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英開始以雪人族語言與烏托交涉,烏托顯然抵擋不了靈劍的吸引,很快便妥協下來,喜滋滋地抱著靈劍在前引路。
柳清歡收起了靈舟,和葉彩兒慢悠悠地跟在後面,而於英則一直在與烏托說話。
一會兒,於英回頭:“我剛剛套了一下話,我們現在離最近的雪人族部落並不遠,但烏托所在的族群只是很小的一個,更大的還在更深處,聽說裡面有兩股勢力正在開戰。”
“嗯?”柳清歡道:“這麽說聯盟得到的關於雪人族正在重新整合在一起的消息並不準確了。”
於英道:“是的,所以我們此行恐怕有些變化了。更多事烏托也不甚清楚,嗚嗚哇哇的我也聽不太懂。”
“等到了他的部落,我們再打探一下,到時決定後面如何行事。”
他們一路穿山過林,在雪原上走了大半日。主要是烏托的速度太慢,柳清歡很想請他上飛舟,但他一見飛舟便露出警惕之色,不肯靠近一步。
等到達又一座山峰時,烏托突然歡呼一聲,速度變得急切了不少。
柳清歡神情微動,眼睛往山上望去,便見幾個雪人從一片茂密的雪松林中衝了出來,有的抱著石頭,有的拿著雪矛,攔住烏托便開始大喊大叫,充滿敵意地望著後面的三人。
烏托在族中的地位應該不算低,這一點從柳清歡他們見過的雪人中只有他一人衣著最整齊就可以看出。所以他的態度也很蠻橫,直愣愣地撞飛兩個雪人。
這雪人族所有人脾氣都很暴躁,溝通的方式除了吼叫,便是拳頭。
眼看著又要開始打架,只聽山上傳出一聲大吼,烏托狠狠地抖了一下,將提著的一個族人放到地上,不動了。
不一會兒,便有十幾個雪人再次從雪松林中走出來,為首的那個足足有兩丈來高,皮膚淺藍,身上再不是胡亂圍著獸皮,而是穿著一套像模像樣的皮甲,雖然還是袒著胸赤著腳。
他的身邊還跟著一隻面貌與猿猴極為相似,渾身長毛的雪獸,齜牙咧嘴地時不時發出低吼。
一直站在後面旁觀的柳清歡三人終於走上前去,拱手道:“本人乃修仙聯盟文始派柳清歡,這二位是白雲山於英、靈犀宮葉彩兒。我等三人攜著修仙聯盟對雪人一族的問候,見過首領。不知你如何稱呼?”
於英上前,正要將這句用雪人族語言再說一遍,就聽那高大雪人開口了,用著不太熟練的人族語言說道:“我叫巴爾,你們幹嘛來?我們不歡迎你們人修。”
柳清歡感覺松了一口氣,總算遇到個能直接溝通的雪人了,他說道:“巴爾首領,不知你們可曾注意到前段時日發生的那場晴日墜星異相?”
巴爾五官皺到了一處,嘴裡發出絲絲風聲,又用人族語言念道:“不詳,不詳!”
柳清歡一抬手拿出一個長條木盒,正色道:“我們這次遠道而來,正是要與整個雪人族商議一下如何應對這場不詳。這是修仙聯盟送給巴爾首領的禮物,還望笑納!”
巴爾看了看那個精美的木盒,他雖比其他雪人要穩重一些,但依然露出好奇之色。猶豫了一下,終究抵擋不住誘惑,操走了木盒。
木盒散發著淡淡的香氣,上面繪著十分精致的雪山圖景。巴爾愛不釋手地把玩了一下,才以粗笨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打開盒蓋。
一支翠綠鮮嫩的靈草躺在明黃色的絲綢間,陣陣清新的藥香散發出來。
“嘩!”其他雪人不由自主地往木盒靠近,嘴裡哇哇叫著,然後就被巴爾一聲怒吼吼開了。
與送給烏托那把華而不實的靈劍不同,這是一支可以增強體魄力量的靈草,對雪人族的人極為有用。
巴爾迅速將木盒揣進懷裡,臉上努力擠出一個變了形的友好微笑:“修仙聯盟好!我請你們做客,住山洞!上山、玩!”
說著一揮大掌,便要過來扯柳清歡。
柳清歡動了動,最終任由他扯住自己一隻手臂。
一股巨力順著手臂而來,柳清歡腳上一沉,手臂浮起淡淡青光,輕輕一扭,手臂便滑了出來,反手抓住對方的手掌。
巴爾眼中的一絲狡黠之色變成錯愕,柳清歡的手和他的手相比,就如一個嬰孩的手和成年男子的手一般差距甚大。只見他獰猙地一笑,大掌猛地合攏,狠狠一握!
“嗷!”
一聲慘叫傳出,周圍的雪人都張大了嘴,看著自己的首領一邊大叫,一邊狠命甩著胳膊,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柳清歡將他的一根中指向掌背方向狠掰著,金丹期修士的龐大威壓頃刻間籠罩了整個山峰,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的笑:“巴爾首領,你怎麽了?我們人修講究先禮後兵,你既然收了我們的禮物,可不能如此失禮。我們修仙聯盟的人這一次攜著誠意千裡迢迢來拜訪你們雪人族,不知我們可否去你們的山洞親切友好地交談一番?”
慘叫聲還在繼續,巴爾疼得臉色都變青了,全身的骨節都在威壓下爆響。
周圍原本躁動的雪人承受不住這威壓,砰砰跪倒一片,那隻之前一直在低吼的雪獸現在也緊緊縮成一團,如同一隻小貓一般發出弱弱的叫聲。
“這真是!”葉彩兒撇了撇嘴,將腳邊的一隻雪人踢到一旁:“好好說話不肯, 非要動手動腳,你們又打得贏哪個?若是來個深藍還好說,就憑你們這些腦子沒褶的家夥,還敢收了禮就翻臉不認人?”
於英心情有些複雜,沉默不語。
“輸,我輸!”巴爾承受不住地大叫。
柳清歡輕輕抖開他的手,順手將他拉起來:“你放心,我只是想跟你們打聽點消息,不會在你們部落久留。”
巴爾擦了擦額頭的汗,弓著背道:“好,好,請上山,做客。”
經過這一番變故,所有雪人都顯得有些戰戰兢兢,巴爾在前引路,一行人呼啦啦往半山腰走去。
柳清歡看了看於英,輕聲道:“於道友,雪人族是一個崇尚武力的族群,光是送禮的話,對他們來說只能起到一部分作用,只有我們比他們強大,他們才會真的服。”
於英道:“我知道,柳道友不必跟我解釋。我雖有一半的雪人族血統,但我從出生開始,就一直生活在人族的城鎮裡,連冰雪北境都從來沒來過,你隻管行事便是。”
他頓了一下,咬了咬牙道:“不過,對兩位道友我還是有個請求。”
葉彩兒抬起頭來:“嗯?”
於英悵然地望著重重雪山:“如果可以的話,還請兩位道友不要故意去傷他們的性命。”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