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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學家》398、從遣乘春更北飛(下)
雖說孫元起對蔡元培頗為仰慕,兩人也交誼頗深,但他的書信還不足以讓孫元起急吼吼地趕到北京去救場。促使孫元起出山的更關鍵因素還是來自湯壽潛的勸說。

 自從張謇叛黨之後,湯壽潛成為黨內唯一能與孫元起比肩的元老級人物,孫元起對他也非常尊重。這次眾議院初選,湯壽潛不辭勞苦奔波江、浙、贛、皖、閩、粵等地,利用自己的影響力極力減少張謇叛黨帶來的巨大衝擊,並組織競選團隊應對國民黨和共和黨的挑戰,使得新中國黨在華東地區牢牢佔據四成以上的席位,為新中國黨在全國的勝利奠定了堅實基礎。從這一點上看,湯壽潛真可謂居功至偉!所以孫元起在初選完成後來到上海,除了想稍事休整之外,主要就是想跟湯壽潛見面晤談以表謝意。

 這段時間裡,孫元起和湯壽潛或是到城隍廟的南翔饅頭店吃吃蟹黃包,或是去南市十六鋪的新舞台聽聽京劇,又或者在莉莉絲的華熙園裡品茗暢談,倒也輕松自在。接到蔡元培的航空信件時,孫元起與莉莉絲、湯壽潛以及楊永泰等數人正在四馬路的一品香番菜館開洋葷,他打心底裡不願去接這個燙手山芋,奈何蔡元培言辭懇切,當下不禁皺起眉頭。

 湯壽潛見狀問道:“百熙,遇到什麽棘手的事情?”

 孫元起苦笑著把信件遞給了湯壽潛:“蔡鶴琴想讓我擔任中央學會會長,並負責學會會員互選及參議員選舉事宜。現在全國各處士紳為了資格解釋之事鬧得不可開交,每天聚集在教育部及總長、次長寓所周圍抗議請願,出言無狀,不可理喻。現在請我北上,不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麽?”

 湯壽潛看完後說道:“那百熙對中央學會怎麽看?”

 孫元起搖了搖頭道:“不客氣地說,中央學會就是個怪胎!或許袁項城成立中央學會的初衷是想它建成國家研究院之類的全國最高學術機構,可孫某在此之前已經先後建成中華科學院、中國科學技術學會等組織,在自然科學和工程技術方面初步具備了中央學會的功能。再成立中央學會難免會給人疊床架屋的感覺。

 “可能袁項城和蔡鶴琴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在頒布的《中央學會法》中做了一定的調整,將中央學會變成全國高等院校畢業生聯合會。如果全部調整的話倒也不失為良策,可它偏偏又保留了學術機構的尾巴,變成了如今這般不倫不類的四不像。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照這樣下去。恐怕中央學會存在不了多久;即便能夠苟延殘喘,也是個不尷不尬的邊緣角色。”

 經中國科學技術學會、經世大學、北京大學等組織推舉,中華科學院在十一月份終於選出了首批10名院士,除了孫元起、趙景惠兩人之外,還有著名鐵路工程專家詹天佑、發動機專家李複幾、計算機學者劉斌,以具有中國國籍的外國學者馬丁、特斯拉、盧瑟福、愛因斯坦、米列娃等。在這當選的十人之中。竟然有一半以上獲得過諾貝爾獎,比例之高令全世界為之歎服,著實算得上中國自然科學和工程技術方面最高學術機構的桂冠。

 湯壽潛道:“百熙你從學術角度著眼,分析鞭辟入裡,令人歎服。但中央學會的存在並非僅僅是學術機構問題,更是個政治問題。誠然中華科學院、中國科學技術學會在國際上影響力匪淺,在國內令無數學子高山仰止。但它終究只是學術機構,影響力局限於學術圈內。

 “我國素來有‘學而優則仕’的傳統,這不僅意味著學問優渥便可以踏入仕途,也意味著學問大小是通過能否踏入仕途、入仕官職大小來確定的。如果在政治上沒有地位,縱使在學術上有再大的影響力,終究難免為世俗所輕。所以無論中華科學院也好、中國科學技術學會也好,可以想見,在不遠的未來都將無法與中央學會抗衡。個中關鍵就在於中央學會擁有媲美各省的參議員名額。”

 孫元起、楊永泰等都不由點頭道:“蟄翁所言極是,以官為本、以官為貴、以官為尊的官本位思想在國民心中根深蒂固,只怕學術界也未能免俗。”

 湯壽潛接著說道:“中央學會擁有的參議員名額足以媲美各省,可以想知中央學會會長將來對於知識界的巨大影響力。此次眾議員初選,我們新中國黨的得票從年齡層次上看主要來自二三十歲的西式學堂畢業生,從職業上看主要來自知識界,這些都是我們新中國黨安身立命的根本。偏偏中央學會在會員資格上和我黨支持者頗有重合之處。

 “《禮記》有雲:‘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家無二主,尊無二上。’若中央學會會長是衝虛謙退的彬彬君子還好。如果是國民黨在這個位置上安插一個爭權奪利之輩,恐怕將來與百熙之間少不了一番龍爭虎鬥!既然如此,我們何不乘此機會接受會長一職?”

