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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法到底還是接受童貫的軍令,準備率軍改道去取朔方。也就如當年楊家將門第一代的名將楊業受監軍王甌破齲髦霰氖に愫苄。匆膊壞貌蛔窳鈈惺履前恪
而童貫冷眼打量著劉法離去的背影,心說雖然自己拿官家的名義逼迫劉法就范,饒是他不得不按令出兵,兩人之間也可說是已經徹底撕破了臉皮,幾乎沒有甚麽回旋的余地。事情要麽就不做,要麽就要做絕,童貫心中又發狠念道,西軍中素來有些不識抬舉的人,那廝們既然不肯為我所用,顛倒著還站到自己的對立面,倘若再不殺雞儆猴,豈不是甚麽人物都敢蹦出來忤逆自己?
尤其是這個論軍中地位足可以與老種、小種相提並論的劉法,如果他能夠成功,而成就自己的功業最好,就算出師不利甚至落得一場慘敗.......這個劉法最好也是死在夏人的手裡,萬一撿回條性命,朝廷追究戰敗之責時,這個黑鍋說不得必須也要由他來背了。
心中打著如意算盤,童貫的嘴角仍噙著一抹陰冷的笑意,而在旁的劉延慶瞧在眼裡,此時心中也漸漸想得分明,童宣帥這當真是要置劉法於死地啊!
按說劉延慶也是西軍將門出身,可是祖上聲名遠不及種、折、姚幾家,隻說如今自己頭上也有種師道、種師中、劉法等不少軍心所向的領軍人物壓著,論資排輩如何也輪不到他來接管西軍軍權,劉法和他有些不合卻也沒甚麽,都是在西軍行伍中打踅的官將,說不上何時彼此也要相互照應出征討伐,關系也總不好鬧得太僵。隻不過教劉延慶心中有些不甘的是,都是世代將門出身,西軍大權卻牢牢被種氏把持在手裡,遮莫我劉氏子弟便要一直對他種家唯命是從?
童貫當年借著監軍的名義入住西軍,立即開始分化拉攏西軍將士,其他將官雖然瞧著十分憤慨,可是對他劉延慶來說,為誰賣命不都是賣命?何況大宋朝堂的水深得很,童宣帥又是官家跟前的紅人,種師道雖然在西軍德高望重,可是當年隻是因為議論役法忤了權相蔡京的旨意,便被罷黜官職十年之久......邊庭的武將就算立下再多戰功,也仍是要看朝中權臣的眼色行事,力保老種相公能夠把持邊庭軍權的,隻不過是一些腦筋不活泛的西軍將官,可是童宣帥卻又大宋朝堂撐腰,又如何爭得過?
劉延慶如此想來,卻也自問所作所為無愧於心,為老種相公盡心效命,為童宣帥馬首是瞻,不都是在沙場上為國家出力?恰逢童宣帥賞識提拔,教俺也活得更有個出豁,還能福蔭子孫後代,又有哪裡錯了?
可是如今幫童貫搭腔,威逼劉法不得不領兵去取朔方之事已成,劉延慶心中卻沒由來的生出一絲愧意。
劉延慶抿緊了嘴唇,臉上神色也是陰晴不定。而童貫的目光偏生有意無意的向他乜了過來,劉延慶與童貫眼神一對,心中的那些愧疚登時被驚懼所取代,渾身也不禁滲出了一層冷汗。
眼見劉延慶臉上的猶豫之色倏然消失,童貫冷哼一聲,心道休說是種師道、劉法,便是折可適、姚古、劉仲武等人論帶兵打仗、戰功威望而言都要勝過他劉延慶許多,自己肯重用提拔他,無外乎是因為劉延慶此人是最聽話的一個。童貫也自問憑他看人的眼光,到了這般地步劉延慶也不至會生出甚麽異心。
恰在此時,另有軍吏來報說有軍使前來向宣帥稟告要事,童貫便含糊的勉勵了劉延慶幾句,便叫他去西寧州城內都監西軍諸部城防整備事宜去了。
劉延慶向童貫告了退,便心事重重的出節堂,未走數步,劉延慶忽然覷見自己那兒子劉光世也是神情有異,便出言問道:“吾兒,你又在想甚麽?”
劉光世猶豫了片刻,才唯唯諾諾的說道:“阿爹,童宣帥說斜出湟水取夏賊朔方此法可行,可是孩兒卻也明白善戰者,須先立於不敗之地,朔方乃夏賊要害之地,不宜輕取,恁與童宣帥必然迫劉將軍領兵出征,可是正如劉將軍所言,勝算恐怕不大......”
眼見自己的老子面色發沉凝視著自己,劉光世也不是個敢怒敢言、率意快當的爽直漢子,他立刻轉了個話頭,忙又道:“孩兒是以為倘若劉將軍倘若出師不利,覆軍喪師,這到底也是童宣帥定下的法子,屆時朝廷追究,童宣帥與阿爹顏面上須不好看。”
“我兒糊塗,你還以為童宣帥執意要劉法出兵,當真隻是為了平定邊庭戰事?”
劉延慶長長歎了一口氣,說道:“邊庭歷經無數廝殺,百戰余生的將官,也及不上近臣在官家身邊多說幾句迎合聖意的話來!在官場中若是識不清個眉眼高低,便要似劉法這般落得如此境地...咱們做行伍軍人的把腦袋掖到褲腰帶上去玩命,又是圖個甚麽?誰又不願博個功名前程、福蔭子孫?我輩武人卻遠不及汴京朝堂那些相公精貴,若是站錯了隊跟錯了人,任你屍山血海走過幾遭,甚麽官身爵祿隻怕也都要休了!吾兒你且記得,咱們這些靠征戰殺伐立命的將官若想博得功名、落個善終,比起在軍中能打仗,卻不如在官場中會做人!”
聽他的老子歎然念罷, 劉光世怔怔的連連點頭,從他的神情來看,似乎也是對劉延慶的這番“教誨”深以為然......
而在節堂那面,迫使劉法率軍攻打夏國朔方之地,又打發走了劉延慶、劉光世父子二人的童貫面前,此時正有個身長長不滿六尺,生得骨瘦如柴的漢子恭身走了進來,他一見童貫便立刻拜道:“卑職見過宣帥!”
那漢子不僅身材生得矮小,但見他生得一張巨口,臉色青藍,一對招子中眼眸也生得綠幽幽的似有胡人血統,相貌醜陋之中還帶著幾分猥瑣。
童貫目含深意的望了那漢子一眼,說道:“康虞候,老種相公那邊可有甚麽動靜?”
康虞候又躬身說道:“稟告童宣帥,老種相公自打取了臧底城,率軍入~延路控扼夏、銀、石幾州的夏軍兵馬,近些時日整頓部曲,暫時也無意大舉揮軍強攻夏軍死守的寨壘,未曾自作主張。”
童貫長長的嗯了一聲,旋即又道:“康捷,你原是老種經略相公府中虞候,既然如今也肯為某家做事,倒當受抬舉提拔,某家命你趁著東西路大宋互通生息時注意老種相公的動靜,此事可決計輕慢不得。”
喚作康捷的那個瘦小虞候聞言又向童貫納拜,旋即他那對碧綠的招子骨溜溜一轉,立刻又道:“小人蒙宣帥抬舉,直如撥雲見日一般,若得寸進時,自當做牛做馬,以報宣帥的大恩......不過老種相公所部兵馬雖然也正如童宣帥所料,未曾擅自動彈,小人此番前來,卻是關於前些時日曾與老種相公會師,如今正率軍往西寧州趕來的那個蕭唐蕭節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