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哦，竟然還有這種事兒?那譚曉天之前真的是一點兒不會兒象棋嗎?”聽了張柏年的講述，不光是宣德皇帝大為驚訝，殿內其他文武百官亦也是大感興趣，懷疑是不是張柏年為了稱讚譚曉天的才能而誇大了事實——皇上面前沒人敢講假話，但些許的誇張形容卻是沒有問題，只不過其中度的把握卻是功力的體現，把握不好被皇上發現，搞不好就會被丟官降級，罰俸蹲監。當然，對於張柏年這種入仕幾十年的兩朝老臣不會存在這樣的問題，其把皇上的性情好惡早就摸透了，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都有算計，度的把握更是答到了收放自如，隨心所欲的境界。

　“稟皇上，確有其事，末將可做證。”武將行列站出一員頭髮斑白的老將軍，拱手向宣德皇帝說道。

　“呃，老將軍，您也知道此事兒?”出班說話的是護國將軍趙洪圖，與張柏年一樣都是兩朝老臣，在軍方的威信極高，兩個人一文一武，堪稱宣德皇帝的左膀右臂，對他們兩位宣德皇帝向來也是以禮相待。

　“呵呵，是的，前些日子孟圖曾經和我說過這件事兒，說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之前連馬走日，象走田的規則都不知道，結果只看人下了一盤棋，複了一盤棋後便學會了下象棋，並把張相爺學了好幾個月象棋的寶貝孫女兒殺了個丟盔棄甲，潰不成軍reads();。堪稱天才，當時我還想哪天有機會會會這個小家夥，看看以為三十幾年的棋齡能不能降住，只是軍務繁忙，總有找不到時間，想不到他竟然通過比賽成為新月公主的講師還得到江翰林的高度評價，看來這天才之名是名至實歸，我那三十幾年的棋藝未必唬得住人家。”趙洪圖武將出身，說話簡單直率，一是一，二是二，毫無隱瞞。

　“呵呵，護國將軍謙虛了，依我之見，那譚曉天雖然天賦過人，悟性非凡，不過一來其剛會圍棋不久，到今天也不過才一個來月，二來人家主修的是圍棋，花在象棋上的時間應該不多，所以短時間內，以護國將軍三十幾年的象棋功力應該足以壓製住那孩子。當然了，那孩子若是因為輸了棋而肯花時間在象棋上，估計用不了一個月的時間，就該輪到人家在棋盤上壓製你了。”趙洪圖出來作證就是支持自已，張柏年自是全力配合，半開玩笑的說道——兩個人幾十年的交情了，孫子孫女兒輩的人都已經在談婚論嫁，類似的互相言語交鋒打趣那是家常便飯，樂在其中。

　“哈哈，好，那我找機會倒是要試上一試，看看那娃娃是不是真有這樣的本事。”趙洪圖也不為意，他是武將軍人，一身功業成就皆是在沙場之上，雖則也精於象棋，常自稱高手，但也知那只能在業余愛好者中吹吹牛罷了，比起真正的棋家，就差得不知道多遠了，所以到時若是真的輸給了譚曉天，他也不會覺得丟臉，終究譚曉天頭上掛著公主講師的頭銜，雖然年紀只有八歲，主修的還是圍棋。

　“呵呵，有趣，有趣，老將軍既然有此雅性，不如就讓那譚曉天即日起花些時間在象棋上，一月之後與老將軍對弈一局，到時寡人親自觀戰，看一看是老將軍三十幾年的功力強還是那孩子的天賦更勝一籌，老將軍，意下如何?”宣德皇帝也是個喜歡新鮮的人，禦前棋戰經過很多次了，但那都是圍棋，他也想換換口味，試試象棋，雖然對陣的雙方一個是業余愛好者，一個是初入門的新手，可比起那些實力高強的專業棋家，這種充滿變數的對局更有意思。

　“呵呵，全憑皇上安排。”趙洪圖爽朗的笑著應道，所謂勇者無懼，身為武將，就得有那種即使知道困難也敢衝上前去的勇氣，不然在兩軍陣前面對敵軍的千軍萬馬刀槍如林，還不得直接被給嚇死。

　“好，崔侍郎，這件事兒就交由你來負責吧。”皇帝是拿主意的，什麽事兒只要動動嘴，自然有人去跑腿負責，宣德皇帝隨口吩咐道。

　“是，臣領旨。”崔侍郎趕忙領旨，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皇上的主意，趙大將軍的應允，接下來自已所需要做的只是通知鄭家，協調時間，安排對局而已，簡簡單單的事情卻能得到皇上的親自過問，比起其他公務，還有比這更輕松的差事兒嗎?

　皇上吩咐下來的事兒，再小也是大事兒，朝會結束，崔侍郎回家後換了衣服，連杯熱茶都沒有入口便重又出門前往鄭家， 剛到鄭家大門門口，聽到傳信兒的鄭欣榆便連忙帶著長子鄭紀禮迎了出來——雖然正式結果還沒有公布，但為新月公主選師的事兒終究不是什麽國家機密大事，不需要特別保密，所以對於最後的推薦人選很多人事先都有猜到，且負責此事的官員在賽後不久登門拜訪，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其中的意味是再明白不過了。

　雙方見面寒暄幾句，鄭欣榆引崔侍郎來到客廳分賓主坐下，仆人奉上香茶果品後退下，崔侍郎輕咳一聲，拱手向鄭欣榆道喜。

　“喜從何來?”鄭欣榆也是明知故問——雖然只是在走過場，但該演的戲還是得演的，直接說出對方要傳達的消息並不能突顯自已的精明，反而讓對方失去一個表現的機會，以鄭欣榆這樣的老江湖，自然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做無謂的意氣之爭，那樣的結果不僅浪費了一個與崔侍郎拉近關系機會，說不定反讓人家覺得自已城府不夠，不值得深交。

　“呵呵，今日早朝，皇上問及新月公主選師之事，我將你家弟子譚曉天為最終推薦人的情況向皇上做了稟報，皇上聽過以後龍心大悅，當即聖裁，定譚曉天為新月公主圍棋講師，三日後入宮任教，正式公文下午便會發出，這難道不是一件大喜事嗎?”崔侍郎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