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一件事,有人上電影院時,剛剛坐下來的一瞬間,竟被椅子上偷偷放的針刺了一下,而這針上也被塗上了病毒或者艾滋病毒。
當然了,我一直隻把它當成一個傳說或者說當成一個不靠譜的故事來看。但這次我遭遇類似處境時,心裡卻也不由得一緊。
我因此還猛地站了起來,扭頭往身後的座椅上看去。
我這舉動也引起胡子和高騰的主意,胡子咦了一聲,問我,“怎麽搞的?”
我沒太在乎胡子,反倒發現高騰呆呆的臉上,突然皺了下眉。
我猜不透這人的心思,外加我也不想在沒調查清楚前就亂說。我索性瞎扯一句,說自己睡大發了,把腿弄麻了。
胡子噓了一聲,他不以為意的稍微一側身,背對著我,又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高騰慢了半拍,又捧著背包,把精力放在窗外了。
這期間我慢慢的俯下身子,用手小心翼翼的對著座椅摸了摸。這上面很乾淨,別說釘子了,連個帶尖的東西都沒有。
我一時間很納悶,而且我相信剛剛的刺痛感並不是幻覺。
我最後試著坐了下來,還拿出之前的姿勢,向座椅上靠去。但等我剛有蜷的意思,我腰間又像被什麽刺到了。
我突然冒出個念頭,伸手往衣服上摸去。最後當我摸著衣兜時,感覺到裡面有個小玩意,也就是這小玩意在作祟。
我偷偷把它拿出來,在碰到它的一瞬間,我手也被刺了一下,不過不嚴重,更沒出血。
我拿著它,仔細打量著。這竟然是兩個圖釘,而且倆圖釘背對背的被黏在一起了。
我很奇怪,因為自己從沒用過圖釘,更別說會在兜裡揣這種東西了。我稍微回憶了一遍。
我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剛剛擠火車的時候,當時人多,或許有什麽人,把這種怪怪的雙頭圖釘,放在我兜裡。
我當然也不覺得這是偶然,言外之意,這圖釘或許有什麽說道。
我扒拉胡子。胡子已經有些睡意了,這麽硬生生被我弄醒,他有些難受,瞪著發紅的眼睛,問我又怎麽了?
我打手勢,那意思,讓他跟我換座位。
胡子很不理解的問,“為什麽?咱倆坐的不都好好的麽?”
我心說他靠著窗戶,座位比我的要隱蔽,但我懶著跟他解釋那麽多,我又強調,“作為兄弟,想跟你換位,你有意見麽?”
胡子被這理由打敗了,他回了句,“沒問題。”
我倆換位置時,高騰又呆呆的看了我們一眼,不過沒多疑。
等坐在裡面的座位後,我特意從自己這邊的視線往外看。我幾乎看不到高騰。
我調整一個姿勢,最後低個頭,舉著圖釘研究上了。
這兩個圖釘別看很小,卻竟然也有夾層。我最後扣著這個迷你夾層,從裡面拿出一小截紙條來。
這紙條上寫著很袖珍的字。我心說幸虧自己年紀輕,沒啥老花眼,不然就算把眼睛瞪瞎了,也看不清這字。
我很小心的托著這紙條,生怕用力大了,別把它弄壞了,我就這麽認了半分鍾,最後我知道這紙條上的內容了。
這上面用漢字寫了一串手機號,在手機號之後還標記了六個字,用公用電話打。
我猜測著,想知道寫紙條的主人是誰,而且為何用這種方式,把紙條偷偷傳遞給我。
我首先想到的是阿虎,想的是警方,因為我和胡子偷偷從朱海走了後,還沒聯系阿虎呢,他會不會收到什麽信了?知道我走了?他還發動各種人脈,把我倆在火車站找到了,並有人留了電話,讓我們抽空聯系阿虎。但這種假設很難成立,裡面的矛盾點也太多。
我把這想法pass掉了後,又悶頭想了一番。我發現自己的精力不是很旺盛,外加胡子睡熟了後,還打起了輕鼾。
這鼾聲也把我的困意勾起來了。我最後也睡著了。
接下來坐火車這一路,並沒發生奇怪事,等到了江州,我們仨結伴往下走。
我把紙條上的手機號早就記在心裡了。這時我邊走邊四下打量著。我想知道,江州火車站會不會有公用電話亭。
要在十幾年前,我還真不擔心這個問題,也別說江州了,全國各地都隨處可見這種東西。但隨著手機和網絡的普及,公用電話和報亭都越來越少了。
我因此本來抱著試試的念頭,沒想到眼瞅著出火車站時,我真的發現了一個電話亭。它很老,也很破舊。
但我不在乎這些小細節。我還突然站定了腳步。
胡子和高騰都看著我。我指了指肚子,難受的一咧嘴,說好像吃壞東西了。
胡子很納悶,說你早晨也沒吃什麽東西嘛。
我又瞎編道,可能是肚子裡的隔夜飯有問題。隨後我讓胡子和高騰等一等,我要去解決下。
胡子和高騰索性就在火車站門口找個地方,一起站著聊天。
我先是奔向廁所的方向,但等離開這倆人的視線後,我自行又繞了一圈,來到那個公共電話亭前。
這電話亭是投幣的。我果斷投了一個鋼鏰,又播了那個手機號。
手機響了幾聲後就接通了,但對方沒人說話。
我可不想這麽一直沉默,畢竟老子是花錢打呢,耗不起。我就主動問,“你是哪位?留圖釘幹什麽?”
