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由孟康、葉春於福建路治下市舶司改良研發的大福船,還有高宣一並協力設計研造的遮洋、遊哨、開浪、連環等諸般海舶船隻陸續得以試用,大批打造,當中也有不少船隻得以立刻應用於民間的商貿海運,如此也刺激得沿海各處市舶司海市更是興旺富庶,而那等繁華氣象,自是有分教:黃田港北水如天,萬裡風檣看賈船。
直到李俊受蕭唐重托,帶領一眾聚義兄弟,而統管著聲勢浩大的艦隊開始下南洋、走西洋的遠航旅程,積年累月、先後九次,且艦隊的規模也是愈發的龐大。孟康與葉春、高宣這三個造船能手仍須監工製造海舶,自也是連年忙碌,而同樣既是從事著自己最為擅長、最為癡迷的行當,孟康等人當然也是充實快活,幾乎未曾出現甚麽紕漏過失。
而全權主管齊朝靖海監船塢司治下各處造船廠建造船舶事宜的孟康,後來也曾至齊朝新設的天工院兼管選拔、教授門生,倒也與朝廷設立的國子監教導太學生有些相似。只不過能被選拔入天工院的生徒卻是將得以學習造船、造炮、灌鋼等諸般更傾向與當代生產科技息息相關的專業知識技法......
如此孟康所擅長的造船技藝,非但是傳承給了自己的子孫輩,也培養出了許多精於設計打造諸般製式船舶的能工巧匠,不出一代的光景,齊朝造船的科技水準便已是日新月異......
本來按正史的軌跡宋朝造船的技術再傳承下去,與大規模展開海上漕運的元朝,以及造船業仍能代表世界最先進技術的明朝之間相隔的時間並不算十分漫長,期間還經歷了元朝幾次海禁,以及明太祖朱元璋發布“禁外藩交通令”,徹底取締海外貿易,而致使中原王朝造船科技發展停滯的歷史階段。是以經過蕭唐大力推展國家造船業與航海業,在任期間一直勤懇專注的孟康差不多也到了告老致仕的年紀之時,齊朝造船業的科技水平,遮莫便已超過了明成祖時鄭和下西洋時精良海舶的做工水準。
如此這般,孟康、葉春、高宣一生盡職盡責,直到他們三人告老歸隱時也是後繼有人。而除了造船科技於齊朝時節得以迅猛發展之外,得益於天工院大力鼓勵扶植其他諸般科技的應用,到了孟康的玄孫一輩,便研造出可用於大規模海戰的風帆戰列艦。雖然受時代科技的限制,尚還無法制造出由蒸汽驅動,外覆堅固裝甲的鐵甲艦,但是齊朝憑借著獨步世界的造船與航海科技,以及規模最為龐大強盛的海軍艦隊,早在西方列國開啟大航海時代之前,也已有能力縱橫四海、稱霸大洋,教中土臣民去探索除了他們的開國皇帝蕭唐之外,也尚還無人知曉的神秘領域......
而做為齊朝造船世家的先人,孟康以最擅於改良打造船舶的能工巧匠身份名留青史。時至後世,對於那些深入求證中華古代造船技術的發展過程的人們而言,玉幡竿孟康,這個稱謂與名字也總會印記在他們的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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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為當初於水泊梁山共聚大義的兄弟,而同樣以自己最擅長的技藝屢建功勳的職事頭領當中,除了孟康之外,也仍有一人也按蕭唐吩咐在天工院中供職。只不過更好閉門研究的凌振卻把改良、打造、操控諸般投石炮具的教導事宜撒手都推給了追隨自己多年的心腹炮手,仍是關起門來潛心研究,雖終日足不出戶很少見人,但依著他性情使然,也是自得其樂。
雖然投從蕭唐伊始,凌振幾乎沒有受調遣趕赴戰場最為凶險的前線親冒矢石廝殺,但也全因他經過蕭唐提示,而研發得射程威力等同於回回炮的巨型投石炮具屢建功勳,在多次攻城戰事能夠順利的摧毀敵軍城垣壁壘。也可以說若是沒有凌振的助力,多少年來的仗打下來,恐怕還將會有大批的梁山聚義兄弟不免戰死沙場。既然也絕對可稱得上是居功至偉,凌振如今爵祿等同於開國公,所受封賞也完全不遜於當初統領得梁山馬步軍的正將級別。
然而對於凌振來說,無論當初在汴梁軍器監署坊內隻做個芥子大的小官,還是如今已是貴為國公的尊崇身份,他也仍願意悶頭搞新式炮具的設計研發。只是投石炮具發展到了回回炮相等級別的程度,似乎也很難再有甚麽突破。凌振終日冥思苦想,但一直都沒有甚麽實質性的進展,也難免愈發的愀然不樂。
直到再次得蕭唐宣召覲見,敘兄弟情誼之時凌振也不由傾訴他這些時日煩悶的因由。而蕭唐仔細傾聽著,驀的他眼睛一亮,又立刻取出紙筆勾勒圖畫起來,隨即向凌振闡述其自己的想法。
凌振起初雖然不解其意,可如今恁般時節畢竟利用火藥引燃的爆炸型火器已得到廣泛的應用,只是尚需要利用投石機將其施發出去。凌振發了大半輩子的炮具與火器,並曾親自著手改製震天雷等爆炸火器,對於自己最為熟悉的領域他自也有著舉一反三的理解力。 更何況凌振先前也曾見識過,當年曾與劉錡通力合作,如今也早已投從齊朝,而同樣善於改製研發火器的能臣陳規,他可已然發明出裝火藥於筒內,而點燃尾端引線,以燃燒的火藥噴向敵人的管形火器了......
是以隻過了一時片刻,凌振頓覺腦中靈光一閃,他再覷向蕭唐時臉上那欣喜的神情,就與當初他們兩個初遇時彼此交流心得,也完全能夠理解對方的構思時那般情景十分相似。
商討的稍有眉目之後,也須著手實踐,凌振甚至忘了向蕭唐稟說告退,便一溜煙的離開了大內皇城,疾奔回天工院內專供自己閉門研究的官署之內。
鋪宣紙、執狼毫,凌振也渾然不顧自己的手上沾染得點點墨跡,他入了魔怔也似的,便急不可耐的在紙上畫起圖形來,想著蕭唐對自己提出的構想,又回憶著陳規所發明管形火器的構造,凌振腦海中的構思已然成形,他雙眼直勾勾的望著自己劃出的圖形,再做勾抹塗改,而另取宣紙再要重新作圖時,凌振口中還敘叨叨的念著:“用銅或鐵為具,如筒狀,中實以藥,而以石子...或火器塞其口,旁通一線,用火發之...只需注意這火藥的劑量,以及擇選火器炮彈的規格...成,能成,俺看應該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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