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一日,蘇瑾娘的身子已好了許多,蕭唐和武松決定第二日一早便向魏莊主辭行,繼續尋路去青州。
可是當天夜裡,魏莊主派出去的管事已帶一對官差前來,已摸到了莊上......
十余個衙門公人手持著水火棍挎著腰刀,其中幾個還準備好了撓鉤鐵索,由在XJ縣內名振黑白兩道的“鐵爪鷹”馮都頭帶隊,那馮都頭練了十幾年的鷹爪擒拿手,曾擒下賊人無數,這次大名府發通緝文書,還派人到了XJ縣附近,他便立刻放下手頭的案子,全心將心思撲倒捉拿蕭唐等人上。
還有十幾個人卻不是公人,這些人也手持著鋼刀長槍,準備好了鐵絲漁網,其中甚至還有兩人手持著機弩,為首的那個臉在火把的映射下顯得極為陰沉猙獰,正是肉犬劉麒。
劉麒雖然是個無惡不作的,可是他與自家兄弟劉麟感情倒好,而劉麟卻被人攮了十幾刀慘死在了蕭家集,劉麒便把這帳算到了蕭唐身上。他恨不得立刻捉了蕭唐和蘇瑾娘等,向李少華請示將蕭唐交於他,而好將他扒皮抽筋,剖了蕭唐的心肝去祭奠劉麟。
而且九頭蟲李少華發話誰能捉了蕭唐、武松和蘇瑾娘等重重有賞,在魏家莊管事前來報道蕭唐等極有可能在他們莊上時,劉麒也正在那裡。
劉麒想獨吞了那份功勞,又想親手捉了蕭唐,便也不等著XJ縣衙那邊再招來四處設卡的公人,便急匆匆地帶手下爪牙奔魏家莊而去。
而他也知道三人中武松拳腳功夫了得,而李少華手下那第一高手廣惠遠在大名府,所以他還請了也在左近的XJ縣鐵爪鷹”馮都頭,帶上余下的所有官差,一並前去捉拿蕭唐、武松等。
做了這番準備,而且出其不意趁蕭唐、武松等沒有防備時出手,劉麒臉上露出了陰狠的笑容來,這樣還拿不到你們?等著被千刀萬剮吧!
馮都頭一打手勢,一眾捕快從魏家莊園大門魚貫而入,屏氣凝神,慢慢向蕭唐、武松以及蘇瑾娘所在的屋子行進。劉麒也是陰沉著臉,低聲喝令手下隨著捕快跟上。
眼見就要將蕭唐和蘇瑾娘的房子團團包圍,給劉麒、馮都頭引路的一個魏家莊莊戶撇了眼眾人正經過的屋子,對劉麒說道:“官爺,這間房間裡也有兩個在我莊上借宿的,而且此二人行跡尷尬,看上去也不像良善之人。”
劉麒瞪了一眼那莊戶,低聲罵道:“廢話少說!既不是我們要拿的要犯,其他鳥人又乾老子何事?”
劉麒現在隻想抓住蕭唐和蘇瑾娘等人,好向李少華邀功,並替他那死鬼弟弟報仇,至於旁人管他是殺人放火的江洋大盜還是罪行累累的朝廷欽犯,和自己半點關系都沒有。
他低聲令馮都頭率捕役以及其他人悄悄繞過那間屋子,可就在此時,“吱嘎”聲那屋子的門卻開了,姓鄧的大漢正嫌氣悶,想出來散散步時,卻見一群衙役躡手躡腳的聚在他的門口,他瞪起銅鈴似的雙眼,狠狠盯著眾人,而劉麒等人也因那姓鄧的突然開門鬧個愣怔,一時間大眼瞪小眼,兩夥人僵在了那裡。
姓鄧的大漢一見衙役,還以為是來抓他的,他一急,家鄉話直接就蹦了出來:“老子信了你的邪!這砍不成兒的鷹爪子恁地筍人!抓老子追到HB地界來,怎番兒?老子楔死你這乾苕貨!”
