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魔祖商量著要如何抓到在赤魔海作亂的人修,卻不知道那人修此時就與他們同處一殿,默默地看著他們。
“燡尊之意,是要我等殺了對方,取出頭顱獻上。”呼祖道,目光一掃,就見其他人都苦著一張臉。
“怎麽殺?”有魔祖小聲抱怨道:“那人實力堪比散仙,燡尊自己的化身尚且殺不了他,我等能怎麽辦?”
“是啊,這不是強人所難嗎,如何能成?”
“其實何需再理他呢?如今仙界那邊既已盯上我們,我域也不能再大肆驅趕魔物去打那萬斛界,那人修也就無法再下手。不如就這樣吧,只要他不再惹是生非,放他一命,也放我們自己一命”
“就怕那人不肯罷手啊!”
因為能與魔神化身相抗衡,所以赤魔海的大魔們都誤判了柳清歡的實力,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十分美妙的誤會。
見眾人說來說去只顧抱怨,呼祖無奈道:“燡尊吩咐,我等能抗命?莫說廢話,不管是設伏還是誘殺,咱們齊上,不信抓不住他!”
正說著,突見大殿的防護陣泛起漣漪,門外傳來幾聲叩響。
柳清歡精神一振,算了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他在潛入山頂殿群前,便在山下做了點安排,以防法力耗盡,暴露行蹤。
一般的隱身之法消耗的法力並不多,但他用的是仙術正立無影,十成法力也最多只能支撐一個時辰。
就見呼祖一揮手,殿門打開,就見一個魔人滾了進來。
“可是本尊太過寬容,縱得爾等越發驕矜了!”呼祖面露不悅,對那魔人喝道:“何事讓你如此驚慌,竟敢跑來打擾魔祖會議!”
那魔人一臉恐懼,顯是受到不小驚嚇,趴地上起不來:“山山山下,有人發現了火火火魔的蹤跡!”
一句話喊完,滿殿震驚,呼祖赫然起身:“火魔?他竟敢跑來了落陽城!到底怎麽回事,快說!”
魔人終於鎮定了些,爬起來結結巴巴地交待原委,原來一個赤角天魔本打算下山訪友,卻在出洞府不遠處發現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長得跟城牆上告示裡的火魔十分相像,不由起了疑心,卻被對方發現。
於是那人一掌拍來,拍得赤角天魔頭骨碎裂,血濺當場,又將其隨手拋入了一旁密集的棘草叢裡。
卻不想赤角天魔受了一掌並未死絕,只是昏了過去,不久前剛醒,掙扎著從草裡爬了出來,被路過的其他魔人發現,一問才知他竟遇到了火魔。
眾人嘩然,呼祖道:“走,去問問到底怎麽回事。火魔現在可能還在落陽山中,正好擒他!”
一眾魔祖衝出殿門,很快,殿內就只剩下一旁用來照明的爐鼎內跳動的火光。
柳清歡也跟了出去,在山道上看那些人走遠了,悠然下得山去。
此時山下也已經亂了,火魔現身的消息不脛而走,許多魔物慌亂地往城外跑,他便混在其中出了城。
找了個僻靜的密林現出身形,太乙三師丹的效用自然已被破了,柳清歡望了眼遠處的落陽城,一轉身進了松溪洞天圖。
既然因為仙界乾預,魔界暫緩了入侵人間界的計劃,赤魔海諸魔又要設計抓捕他,不如暫避風頭,蟄伏一段時間。
唯一擔心的就是人間界魔種散播開去的問題,然而他如今也找不到路徑回去,嗚呼奈何?
柳清歡盤算著這些事,先去山頂看了眼混沌青蓮,又踱步到藥田,查看各種靈藥生長情況。
如今的大青山上種著兩種仙植,十余種天階靈木靈草,山下以九曲紅塵譜所化的九個環境迥異的小域內,
也種滿了各種靈藥。柳清歡捏了捏已經空空如也的藥囊:“開爐,煉丹!”
於是,在洞天各族眼中神聖無比的大青山,便常有沁潤的藥香飄散出來,濃鬱的藥氣更是凝結成雲,環饒在山間,經年不散。
三花聚頂丹、七寶灃蘊丹、太乙三師丹、巨龍百戰丹每一種都是頂階丹藥,一爐的煉製時間動輒以年為記。也幸虧大青山庫房內存著多年積累的靈藥,便是缺一二種,也留有種子,耗費些青木之氣澆灌出來就是。
不過柳清歡更多時候將青木之氣留給了兩種仙植,乾坤竹傲直挺拔,能撐起天地,穩固空間,消解虛彌,於現今的人間界空間之劫或有大用。
而那株紫晶仙木,在結出一串能發魅惑之音的花珠後,突然停止了生長,任如何澆灌青木之氣,都沒有一點動靜。
柳清歡大罕,思索良久,隻得出一個結論,要麽是這株仙木生長所需的條件沒得到滿足,要麽是天機未到。
“你到底什麽來頭,竟還要等待天機?”柳清歡問道,可惜對方只是輕輕搖晃著花珠,發出空靈而又魅惑的美妙鈴音。
柳清歡無法,也只能吩咐初一好生照料這株仙木,若有異狀,立時來報。
而煉丹修練之余,柳清歡偶爾也會變化了模樣走出小洞天,到落陽城中去打探下消息。
時間已過去了好些年,對火魔的通緝令,隨著他銷聲匿跡而早已成為過去,赤魔海因為沒能打通通往萬斛界的空間通道,也漸漸恢復平靜。
落陽城內十分熱鬧,其他幾大魔域的消息不斷傳來,柳清歡也間接能知道些人間界的形勢。
聽說金天魔域打通了空間,與無邊魔海的魔物聯合在一起,攻破了摩雲涯
聽說天都界與鬼域相疊,如今妖魔橫行,鬼物肆虐
聽說九幽有一些界面反了,倒戈到魔族一方,與人修作戰
聽說不少小界已淪為魔域,但也有很多界面抵禦住了魔族入侵,正在大肆清剿魔物
又聽說,人間界的空間重疊其勢不減,還出現了幾個蘊藏有至寶的空間,引得無數人、妖、魔爭奪。
天道劫期,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柳清歡突地放下酒杯,就聽隔壁那桌說道:“聽說萬界競寶會就要開始了,好想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