 楊永泰道:“蟄翁,這個中央學會的會長可不好當啊!單單現在一個會員互選資格認定就鬧得教育部上下雞犬不寧,誰知道後面還有多少波折?袁項城、蔡鶴琴奉送給大人會長、會員評選委員會委員長、參議員選舉委員會委員長這幾頂高帽子,說白了就是讓大人去當惡人,決定誰有資格、誰沒有資格,讓誰上、讓誰不上。最後功勞沒有多少,反倒都是得罪人、背黑鍋的活兒,弄不好就影響我們新中國黨在全國的選舉大局,大人怎麽敢輕易接手這個爛攤子?”

 湯壽潛捋了捋胡子:“百熙、暢卿,老夫給你們說則《韓非子》裡的故事吧!話說宋國有位執政大臣名叫子罕,某日對國君宋桓侯說道:‘百姓喜歡獎賞恩賜,所以這項權力由您來操持;百姓憎惡殺戮刑罰,這就由微臣來掌管吧!如此一來便可以恩歸於上、怨歸於臣,百姓對大王只有感恩戴德之心,江山才會永保穩固。’宋桓侯思忖片刻,覺得子罕所言甚是有理,便答應了。

 “從此以後,每當有司要頒布法令、誅殺大臣,宋桓侯都說:‘這種事去問子罕吧!’於是全國的王公大臣都畏懼子罕而不害怕**,升鬥小民都只知道有子罕而不知道有國君。政策推行一年之後,子罕便殺死了宋桓侯而自立為王,全國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對。史稱‘戴氏取宋’。百熙,你知道《韓非子》中記載這則故事是想說明什麽道理麽?”

 孫元起可不像湯壽潛那麽知識淵博,自然不知道這則故事是出自《韓非子》的《二柄篇》,當下唯有默然以對。

 湯壽潛也沒指望從孫元起這裡得到答案:“這則故事意在說明‘明主之所道製其臣者,二柄而已矣。二柄者,刑、德也。何謂刑德?曰:殺戮之謂刑,慶賞之謂德。為人臣者畏誅罰而利慶賞,故人主自用其刑德,則群臣畏其威而歸其利矣。’什麽意思呢?就是上位者必須恩威兼施,不可偏廢其一,故而在皇權統治時期有‘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之說。

 “百熙你自光緒年間以來便在大江南北捐資興學,惠及全國萬千學子;執政四川之後,更是蠲免川陝各省錢糧田賦,恩澤不可謂不廣。但你在威刑上卻鮮有舉措,即便主政一方也少有殺戮刑罰,使人覺得你是生而少斷、好和不爭,故而袁項城、宋遁初等才屢次三番對我們新中國黨構陷利用。百熙你必須在適當時候表現出殺伐果斷,才能讓他們有所忌諱。

 “此次中央學會參議員選舉,會員資格在大總統府頒布的法案本來說得極為清楚明白,認定起來應該非常通暢易行才是,結果卻鬧得沸沸揚揚。為什麽呢?究其根源在於某些沒有互選資格的畢業生、在校生從有利於他們自己的角度對法案進行曲解,認為他們應該享有互選資格, 而蔡鶴琴沒有太大權威,處理又失之柔弱,由此釀成互選風波,並日益高漲。

 “當此之時,百熙你應該挺身而出,利用自己在教育界的權威對互選資格進行明確界定,是則是,否則否;解釋頒發之後如果再有故意搗亂者,關則關,罰則罰。藉此也讓袁項城、黎黃陂、國民黨、共和黨他們知道你只是‘尋常看不見,偶爾露崢嶸’,並非一直柔弱可欺。”

 楊永泰也讚成道:“蟄翁高見!大人,不用霹靂手段,怎顯菩薩心腸?”

 “這……”孫元起頓時大有猶豫:從事教育這麽多年,對於學生有著深厚的感情,凡事喜歡“和為貴”,對於他們抗議請願真還下不去狠手。或許這就是湯壽潛所說的“生而少斷、好和不爭”性格吧?

 湯壽潛見狀有些不滿,聲音也略略提高:“百熙,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孫元起隻好退讓一步道:“我到北京看看再說吧。”

 就這樣,他乘坐飛機返回了北京,參與到這場特殊的選舉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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