說罷他不由分說,一腳蹬在個差役的胸口,將其踹出好遠。另個漢子聞聲也從屋子裡奔出來,手中嘩啦啦一抖,腰間那幾節鐵管合成把筆管槍握在手裡,
照著眼前的個手持勁弩的劉麒手下爪牙就是一戳,也合著那人倒了血霉,不明不白便被那漢子捅了個透心涼。 姓鄧的漢子已急急從屋內取出條鐵鏈,手上一抖,粗重的鐵鏈呼呼飛輪,那漢子掄起鐵鏈就往個差役的頭上砸去,又個捕役被他一鐵鏈砸在天靈蓋上,登時腦漿迸裂,撲通聲跌倒在地上。
眾衙役和爪牙這才轟然炸開了鍋,本來劉麒一乾人想趁蕭唐等人不備將其拿下,結果反而被這兩個漢子殺個措手不及!
一眨眼的功夫,姓鄧的大漢使的那條鐵鏈已砸翻了五六人,而另個漢子也已捅翻了兩三個劉麒手下的爪牙,馮都頭見狀,他凝神運氣、十指如鉤,如同隻獵鷹般就像使鐵鏈那大漢襲去。
劉麒趕忙撤到一邊,讓馮都頭和衙役去抵擋這兩個半路殺出的大漢,他帶幾個爪牙在一邊驚魂未定,劉麒隻恨得牙咬得癢癢的,待拿了蕭唐和武松,這兩個殺千刀的漢子也要給剮了!
可他忽覺身後響動,一回頭更是嚇得魂飛魄散!那邊蕭唐和武松聽到房外異聲乍起,哪還有不出來看個究竟的道理,而他們一衝出來,就看到了李少華手下的惡霸劉麒。
武松見了是肉犬劉麒,登時殺意凜然怒不可遏,他一腳踹翻個人後劈手奪過他手中單刀,騰騰踏上兩步,動作迅如風雷,還沒等劉麒反應過來照著他兜頭就是一刀!
“噗!”血泉激射出好高,隨即源源不斷地泊泊湧出,劉麒一刀被斜砍進脖子正卡在頸骨上,他的頭顱朝旁邊一耷拉,登時斃命!!
劉麒手下的爪牙見主子被一刀砍了,再見武松那殺氣騰騰,隻似隻噬人餓虎的氣勢,都嚇得三魂悠悠、七魄蕩蕩,丟下了手中兵刃怪叫著掉頭就跑,隻恨爹娘沒給他們多生出一對腿來!
蕭唐見了劉麒和一眾捕役,就已然知道是怎麽回事,他抽出腰後的雙截棍,先是一腳直踏個捕役的脛骨,再飛身一腳蹬在他胸上,隨即借力旋身再一腳。雖然他還沒掌握武松絕學玉環步鴛鴦腿的精妙,可這招“鐵腿三連環”,已使得有模有樣。
在蕭唐飛身未落地時手中也沒閑著,掄起的雙截棍借勢狠狠砸在另個捕快頭上,那捕快也登時慘嚎著捂住頭撲倒在地。蕭唐手中雙截棍似小風車般旋風狂舞著,又有兩三捕快挨了棍,雖未傷及性命,可也戰力大失。
馮都頭見劉麒斃命,他手下爪牙也作鳥獸散,而自己這邊的捕役大多也都非死即傷,眼見以他一人之力,絕不可能是武松、蕭唐以及那兩個來路不明的大漢四個人的對手。
就在這時,馮都頭猛然瞧見有個面色驚恐的少女也走出了房門,蕭唐見了心急叫道:“瑾娘,快快進去,外面凶險得緊!”
瑾娘?就是那個蘇氏滿門被殺後留下的唯一幸存者?為何這被通緝的賊人對他如此關切?馮都頭不禁有些納悶,不過見此情形,他當機立斷,對那使鐵鏈的大漢虛晃一招後,雙足一點,一記“鵬程萬裡”身子直向蘇瑾娘那裡衝去!
