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宏三沒敢多看,輕手輕腳的退了回來。回到樓梯口正好看到一個龜奴上樓,連忙抓住問道:“朱宏義在那屋。”
那龜奴連忙說道:“下樓左手第一間屋子。”
朱宏三下樓找到屋子推門進去,一看朱宏義正在和老鴇子啃在一起。朱宏三咳舒一聲,朱宏義看到朱宏三進來,打發老鴇子先出去,問道:“三郎,怎麽了?”
朱宏三看著老鴇子的背影笑道:“沒想到大哥喜歡這口,真是生冷不忌啊。你不怕大嫂知道?”
朱宏義老臉一紅,說道:“如花說了,出去該吃就吃該嫖就嫖,要不然吃虧。”
朱宏三一聽,沒想到還有這麽奇葩的兩口子。不過沒時間笑話朱宏義,還有事要辦。
朱宏三說道:“大哥,我在上面看到扁擔洲跑了的那個軍師,咱倆上去,把他抓住。”
朱宏義點點頭,拿著加長橫刀跟著朱宏三出去。到樓梯口朱宏三說道:“大哥,你下手輕點,別打死了。還有屋裡倆人,你自己能對付了不?”
朱宏義說道:“放心吧。”
二人上樓,朱宏義指了指那間包廂。朱宏義點了點頭,輕手輕腳走到門前。先扒門縫看看屋裡情況,然後一腳踹開房門衝了進去,沒聽到打鬥聲,只是聽到兩聲撲通聲。
看來是結束了。朱宏三走到門口,看到疑似軍師的那人躺在地上,還一個年輕一點的趴在地上。朱宏義站在屋中。
朱宏三蹲下看了看,還行,兩人都昏了過去。
朱宏義伸手搜兩人身。那年輕人身上沒到什麽,只有一塊腰牌。寫著武昌衛千戶所。董源帶了一柄匕首,還有一張圖。朱宏三打開一看上面寫著武昌府城防圖。這可是好東西。
朱宏三起身關上門。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讓朱宏義把那個年輕的弄醒。
朱宏義抓起他衣領,左右開弓兩個大嘴巴,那人慢慢清醒過來。叫道:“誰打我?哎呦,我的嘴啊。。。”過了一會兒看清屋裡形勢,一個年輕人坐在屋中,還一個黑大個抓著自己衣領,大怒道:“你們是誰?你們不要命了。”
朱宏三示意朱宏義再給他倆嘴巴。打完以後這次安靜了,那年輕人抱著臉蛋子哀嚎。
朱宏三問道:“說吧,你是誰?”
那人說道:“我是武昌千戶所文書,我叫董昌。那個是我叔叔,叫董源。我們都是良善之人,二位大哥抓我們幹什麽?”
朱宏三拿起城防圖揚了揚,說道:“良善之人會把武昌城防圖交給梁子湖湖匪的軍師?”
董昌一聽朱宏三這麽說,眼珠亂轉,嘴裡說道:“我和我叔叔多年沒見過了。他幹什麽我不知道,他張圖也不是我給他的。”
朱宏三一看他這樣就知道沒說實話,對朱宏義說:“大哥掰斷他一根手指,再不說在斷一根。手指斷完了在斷腳趾。”
朱宏義點頭抓住董昌左手小指一掰,董昌疼的大叫。
朱宏三起來找個抹布把他嘴堵上,這地方人太多,讓人發現不好。過了一會等到他不叫了再拿出抹布問道:“怎麽樣?說不說?”
董昌張嘴說道:“你們這幫王。。”朱宏三沒等他說完,又用抹布堵上,朱宏義又掰斷他左手無名指。
在朱宏三和朱宏義折磨下,董昌在斷了四根手指後實在堅持不錯了。等到朱宏三拿出抹布後說道:“兩位好漢,我說。別再掰了。”
朱宏三笑道:“早這麽聽話多好,非要費事。”說著在桌上拿了杯酒給董昌喝了緩解一下疼痛。
董昌喝了酒,定了定神開始講出了一段讓朱宏三震驚的話。
這個董昌原名叫佟圖昌,董源原名佟養甲。原來這董昌和董源都是遼東佟家的人。這個大家可能不熟,不過提到這個佟家的外孫可就厲害了,正是後世的康熙皇帝。這二人正是關外後金佟養性的親戚。
佟家本來是遼東撫順的商人。當年努爾哈赤還是李成梁的乾兒子。佟養性的爺爺和努爾哈赤處的不錯,就把自己的一個女兒佟春秀嫁給了努爾哈赤當小妾。佟養性長大後也借著這個關系和女真部落做一些生意,販賣一些糧食棉布什麽的。後來努爾哈赤起兵反叛大明。佟家因為有這一層關系都被當地官府關進了監獄。但是佟家在當地是大戶,聯絡一些人把佟家救出一部分,這些人被佟養性帶著投了努爾哈赤。
努爾哈赤看到自己小舅子來投自己,就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佟養性。佟養性自己開心快活不管其余沒救出來佟家人的死活。這幫人後來在崇禎元年被官府押到BJ全部處死。但是在半路上這個佟養甲和佟圖昌就跑了。在遼東和北方不敢待,經過九年的漂泊來到了中原腹地湖廣。