對方還是沉默,這樣過了十多秒鍾。我怕電話沒錢了,就又投了一個鋼鏰。
我催促的再次追問。對方長歎一口氣,竟開口罵我,“你個太監!”
我愣愣的眨了眨眼睛,心說這他娘的是從哪跑出來的神經病?
沒等我說什麽,對方拿出很有怨言的語氣,又損起我來。那意思,她掐著排卵期呢,那一晚做的那麽激烈,按理說肯定能懷上才對,但昨天她找個試紙一扯,還是毛都沒有。所以問題只能出在你身上,這麽一看,你不是太監是什麽?
別看對方沒報名號,但我聽著聽著,就品出來了,她是小柔。
我原本一想到小柔,心裡就有火,現在她還來個惡人先告狀。我徹底板不住。
我反駁說,“我是太監?要我說,你不孕不育吧,我說老妹啊,你這是病,得治!現在國內這麽多婦科醫院,你多打聽打聽,爭取早點治好吧。”
小柔聽完也來氣了,跟我鬥了幾句嘴。
而我心裡還算冷靜,並沒失去理智。我又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
我心說小柔怎麽知道我的具體行蹤的?而且還能把握的那麽準確,她自己或者找人,把圖釘塞到我衣兜裡。
我低頭看著自己,我懷疑會不會小柔在我身上放了什麽跟蹤器,就跟警方當初給我弄得一樣。
但如此說的話,她什麽時候弄得,我竟然沒察覺?
我帶著疑問,又試著套了套話。
小柔突然停頓了,她打定主意不回答,反倒嘻嘻笑了笑,說回見後,竟主動把電話掛了。
我對回見這倆字很敏感,而且我也很怕跟這小娘們再打什麽交道。
我盯著已經掛點的話筒,這一刻我很想把電話再打過去,但我猜十有八九自己會白忙活,外加我兜裡沒有鋼鏰了,要再想打電話,我還得找販子換鋼鏰去。
我最後舍棄這個念頭,又稍微緩了緩心情。
我繞了一個大圈,也拿出剛剛上來廁所的架勢,回去跟胡子和高騰匯合。
胡子這時正問高騰呢,那意思,我們到江州後,沒有人接麽?
高騰回答,說野狗幫在江州的人手,都聚在那個別墅裡做保鏢呢,人力緊張,所以我們也沒指著有什麽高待遇了,任務要緊,我們自己趕過去跟他們匯合吧。
胡子拿出很不滿的架勢,說我們仨怎麽也算是野狗幫的領導階層嘛,沒待遇怎麽行?
而我沒胡子那麽挑剔,也不在乎什麽擺架子。我對高騰說,這就走吧。
我們仨找了輛出租車,高騰坐在前面,還當先引起路來。
這出租司機倒是挺有意思,看著我們是外來的,他倒突然有一種優勢感,當我們面說江州這個,江州那個的,反正是各種吹噓,每次吹完,他還一臉自豪樣。
我對這種人一直很不理解,心說江州又不是他家的,他犯哪門子這麽自豪?
而我只是想想,胡子是真不給這司機面子,司機最後一想吹,胡子就故意打岔,還特意沒話找話,跟我聊出租車,說開車的司機怎麽辛苦,一天天怎麽累的跟狗似的。
但在江州這地方的男子, 並不像東北那樣全都是炮仗脾氣,所以胡子跟他只是鬥嘴,還沒把矛盾升級。
我們大約坐了一個鍾頭的車,最後來到一片別墅前。這裡應該是江州的富人區,尤其在江州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這種好地段卻全都蓋著佔地不小的別墅,真是一種奢侈。而且每個別墅都帶著花園,之間也都保持著一定距離,並不擁擠。
高騰沒讓出租車開到具體地方,他隨意選了個地方,讓司機停車。
這司機一看就犯嘀咕了,問我們,“你們住在這兒?”
我不知道我要回答一句是,他會有什麽反應。反正我們仨都沒多說,高騰把車錢結了。
隨後他帶路,我們走到一個靠著把邊兒的別墅的門前。
高騰跟我倆說,“到了。”胡子先應一聲,又要湊到大鐵門前按門鈴。
但沒等他走幾步呢,高騰喊了句,“停下,不然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