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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學家》67、雄關漫道真如鐵
“退學?”

 孫元起的話,直如一道閃電,炸響在學生們的耳際。對於負笈遠道求學的學生來說,退學無疑是最大的處罰。

 一向溫和的孫先生,突然說出如此冷峻的決定,全場頓時為之啞然。

 眼看眾人雌伏,吳敬恆不禁勃然大怒:“同學們!我們行愛國義舉,死且不怕,何況區區退學麽?想當年,洪承疇被太宗生擒,洪承疇開始時踞坐大罵,人人都以為他要做忠臣,便派范文程前去規勸。房梁上灰塵偶然落在洪承疇的衣服上,他急忙彈去。范文程憑此,就知道他做不得忠臣:惜其衣,況其身乎?果然,洪承疇最後投降,做了大漢奸!同樣道理,如果我們今天貪戀學校,懼怕退學,而不去遊行,便和洪承疇愛惜衣服何異?怕以後也是做不了愛國義士的!”

 一直在後面的張元濟,此時應聲答道:“稚暉此言不當!除卻生死無大事,男兒到此是英雄!激於一時義憤,而慷慨死節,雖然是婦人兒童,也能做到。只有真正的大丈夫,才會在這個時候,認真權衡是苟且偷生,以待後日,還是勇於赴難,殺身成仁!聊舉幾個例子,以為佐證:程嬰、公孫杵臼同為趙氏遺孤,一個先死,一個撫育孤兒,而史書上明確記載:‘死易,立孤難耳。’此其一。

 “勾踐當國破家亡之際,難道當時不能一死了之?但他忍辱偷生,臥薪嘗膽,終於恢復救國,後世無不稱讚。此其二。

 “張良、項羽,都是六國後人,在秦滅六國之時,並不因一時義憤,刎頸投江,而是等待時機,終於覆滅秦室!此其三。

 “出使匈奴,虞常等死節,固然是烈士,蘇武持節十九年,何嘗不是忠臣?此其四。

 “黨錮之禍,李膺、范滂是義士,但後人何嘗訾毀張儉、杜根?此其五。

 “今時今日的國家形勢,各位學子都知道一二,說危如累卵、風雨飄搖,怕是絲毫不誇張。現在的問題,好比火災發生,一方面是固然要讓更多的人知道災難迫在眉睫,另一方面,則是讓知道的人積極投入拯救災難的行列。不宣傳,則無人知道救災;光宣傳而無人實際救災,只能坐看火勢變大,與不喚醒何異?自道光、鹹豐以來,鼓吹亡國亡種的言論已經遍布報章,國民耳熟能詳,毋庸吾輩錦上添花;關鍵是如何救國救種,這才是雪中送炭,這才是吾輩的著力點!”

 “張先生說得極是!”孫元起點點頭,揚聲說道,“愛國者在心、在行,而不在一時之舉!我今日勸阻大家,不是讓你們坐視國家危亡於不顧,而是希望你們留此有用之身,學習科學知識,更好地解救祖國於水深火熱之中!”

 吳敬恆反唇相譏:“國家危亡,迫在眉睫!民族淪陷,將為奴隸而不可得!學科學,更有何用?即便學成,也不過是讓自己做高等奴隸,靠主子的賞賜,混碗飽飯吃!與國家、民族,有何等乾系!”

 孫元起指天而誓:“王朝之存續,我不敢多說。但是我敢向你們保證,中華在未來三十年間,雖然還會有這樣、那樣的困難危機,但絕不會滅亡!中華民族或許會有這樣、那樣的劫難,但絕不會淪為奴隸!如果真有那樣一天,我孫某發誓,絕對會脫下長衫,拿起刀槍,衝在最前面!死在最前面!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周圍師生,聽罷此言,不覺悚然立直身軀。

 孫元起放下手臂,深情地望著學生:“既然現在國家、民族還沒有到這一步,就必須有人立在農田裡,為祖國耕耘收獲糧食;就必須有人守在工廠裡,為祖國勞動生產物品;就必須有人留在校園裡,為祖國培育下一代;就必須有人呆在研究室裡,為祖國積蓄潛能。只有大家都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國家才會不滅亡,才會漸漸強大!

