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點了點頭，趙炎武對譚曉天的回答非常滿意，他為人清高，卻是極有風骨，‘我不找事兒，但也絕不怕事兒’，他視名利如糞土，卻視名譽為生命，所以，當有人向他的弟子發起挑戰時，他的態度是正面回擊，絕不示弱，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寧可被人打死，不能讓人嚇死，世上沒有長勝不敗的將軍，也沒有一輩子沒有輸過棋的棋士，所以，棋可以輸，但鬥志絕不可失。

　轉過頭來，趙炎武再面向林子聰，“為什麽不回答?”他問道。

　“呃......，聽人說廖曉輝的棋很厲害，我怕贏不了他，丟了老師的面子。”林子聰遲疑著答道。

　“不要管我，我隻問你敢不敢接受挑戰。”打斷林子聰的解釋，趙炎武直接了當的問道。

　幾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子聰身上，等著聽他最終的回答。

　“......，敢！”，壓力之下，林子聰雖然心裡沒有底，但總不肯被人看扁，一咬牙，一狠心，一閉眼，大聲答道。

　“嗯，這就對了。這才象是我趙炎武的弟子。”趙炎武這才露出笑臉——他對這個硬塞給自已的弟子並不滿意，但如果連鬥志都沒有，那就真的是一無可取了。

　其他幾個弟子互相交換著眼色，心裡都在想，這小子是真的敢還是假的敢?不過是剛入學的新生，年紀不過七歲多點兒，這樣的年紀能想到自已的輸贏關系到老師的面子，這未免也太成熟了些吧?

　但不管怎樣，譚曉天和林子聰兩個都表示願意接受挑戰，那這件事兒也就算定下來了。

　一夜無話，轉眼間到了第二天，腋下夾著教材，錢李長走進教室。亂哄哄的教室瞬間便安靜了下來，“起立”，值日班長大聲叫道，三十多位學生全都站了起在，齊齊的向老師鞠躬行禮。

　“坐下吧。”錢李長把教材放在桌上後咐咐道，學生們於是坐了下來。

　目光在屋裡掃了一圈兒，見廖曉輝也正望著自已，心中早就明白對方在想什麽，“廖曉輝。”錢李長點名道。

　“是，老師。”廖曉輝連忙站起。心中忐忑不以，不知老師帶來的會是什麽消息。

　“你的挑戰對方已經接受了。”錢李長說道。

　“真的?！......”廖曉輝喜出望外，眼睛明顯比平時都亮了幾分。

　真的接受了?那兩個小孩子膽子還真大！

　聽到這個消息，班上其他的學生也都興奮起來，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支持廖曉輝的做法，覺得剛入學的新生未經檢驗便成為特訓生對他們這些普通學生不公平，但對方在廖曉輝提出書面挑戰的第二天便決定接受，則讓他們頗有些詫異，在他們想來。那兩個孩子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是已經在江都棋院學了兩年棋的廖曉輝，要知道廖曉輝雖算不上棋才多高的人，可在同年級的學生中也屬於中遊偏上。不然也不會是去年年級比賽的第十二名——三個班八十多名學生中的第十二名，棋力已經非常厲害了，嚴格的說，這樣的挑戰並不公平。而對方居然這麽短的時間內就答應接受，難道他們就不怕輸嗎?

　錢李長沒有馬上製止學生們的議論，等大夥說的差不多了。這才輕咳一聲，學生們的聲音便停了下了。

　“學生之間，尤其是不同年級學生之間的挑戰在江都棋院的歷史上還是第一次，就原則上講，院方並不支持這種會造成學生之間對立的挑戰，但考慮到這次挑戰事出有因，關系到特訓生制度的完善，所以經院方高層研究才破例允許。”

　“.....，不過雖然院方允許這次挑戰進行，但為了體現挑戰的嚴肅性，並警示每一位有此想法的學生要慎而重之，所以決定此次挑戰失敗的一方在挑戰結束後的一個月內負責早晨清掃棋院操場的衛生，鑒於對決雙方人數不符，年齡不等，學棋時間也不同，所以結果若是一勝一負，則算你輸。廖曉輝，你接不接受?如果不接受的話，那麽此次對決將取消。”錢李長將早會院方的決定向廖曉輝講明，並再次確認對方的決心。

　“.....，接受，這很公平。”想了一想，廖曉輝點頭答道——院方這個條件應該是考慮到了雙方實力上的差距，說實話，他這樣的高年級學生面對兩個剛入學的新生，若是做不到兩戰皆勝，他有什麽臉去質疑人家特訓生的資格?公平與不公平是相對的，院方這個決定在勝負認定上偏向於對方，似是對自已不利，可由於有前面的那些原因，結果給人的感覺反而公平了很多。

　“嗯，既然你願意接受，那事情就這樣定了。比賽安排在明後兩天晚飯後進行，比賽地點，明天在他們的教室，對手是林子聰，後天在咱們的教室，對手是譚曉天。雙方平手對陣，臨場猜先，記住了嗎?......”，錢李長繼續講說比賽的具體細節。

　“記住了。 ”點了點頭，廖曉輝應聲答道。

　“廖曉輝，我本人並不讚同你這種處理事情的方法，因為不管你動機如何，都免不了給人以以大欺小的感覺，不過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不可能撤回了，那麽以班老師的立場，我要求你這一戰隻許贏，不許輸，你贏了，別人會覺得那是理所當然，你輸了，會有人笑話我教學無方，帶了兩年的學生連剛入學的新生都不如，我丟不起那個人。所以，院方的懲罰之外我還要再追加——贏了，我個人請你吃紅燒肉，輸了，這個學期教室的衛生打掃每天都有你的份，聽清楚了沒有?”錢李長表情嚴肅的問道。

　“呃.....，老師，一個學期?時間是不是太長了些?能不能減少一些?”一個學期差不多有小五個月，廖曉輝咧嘴試探著問道。

　“你是不是對贏棋沒有信心?如果有信心，就算我說的是整個學年你有什麽好怕的?”錢李長反問道——他知道就實力上廖曉輝應該更強，但那個譚曉天的棋也並很不簡單，所以他才要加大壓力，讓廖曉輝不敢掉以輕心。

　“呃......，好吧，一個學期就一個學期吧。”廖曉輝無奈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