眼下雖有些不明不白,但先製住那個妮子,逼退這些賊人再理清頭緒也不遲!馮都頭心裡盤算著,可一個人影忽然衝到他面前,蕭唐掄起雙截棍,一記“流星趕月”便奔著馮都頭的側臉砸去。
馮都頭冷哼一聲,五爪如鉤似鐵,運足畢生功力向蕭唐肩上抓去,他惱恨蕭唐礙事,要一招便將這賊人的一條膀子給廢了!
眼見那馮都頭出手的速度、角度、手法避無可避,蕭唐的右肩已被他那鐵爪搭住。電光火石下,蕭唐忽然想起他與武松切磋時所用的虎爪擒拿手,雖與這都頭的鷹爪大相徑庭,但這一下扣肩卸力的手法卻很類似。
當時他無數次扣住武松的肩膀卻被武松輕易擺脫,自己也無數次被武松使這招給生生製住,為此都不知挨了武松多少白眼和訓斥。在這千鈞一發之時,蕭唐下意識地沉肩猱身,“刺啦”一聲碎絮飛濺,蕭唐右肩被抓出五道深深的血印,雖然馮都頭一爪撕下蕭唐些血肉,卻並沒有扣住他的關節。
就趁馮都頭微微一愣神的功夫,武松奔來一腳蹬出,重重踏在馮都頭的胸膛上,馮都頭口吐鮮血,哇呀聲飛出好遠,重重摔落在地,正落到那兩個漢子身邊。是筆管槍的漢子罩著馮都頭的胸口一戳,直刺進馮都頭的心髒,那使鐵鏈的漢子揮起鐵鏈便砸,將馮都頭的五官砸個稀爛!
武松仍是殺意不止,他忽然瞧見旁邊那嚇得已尿了褲襠,渾身篩子般抖個不停的那個魏家莊引路的莊客,他怒罵了一聲:“奸賊!”,隨即趕上去又是一刀,將那莊客剁死!!
魏莊主聞得這邊打鬥聲大作,忙命和幾個莊客過來察看,正看見滿臉血汙,目露凶光的武松正在狠狠盯著自己!就聽武松嘶聲說道:“奸險小人!果然是你暗通狗賊來害我等, 你們的命就都交代下來吧!”
使鐵鏈和使筆管槍的那兩個大漢面面相覷,這才知道原來這些公人官差,不是拿我們的?
而蕭唐心裡咯噔一下,《水滸》裡武松是個驚為天人的人物,可說他算是文中的一大汙點,就是在血濺鴛鴦樓一事上,武松被蔣門神和張團練勾結陷害,徹底化身為收割人命的殺神,不但將張團練、張都監、蔣門神三個罪魁禍首宰於刀下,甚至連督監夫人、親隨、丫環、奶娘、馬夫,歌伎玉蘭等十幾個人殺得乾乾淨淨!
雖然蕭唐敬佩武松,可以往看水滸時每讀到這一段都不由倒抽一個涼氣,真要是撩撥得武松動了真怒,刀光閃出人頭滾滾,殺神附體血洗滿門,這種事武松絕對會做得出來!
見武松滿身血跡,猶如從九幽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魏莊主嚇得不住倒退兩步,撲騰下坐在地上,他驚恐道:“果然...果然...你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凶徒!....”
“爹爹!”忽然一個少女從莊內趕到客房這邊,她見武松那滲人恐怖的模樣,嚇得一聲尖叫,雙腿一軟也倒坐在地上,那少女趕忙將身子埋到魏莊主懷裡,看來這就是那魏莊主所說和蘇瑾娘差不多年紀的閨女,他們父女倆抱做一團,而武松熟視無睹,一步、一步地向他們走來!
“武二哥!不可!”蕭唐立刻要衝上去喝止武松,這時他忽然眼前一花,一陣香風從他身邊掠過。
而此刻隻想殺人的武松也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看見蘇瑾娘伸出雙手,正攔在他和魏家父女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