 “在於我們經世大學就是,除了你們要學好自己的知識外,還要努力做好研究。學文的,自然是為了更好地保存國粹,教育國民;學醫的,自然是提高國民體質,保障國民健康;而學習理工的,我則希望你們能留在研究所裡,淡泊名利,不計榮辱,潛心研究。

 “好了!大家都各自回去,以救國救民之心,在自己的專業內努力學習,爭取早日走出校門,為祖國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學理工的同學,如果你們有志為國為民,願意呆在實驗室四十年的,請跟我到校長室來!”

 人群中不知誰嘀咕一聲:“啊?要在實驗室呆四十年?”

 “你們死且不怕,何況只有四十年的學習研究呢?”孫元起冷冷地環顧四周,“看來,果然如同程嬰所說,‘死易,立孤難耳!’”

 說罷,孫元起自朝校長室走去。

 學生們在一陣騷動之後,三三兩兩的,有的回宿舍,有的回教室,還有三四十人跟在孫元起背後,向成蹊館去了。片刻之後,操場上只剩下吳敬恆、孫揆均、胡漢民等數人。

 胡漢民不覺心灰意冷:“稚暉兄,我們還去京城示威請願麽?”

 孫揆均也撓撓頭道:“就我們幾個人去京城,能有什麽影響?這裡的學生,可比東京的留學生差遠了!”

 吳敬恆皺著眉頭,尋思片刻,才咬著牙說道:“那,我們姑且忍耐,今天就暫時不去城裡。我倒要看看,這姓孫的到底耍什麽鬼花槍!哼,我就不相信,年青人身上的血難道是冷的?!”

 一場風波,就這樣消弭下去。

 就在同一天,距離經世大學只有數十裡的京城內,爆發了中國現代大學裡的第一次學生愛國運動:京師大學堂師范、仕學兩館學生“鳴鍾上堂”,發起全校大會,聲討沙俄侵略。這時候,京師大學堂學生攏共不過一百八十二人,幾乎全員參加。

 會上,先由大學堂助教范源濂先生陳說利害,然後是學生登台聲討沙俄侵略罪行。發言者義憤填膺、慷慨激昂,說到動情處,學生共教師同悲,淚水與鼻涕齊飛。台上台下,放聲痛哭,震撼天地。

 經過討論,決定致電各省督撫和各省學堂,介紹京師大學堂舉行拒俄集會經過情況,號召各學堂學生“發大志願,結大團體,為四萬萬人請命”,聯合起來共同抵製沙俄無理要求。會後,並起草《京師大學堂師范、仕學兩館學生上管學大臣請代奏拒俄書》,呈遞給管學大臣張百熙,以及奉旨會辦京師大學堂事宜的張之洞。

 幾乎所有的學校,面對學生運動,采取的措施都和孫元起一樣:勸阻。京師大學堂也不例外。

 在京師大學堂學生召開拒俄大會的當晚,校方就貼出告示,嚴禁學生舉行愛國集會,聲稱“此事非學生分內之事”。不久,原清流派領袖,現年六十六歲的張之洞也親自到大學堂,一邊勸慰,一邊告誡學生:“學堂以外之事,不可以作!”

 盡管如此,京師大學堂還是有部分學生退學,赴東北進行武裝抗俄鬥爭,比較著名的有:丁開嶂創立的“抗俄鐵血會”,朱錫麟組織的“東亞義勇隊”,張榕發起的“關東獨立自衛軍”。

 學生們跟著來到了校長室,孫元起的亢奮還沒有消退,看著擠滿大半間屋子的學生,高聲說道:“你們能有這麽多人跟著我來,我非常高興!不過我們即將開始的,是一個歷史性的工程,浩大而持久,我們這點人是遠遠不夠的。但是,我們是盜火的普羅米修斯。由我們盜來的火種,將在後來者的手裡變成燎原之火,造福萬代!”

 說到這裡,孫元起壓低聲音,低沉的聲音中帶有一絲蠱惑的味道:“我以前,一直跟你們說,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其實,我隻說了前半句,沒告訴你們後半句。今天,我就悄悄地告訴你們後半句,你們不要說告訴別人。‘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後半句就是:科學技術也是第一毀滅力!而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打開‘科學技術’這個潘多拉魔盒,釋放出‘毀滅力’那隻魔鬼。讓那隻魔鬼,來對付侵略我們的帝國主義列強!”

