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芳看著這幫家夥走遠,站起來跑回家去找人放開馬靖遠不提。 朱宏三和一幫孩子回到城裡,在老劉頭家要了五碗羊湯,每人來一張白面饃饃,掰開了放在湯裡,大家唏哩呼嚕的吃了起來。
朱宏三沒想到明代就有羊肉泡饃,抬起頭來問老劉頭:“劉爺爺,這羊肉泡饃在江夏沒有啊,是你家那邊的小吃嗎?”
老劉頭認得朱宏三這個小魔頭,看到他和自己說話,連忙說道:“小官人可當不起您的稱呼,叫我一聲劉老漢就成。老漢家裡是SX米脂人,這羊肉饃饃是我們那邊的吃食。這幾年SX那邊地的收成實在不好,沒辦法五年前來投奔武昌的女婿一家,人老了閑不住,弄一點吃食賺點養老錢。”
“哦,你是SX米脂人啊,你認得李自成嗎?”朱宏三聽說老劉和李自成是老鄉,八卦的熱火又開始燃燒起來。
“不認得,我們那很多姓李的。”
“他是你們那的驛卒。”
“米脂境內驛站就有十幾個,老漢實在沒見過。”
看得不到啥有用的信息,朱宏三也就不問了,低頭吃著羊肉泡饃。說句實在話,老劉頭這的羊肉泡饃做的真不怎地,沒有粉絲,沒有胡椒,沒有調味料,直是放了點鹽。朱宏三吃了幾口就沒了胃口,看著周圍的小夥伴吃的唏哩呼嚕,朱宏三把自己的碗推給了表哥趙狗蛋,這家夥不知道怎麽長得,七八歲的年紀足有一米五,比十歲的馬靖遠還高了半頭。一看就是正經的酒囊飯袋,也不知道舅舅家能不能養起這個飯桶。
趙狗蛋抬頭看了朱宏三一眼,說:“怎麽你不吃?”
“啊,吃飽了,看你不夠吃,我這碗給你。”
飯桶趙狗蛋也沒想其他的,拿過去一頓海塞。
朱宏三看著幾個小夥伴吃飯,心裡想到:“古代的飯菜也沒啥意思,沒有現代的有滋味,不知道那些大酒樓裡做得怎麽樣,有機會去嘗一嘗。”那是當然了,古代都是綠色純天然,沒有雞精味素,這種飯菜在朱宏三的嘴裡當然是寡淡無味的。
“要是能出味精就好了,味精的製作流程知道,以前去參觀廠子的時候聽人講解過,就是發酵的各種菌不知道是啥。有空去問問醬油坊他們知道不。”朱宏三繼續想著自己的發財大計。
“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那個這個時代都有,不好賺錢。沒有啥呢?還是大眾需要的呢?”朱宏三靈光一現“對啊,七樣,唯獨沒有糖,就說明現在糖還是個稀罕物,還進入百姓家。老娘的鋪子裡有糖,但是都黃糖紅糖,沒有白糖。這個想法不錯,一會問問老娘現在有賣白糖的嗎。”想到這,朱宏三根本沒有吃飯的心思,和幾個小夥伴說了一聲有事先走,付了帳後就去找老娘了。
來到自家鋪子門口。看到鋪子裡沒人,隻有雇的沈婆子在門口站著。
朱宏三上前問道:“沈婆婆,我娘呢?”
“小官人來了,你娘在後院盤貨呢。”
朱宏三穿過店鋪來到後院庫房,看到自己老娘正在點算貨物,說是盤貨,其實就是看看啥少了,啥還剩的多,需要進那個。老娘不識字,也不記帳,那個少了進那個。
老娘看到自己兒子進來,放下手中的活說道:“出去瘋夠了,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今天去哪了?”
“沒去那,就在城裡轉了了,和趙狗蛋,錢胖子鐵牛他們。”
“不要狗蛋狗蛋的叫,要叫大表哥。
” “好吧,娘,表哥怎麽像在家吃不飽飯似的,剛才吃了兩碗羊肉泡饃。”
“哎”老娘歎了口氣說道:“狗蛋不是你舅媽生的,是你舅舅別的女人生的,那女的生完孩子後就被你舅媽賣了,狗蛋也是一個可憐孩子,你要對他好點啊。”還有這種八卦事?朱宏三追問道:“這是為什麽呢。”
“還不是你外公,你舅舅結婚十年你舅媽還沒有生娃,你外公就在外面買了個女人回來,然後就有了狗蛋。當年你舅媽對狗蛋其實還不錯。但是去年你舅媽生完你二表弟後對狗蛋就不行了。”
“原來如此。”想到這朱宏三甜甜的說道:“還是娘親好,世上隻有娘親好。”
老娘笑道:“小王八蛋就會甜言蜜語。”
朱宏三問道:“娘親,咱家有糖賣嗎?”
“小王八蛋原來想這樣,我尋思這怎麽跑來又是親娘又是娘親的。”老娘笑罵一句,從架子上拿下來一個罐子說道:“吃吧,別吃太多,牙會痛的。”
朱宏三接過罐子一看裡面,是一塊塊的黃色糖塊,拿出一塊舔了舔有點甜,但是還有點苦。問道:“娘,沒有不苦的糖嗎?”
