不在,我們給他出口惡氣”
對方人多勢眾,真打起來,己方只怕要吃虧,李毅暗自盤算退路。
倪力忽然挺胸而出,站在李毅面前,大叫道:“哪個敢傷害李書記,須得從我身上踏過去”
他話音剛落韻,一條大漢一記勾心拳當先砸到,將他撂翻在地,伸腳踏在他背上,使勁碾了碾:“小子,敢在我面前張狂?先回娘胎裡多呆三年吧”倪力痛得殺豬般大叫。
李毅將花小蕊拉在身後,叫道:“住手”
那大個子松開倪力,虎虎兩拳打向李毅腦門。
李毅伸手格擋,但覺對方勁道十足,震得手臂隱隱麻,心裡又驚又怒,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個個武功如此了得,難怪敢在縣城裡如此橫行另外幾個大漢見已方人佔了上風,便站在一旁看熱鬧。
胡繼昌生怕李毅有個閃失,揉身而上,去幫李毅,那邊還有幾個看熱鬧的,見胡繼昌動手,都哄叫著撲了過來。
花小蕊見形勢不對,馬上跑回漣水大賓館,大叫大嚷:“吳書記,史書記,外面打起來了”
裡面鑼鼓喧天,花小蕊連叫了四五聲,吳清源和史國柱才聽見,急忙趕出來,問道:“怎麽了?”
花小蕊一指外面,道:“李書記被人打了。”
吳清源啊的一聲:“這還了得?”和史國柱一起出來,快步走過去,大叫道:“住手住手還有沒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毆打政府工作人員?”
候大寶見到了史國柱,笑著招手:“兄弟,來得正好,快來看耍猴”
李毅聽了大怒,喊道:“錢多,你就這麽一點本事嘛?”
錢多聽了,居然嘿嘿一笑,說道:“我怕出手太重,傷了他們性命”
李毅叫道:“你再不傷他們性命,他們就要傷我性命了”
“好咧笨漢子,懶得跟你玩了”錢多掌法突變,幾招令人眼花瞭亂的招式過後,剛子就被擊倒在地。
錢多更不稍停,腳尖一點,就跳到了李毅面前,出手如風,一招一個,把那些大漢全給打倒了。
李毅有些生氣道:“錢多,你太不夠義氣了有好身手,為什麽不早使出來?”
錢多嘿嘿一笑:“我只是想讓李書記明白到我的重要性”
李毅揉了揉手臂,為之氣結
史國柱一見候大寶,苦笑道:“候老弟,你快快叫人住手,這位李毅,可是柳林鎮的書記打不得的”
候大寶道:“不就是一個小小的書記嘛,打便打了,又能怎麽樣?”
史國柱低聲咕噥:“真是個惹禍精”也不知是說候大寶呢,還是說李毅。轉眼一看,得,戰鬥結束了用不著說情了。
候大寶不相信似的張大了嘴巴,驚訝的看著那些經過精挑細選出來的保鏢們,眨眼之間就躺了一地,個個都在哎唷哎唷的喊痛。
吳清源硬著頭皮上前,向李毅道:“李書記,你怎麽惹上這個麻煩精了?”
李毅活動著酸痛的身子,說道:“候大寶?這家夥真猖狂”
吳清源苦笑道:“他老子是柳鋼的黨組書記兼廠長,候長貴家中勢力龐大,門中出了好幾任中央高官呢”
李毅哦了一聲:“難怪這般猖狂”
吳清源道:“李書記,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李毅揮揮手:“我沒事吳書記,我們先走了,這裡的爛攤子麻煩你收拾一下。你保重”
他後面那句“你保重”實是有感而。吳清源雖然固執,也常與薛雪和李毅為敵,但那是出於政見的不同和對官場利益的追求。他這個人本質還是不壞的,上任之後,也一直在努力的辦實事辦好事。李毅真心希望,倪力說的話都是假的希望吳清源還沒有被史國柱等人拖下泥潭。
候大寶眼睜睜的看著李毅等人離開,氣得肥大的肚子一鼓一鼓的,大罵手下:“窩囊廢一群飯桶,沒用的家夥這麽多人連一個挖煤的都打不過”
倪力受了點輕傷,嚷道:“一個廠長家的兒子,就能這麽囂張?我怎麽就沒投個好胎呢”
李毅皺著眉,板著臉,心裡在盤算著什麽。
花小蕊憐惜地幫他揉著胳膊:“痛嗎?”
李毅緩緩搖頭,並不回答。
花小蕊道:“李書記,我知道你心裡不平,可是人家可不是好惹的。我們就算要報復,也要謀定而後動,來陰的”
李毅失笑道:“小腦瓜裡胡思亂想些什麽東西呢”
花小蕊雙眼圓睜:“你難道不想報復?那可不像你的性格啊”
李毅笑道:“你跟我才多久,居然摸透我的性格了?”
花小蕊嫣然一笑:“李書記,你一向就是不服輸、又好勝,還有辦法這次,你也一定有好辦法吧?”
李毅嘿嘿一笑,對倪力道:“倪力,今天表現不錯啊”
倪力道:“嘿沒事不就是打架嗎我從五歲開始就學會了”
回到柳林,胡繼昌親自把倪力押回派出所。
倪力一臉無辜的問:“胡所,我都戴罪立功了,你還關我?”
胡繼昌道:“程序是程序,我也沒辦法倪力啊,你就先在我們所裡呆兩天吧你的案子,我回頭會重審的”
來到辦公室,吩咐手下人:“那個倪力,給我盯緊了,要是跑了,唯你們是問”
然後,他匆匆來到李毅辦公室,把門關上,說道:“李書記,我有新的現”
李毅見他如此謹慎,知道必有緣故,問道:“怎麽了,胡所,有什麽現?”
胡繼昌說道:“這個倪力,今天的表現太過反常。我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李毅道:“我也有這個感覺,今天的事情太過巧合尤其是他挺前而出, 挨的那頓打,讓我覺得表演過了頭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施這出苦肉計,就是為了取信於我們,他這麽做,一定有目的。”
胡繼昌道:“我剛才特別留意了他,別看他裝得跟重病號似的,其實都是些輕傷。我乾這一行的,真傷假傷、輕傷重傷,我拎得清”
李毅道:“這麽說來,剛才他的慷慨激昂,舍生忘死,都是騙人的?”
胡繼昌道:“就連那些人的窮踢猛打,都是做給我們看的”
李毅道:“那這麽說來,他的供詞,並不可信囉”
胡繼昌道:“很顯然,倪力是有心人安排的一著棋,想借刀殺人”
李毅道:“借我的刀,殺吳清源?可是,連史國柱也一並殺了啊?那麽,這個有心人,一定不是史國柱,會是候長貴?”
胡繼昌冷笑道:“如果我所料不錯,倪力給我們的頭,絕對不是吳書記和史書記的,而是他事先早就準備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