 學生們聞言都是一怔。

 孫元起感覺自己的陰謀得逞了,嘴角微微上揚:“如果世界上真有潘多拉魔盒的話,那麽我就是少數幾個知道他威力,並且知道他真實面目的人!而你們,現在還沒有能力知道。所以,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學習。此外還有——”

 說著,孫元起轉過身,從書架上找到刊登自己論文的各期雜志,從收錄《鈾、釙、鐳輻射射線的實驗研究》的那一期《e》,直到最近一期刊登自己《一種回旋粒子加速器的構想》論文的《私立經世大學學報》樣刊,隨手交給自己身旁的潘鹹:

 “此外還有的就是,你們回去之後,把這些雜志中所有我寫的論文抄下來,好好讀,認真看。等你們畢業的時候,如果還有興趣、還有熱情,我再跟你們透露潘多拉魔盒的部分細節!”

 等學生們走後,孫元起一個人坐在長椅上,望著天花板,那種感覺,好像是歷史畫卷在自己的手中開始出現一個細小的波動。這個波動,最終變成宏闊的波瀾。神情恍惚間,不由想起《指環王》中的那句經典台詞:

 ,ns!

 本來,孫元起打算和去年一樣,四月中下旬啟程到美國,九月初開學時能趕回來。因為此事耽擱,竟然不能成行:被鼓動起來的學生,好比一座活火山,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自己這個校長,只有坐在火山口上用心疏導,希冀火山漸次平複,不致惹出禍端。

 到了六月初,學校開始下一學年的招生,學生也準備期末考試,暑假近在眼前,再無心思他顧,孫元起一直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出發之前,猶自不放心,隻好以遊學為名,將韓蘧、陳驥德、潘鹹、劉斌等幾個不安分的學生帶在身旁。

 聽說可以公費出國,這幾名好動分子哪有不願意的?早就樂得找不著北了。孫元起怕他們把出去的三四個月,當做旅遊度假,少不得又給他們圈定一些考察課題。

 就這樣,一行人於六月中旬踏上旅程。本來薇拉也準備一起走,好讓念祖見見遠在異國的外祖父母。眾人齊聲勸道:“海上顛簸,路途艱辛,便是大人也吃不消,何況還在繈褓中的孩子?”薇拉聞聽此言,方才打消念頭。

 輪船在海上航行三天后,循例要到橫濱加水加煤。若是以前,孫元起倒可以在船上休息,或者去碼頭上走走。然而上次承梁啟超的人情,今日到此,自然應該帶上禮物前去答謝。

 孫元起叫上略懂日語的劉斌,出了碼頭,坐上黃包車,直奔《新民叢報》社。

 山下町152番的《新民叢報》社,在巷子裡頭。劉斌上前按響門鈴,良久才有一人出來開門。劉斌一句“梁君在麽?”還沒說完,那人見是生面孔,便急忙掩門,口中連稱:“不在!不在!”

 孫元起覺得此人面熟得緊,連忙喚道:“且慢!我是孫元起,你是、你是馬君武吧?”

 那人才住手,仔細打量孫元起幾眼,才一拍腿:“啊呀,果然是孫先生,馬某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快、快、快,屋裡請!”孫元起師生二人這才得以進屋。

 馬君武關上門,跟在後面解釋道:“孫先生,剛才倒不是誑你,任公確實不在。他於本年三四月間,已經去了美利堅。”

 劉斌說道:“不打緊, 不打緊,我們也要去美國呢。在這裡失之交臂,沒準在大洋彼岸還能遇上!”

 “那最好!”馬君武點點頭,把客人讓進客廳,“自從報館成立以來,朝廷探子隔三岔五來搗亂。所以我們見了生面孔,素來是不接待的。剛才無禮,倒不是針對孫先生您的,還請恕罪則個!”

 “君武客氣了!”孫元起絲毫不以為忤,“你們也是情非得已嘛!”

 馬君武進屋沏茶。師生二人在客廳欣賞壁上的和式繪畫,就聽隔壁有人厲聲說道:“什麽鳥愛國主義不愛國主義的!人家的國家,不讓咱們去愛,咱們憑什麽拿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依我看,不如推翻滿清統治,實行民族主義!”

 劉斌最是潑猴脾氣,素愛玩鬧,便起了戲弄之心。對孫元起大聲說道:“我說朝廷探子怎麽老來,原來這裡果然窩藏著革命黨!回去之後,定要上報衙門,捉拿反賊!”

 隔壁先是寂靜如死,然後一陣雞飛狗跳,數十人齊聲喊道“不要走了奸細”,呼啦啦搶了出來,頓時將師生二人牢牢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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