佟養甲和佟圖昌在本地穩定下來,先後結婚生子。原本以為這一輩子就這樣了,沒想到北方大亂,這讓叔侄倆看到機會。佟養甲覺著大明要完,讓在武昌衛當文書的佟圖昌弄出武昌城防圖來,等到李闖來了後當做近身之梯。佟圖昌本來不相乾,因為在湖廣成家已經三年了,孩子都有了,不想再過以前額漂泊餓日子。但是佟養甲逼得緊沒辦法才答應叔叔。
朱宏三聽到佟圖昌的講述,心中震驚無以複加。佟養甲自己太了解了。滿清第一任兩廣總督。武昌被張獻忠破城後投了軍閥左良玉,等到左良玉死後又投降了滿清。靠著大哥佟養性的保舉,立刻被封為總兵。然後和四姓家奴李成棟一起攻打兩廣。廣州城破後這個佟養甲發明了一種酷刑,用大鋸把人鋸開。嶺南三忠的陳子壯就是死在這種酷刑下。後來因為佟養甲上邊有人,自己的孫女是順治的老婆。佟養甲就當了兩廣總督。李成棟不服,加上佟養甲也看不上這位四姓家奴,欺負李成棟的厲害。李成棟起兵反清,佟養甲被抓,堅決不投降,被李成棟的兒子李元雍殺害。
朱宏三為什麽知道這麽熟?因為以前公費旅遊的時候去GD參觀過陳子壯紀念館。聽講解員講的。
佟圖昌講完朱宏三讓朱宏義重新把他嘴堵上,然後用繩子捆上。想了一會兒去外面找了一個龜奴過來,讓他去找錢胖子錢禮德過來。
朱宏三心裡正在猶豫這倆人到底留不留。以佟養甲後面所做的殺他一百次都不過分。但是這家夥後來能做到兩廣總督說明個人能力還是很不錯的,加上對主子忠誠。比那個四姓家奴李國棟可是強太多了。
正在朱宏三心裡掙扎的時候,佟養甲也就是董源醒了過來。剛才他背對門坐著,朱宏義衝進來一刀鞘先把他打暈,現在後腦杓還有一道紅腫。
佟養甲坐起來看了看周圍,突然發現自己和侄子被捆著,屋裡多了兩人,一個黑大個和一個年輕人。
佟養甲剛開始以為是當地的青皮來訛詐自己,連忙說道:“二位大哥,需要多少錢說話,董某立刻去取。本人絕不報官,就當結個朋友。”
朱宏三笑了笑,這家夥看來也是江湖老油條。也是,流落江湖九年,啥樣人也變得油滑了。
朱宏三說道:“別演戲了,佟養甲。我知道你是遼東佟家的人,你表哥還是努爾哈赤的小舅子兼女婿。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
佟養甲沒想到自己的底細對方都知道,看到侄子倒在一邊,知道是侄子說的。歎了口氣說道:“我躲了九年,沒想到還是被你們找到了。你們是朝廷鷹犬吧?”
朱宏三笑道:“朝廷鷹犬是我家家奴,我是大明奉國中尉,朱宏三。也是前幾天在扁擔洲追你的人。”
佟養甲臉色一變,大罵道:“是你這小賊用刀傷的你家爺爺。”
朱宏義上前兩個大嘴巴,打的佟養甲躺在地上哼哼,叫道:“你殺了我吧,反正我也活不成了。”
朱宏三問道:“佟養甲,殺不殺你看小爺的心情,先說說你這幾年都怎麽躲藏的。”
佟養甲在地上起來做好, 說道:“也罷,反正一死,你想知道我都告訴你。”
原來這佟養甲父親叫佟拱,是沈陽的一個老學究,教了一輩子書。佟養甲小時候也算是讀書不錯,二十多歲就考中了秀才,本來大好的前程擺在他的面前。但是沒想到天降橫禍,撫順的堂哥佟養性投了努爾哈赤,老父佟拱加上大哥佟養正一家,還有自己一家都被打入囚車押往撫順。
本來佟養甲還抱有幻想,認為自己和佟養性沒有什麽交往,加上自己是有功名的讀書人,官府應該審問完就能放了自己。沒想到還沒到撫順呢,佟養性一家就被努爾哈赤的人救了出去。他跑了自己一家可倒了霉。官府直接給定為死罪,成年男子押往京城砍頭,女眷全部流放NX可憐自己沒滿周歲的兒子在路上就死掉了,夫人也瘋掉了。
佟養甲在路上趁著看守不注意,帶著侄兒佟圖昌跑了出來,其他家人聽說到了京城都被砍頭。
朱宏三聽著佟養甲的血淚史,想到自己倒霉穿越到這個坑爹的時代,就因為自己姓朱。一天好處沒享受到,過幾年大辮子入關還要被砍頭。再想到自己前世的爹娘,眼淚噴湧而出,嚎啕大哭。
佟養甲看到把這個年輕人說哭了,頓時希望大漲,認為他能放了自己。沒想到朱宏三下面說的話讓佟養甲沒背過氣去。
朱宏三擦了擦眼淚對朱宏三:“大哥,抽這家夥十鞭子。他說的我快傷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