“那有不苦的糖,紅糖能差點,但是紅糖很貴,不能給你小王八蛋吃,要賣錢的。”
“娘,這種糖多少錢啊。”
“黃糖三個大錢一兩,紅糖十個大錢一兩。”
“很貴啊,但是怎麽沒有白色糖啊。”
老娘罵道:“白色糖那是我們這樣的人家吃的起的,江X縣裡都沒有賣的,武昌府裡才有的賣,聽說很貴,要十兩銀子一兩。聽說都是從海外運來的。”
“三個大錢和十兩銀子,升值三千倍啊,就算黃糖出糖率在百分之三十,那也有將近一千倍啊”朱宏三算清自己的錢景很好,心情也很好。對娘說道:“娘,這糖能不能給我點?”
“不行,這都是錢,加上吃多了糖也不好。回家吧,老娘還要點貨呢。”
看來老娘這關不行,還好自己有點錢,明天去街上買幾斤黃糖試驗一下看看。
朱宏三自己回家玩耍不提。
朱宏三剛走,大舅舅趙明達就來了。看到自己妹妹說道:“大妹,三娃子呢?出事了。”
“大哥,怎麽了?三剛回家。”老娘趙春花看到哥哥深情不好,貨也不點了,走上前問道。
“剛才太爺升堂,讓我來傳你們娘倆去過堂。”
“什麽?他不知道我們是皇親嗎?大明律管不到我們的。”趙春花急道。
“我當然知道,所以才著急,隻有出大事地方官才能管了皇親。大妹,這幾天你沒做什麽事吧?沒見過什麽人吧?”
“沒有啊,就半個月前你外甥讓馬家莊馬家丫頭打了,我去說理了。再說馬家莊離縣城三裡遠,也沒到十裡啊,不是出城十裡才要報官嗎。”
“可能就是這個事,我看到馬家二少爺去縣衙了,然後太爺就升堂讓我來找你們娘倆。”
“這算什麽屁大事,隻要不是謀反,大明律還管不到我們。”
“先別說了,領上孩子先去看看再說。”
趙春花和趙明達回到家看到朱宏三正在和小黃狗玩,趙春花上前和兒子說:“兒啊,一會我們要去見縣令,太爺要問起馬家丫頭打你的事你就照實說,一切看娘的眼色。”
朱宏三照一愣,盲目的點點頭。心裡想到:“這點屁事還勞動縣令大駕?不是說明朝宗室橫行跋扈嗎,看這樣不像啊。”
趙明達和趙春花拉著朱宏三急忙來到縣衙大堂。朱宏三還是第一次看到明朝縣衙,在他想象中政府機關那都是高屋大房,門口放著雄偉的石獅子,水磨石地面,縣令居中而坐,兩班衙役位列兩旁。但是現實和他想象的差太遠。
武昌縣衙建在城中北角,看門口也就是和城外的土地廟差不多,大堂大概有兩米高,門口兩邊放著兩個不足一米高的石刻動物,看不清楚是什麽動物。風吹日曬的黃不拉幾的顏色,還有一個動物缺了一條腿。大門上的牌匾寫著武昌縣衙,也不是金字,是紅底黑字,牌匾斑駁不清,露出大半底下的木材,牌匾上的字還缺筆少劃的,連在一起才能看清是武昌縣衙。真是要多破敗有多破敗。門口倒是清理的挺乾淨,沒有雜草什麽的。朱宏三惡意的想,如果這時在吹過一陣旋風,拍鬼片都不用換地方了。
進入大堂正中放著一個桌子,上面蓋著一塊藍布,牆上畫的是一個冉冉升起的太陽,不過牆上的漆都掉的差不多了, 勉強能看到是個太陽的輪廓。桌子後面坐著個小老頭,看著有五十多歲,不過明朝的人都顯老,現在朱宏三猜別人年紀都是看相貌在減去十歲。兩邊站著六個衙役,年紀都在四十歲左右,拿著紅藍水火棍。
舅舅趙明達進入堂中跪下說道:“啟稟太爺,本縣宗室奉國中尉安人朱趙氏、奉國中尉朱宏三帶到。”
何縣令說道:“起來吧,站在一旁。”
“下面可是安人朱趙氏,奉國中尉朱宏三?”
“正是。”老娘回答道。
“本官問你,你知不知道本朝宗室的管理規定?”
“大人我知道啊,不可為四業之民,離城十裡必須向地方官報備,這些我們娘倆都沒違反啊。”
何縣令說道:“不是問你這個,宗室不得讀書認字你可知道?”
老娘說道:“知道,孩他爹當年也是不認字的,我兒子也是不認字的。”
何縣令追問道:“不對,怎麽有人舉報說奉國中尉朱宏三識字呢?”
老娘張著大嘴看著我心裡想:“難道是有人教兒子認字了,這可是倒霉的大事。”
朱宏三看著何縣令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聽到他這麽說知道是什麽事了。“真是人生煩惱識字始啊,一定是上午馬老三把我寫字那件事回家說了,但是沒問題,哥知道怎麽辦。”
給老娘一個放心的眼神,朱宏三站了出來,準備回答縣令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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