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山眾弟子飛到太一殿殿前廣場時,此處已聚集了整個門派大部分練氣修士,其中最為興奮的是那些修為低的弟子。
因他們大多自知拚不過練氣上層階段的修士,反而沒那麽多想法,隻當看熱鬧。
而準備參加大比的人卻一個個心事重重,大概都已知道後面的試煉是斷淵死地,有的人已經打起了退堂鼓。
柳清歡暗自好笑,連大比都還沒過呢,這些人也擔心得太遠,好像自己真能進入前一百名似的。
這時,殿前廣場上空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所有練氣期弟子聽令!”
柳清歡尋聲望去,只見一個面容嚴肅的築基修士站在太一殿大門前:“此次大比,練氣七層以上弟子可以參加。第一輪按照順序采取車輪戰,每個上台的弟子,只要能連勝十場,便進入下一輪。”
車輪戰,還要勝十場!很多人瞬間傻眼。
太意外了!以往大比都是一對一,勝者進入下一輪,而這一次竟然要連勝十場!這考驗的,就不僅僅是戰鬥力了。
那位築基修士繼續道:“在車輪戰中,台上的弟子若獲勝,下一位挑戰者可上場;若獲勝後無人挑戰,一刻鍾後自動勝出;若半個時辰內無人挑戰,便算連勝十場,可進入第二輪比試。”
“嗡嗡嗡”的討論聲彌漫整個太一殿前廣場,許多人都在交頭接耳,都覺得這次的大比很苛刻。
神情嚴肅的築基修士突然將聲音放在了十倍,將所有討論聲都壓了下去:“現在,要參加大比的弟子,到這裡來領牌子,正午時分,大比正式開始!”
此時,太一殿門前台階下已經擺好了十張桌子。
很多人一時十分躊躇。先是知道了試煉之地為斷淵死地,現在又要連勝十場,許多原本就不自信的人便徘徊不前,聚在原地議論紛紛。
不過也有人十分果斷。
“怕個錘子!又不是上戰場,老子一個能打十個!別說十場,一百場也不怕!”一個練氣八層的壯漢扛著一根粗大的狼牙棒型法器,一邊呼喝著,一邊大搖大擺地去排隊。
柳清歡已排在一列長長的隊伍後面。發號牌的修士很迅速,隊伍前進得很快,不一會兒他前面便只剩下兩三個人。
“三號戰台二號?”前面那人怪叫,嚷嚷道:“我前面那麽多人,我怎麽領到的是二號?”
發號牌的修士懶得理他:“下一個。”
有人提醒他:“這是隨機生成的。”
輪到柳清歡,發號牌的修士道:“身份玉簡。”
柳清歡將自己的身份玉簡遞給他,只見他拿出一個空白的令牌,令牌上有個凹陷,正好將身份玉簡嵌進去,然後令牌上出現了一行字:竹林山弟子柳清歡,六號戰台二百一十九號。
二百一十九號,這個數字倒是不前不後。
柳清歡拿著令牌,到殿前廣場外圍找了個人較少的地方,盤膝坐下等候。
要十場連勝,他也沒有把握。這不僅考驗到修士的戰鬥技巧,還有持續作戰的能力。而對手的不明,造成的變數越多,他完全無法計算。
一會兒白鳳鳴和林光找過來,林光一臉鬱悶,嘴裡念叨著:“完了完了!車輪戰我肯定贏不了十場。”又問柳清歡:“柳師弟,你有把握沒?”
柳清歡搖頭:“只有見機行事了。”
“也隻好如此了。”林光一屁股坐地上,徑自發起愣來。
快到正午時,殿前廣場上出現了十個巨大的戰台,
一字排開,氣勢十足。 三人站起身來,林光在十號戰台,離得有點遠,而白鳳鳴則與柳清歡相鄰,在五號戰台。
“柳師弟,你是多少號?”白鳳鳴問。
“二百一十九號。”
“嗯,我是八十三號,應該會在你前面上場。”
柳清歡暫與他告別,來到六號戰台,這裡已經圍滿了抽中這個戰台的練氣弟子,也有那修為隻一二層等著觀戰的小弟子。
“當!當!當!”正午的鍾聲響徹整個不死峰,一位中年築基修士飛上六號戰台,看著下面說道:“上台之前,我先給你們講下規矩。”
見所有人都專注地看著他後,中年築基修士才繼續道:“一、落下戰台者輸、無後續戰鬥力者輸、主動投降者輸、念到號碼半刻鍾未上戰台者輸;二、在對手認輸後,還不停手的,取消大比資格;三、不得故意殺害同門,一經查出,執法殿的人就在那邊。”
眾人回頭,果見不只他們這一個戰台,每個戰台不遠處,都站有一位築基修士眼神犀利地注視著戰台,他們身上的黑色門派服飾上都繡有一隻獬豸神獸。
“好了!”台上的中年築基修士拍拍手:“現在,本戰台一、二號修士可以上台了。”說完,他手上打出一道靈力,戰台周圍便浮現出一層透明的光罩。做完這些,他才退到戰台之外。
下面的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誰這麽幸運,竟然抽到一、二號。
一個練氣七層的男修苦著一張臉,在眾目睽睽之下飛上站台,滿臉寫著不安之色。不過在看到他的對手後,卻松了一口氣。
他的對手與他同修,同樣是練氣七層。兩人互相見禮後,便各自擺出一副要大戰一場的姿勢。
半刻鍾後,別的戰台已經傳出哄然叫好聲,只有六號戰台前的人卻看得昏昏欲睡。
台上的兩個修士套著靈力罩離得遠遠的,一個喊“火球術”,發一記火球,一個喊“水箭術”,發一記水箭,打得斯文又友好。
他們打得挺帶勁,台下的眾人卻噓聲連天。
“搞什麽!你們當打木樁啊!”有人不滿的大聲叫道。柳清歡也大開眼界,從沒見過這種打鬥法,這兩人是從來沒跟人真正打過架嗎?
台上兩人依然不緊不慢地拳來腳往,急得台下的眾人跳腳。人群中飛出一隻碩大的泡泡果,啪地一聲拍在戰台的光罩上,豐盛的汁水順著往下直流。
中年築基修士朝扔泡泡果的弟子投去警告的一瞥,卻沒出聲。他也很無奈,現在這些練氣弟子是怎麽了,要是都是這樣,出門只有被殺的份兒。
好在台上兩人修為不高,靈力就那麽多,最後雙雙告罄,一號男修憑著比對方多那麽一絲的靈力取得勝利。
他還沒來得及高興,三號上台,直接一巴掌就把他拍下台去:“媽了個巴子!修為低就算了,還不會打架;不會打架不說,還出來丟人現眼!”
這是位練氣九層的男修,身材高大、猿背蜂腰,將一號修士轟下台後,抱拳道:“在下思遠樓王真,不知我的對手是哪位。”
“是我!”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圍觀的弟子中傳出,一位身背雙劍的男子飛上戰台,落到王真對面:“我是四號,莫邪峰司空心明。”
“啊!他是司空心明!”有人驚叫一聲,幾個觀戰的莫邪峰弟子都露出欽佩的表情,有不認識的人忙向周圍人請教。
“司空心明,練氣九層,據說他練的是雙劍,很是厲害。”
“雙劍有什麽厲害的!”有人不屑道。
“一看你就不是劍修,控雙劍可不是那麽簡單的,需要……”
台下說得熱鬧,台上王真卻苦笑,他沒想到一上台就碰到厲害的對手。原本他還想一開始要保存實力,現在卻只能全力以赴了。
“司空師兄請指教!”王真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