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奇掀開蓋,擺在眾人面前的竟是一鍋活生生的蠍子。蠍子大約有十幾隻,麻褐色,半個手掌大,它們逃生般往鍋口爬著。
蒲洛笑道:“今天它就是第一道菜。”
麗涯顯出十分驚訝的眼神,道:“這種毒物也能吃嗎?”
蒲洛用鑷子夾起一隻黃褐色的蠍子,道:“厲狀元有所不知,蠍子是最好的美味和補品,它有去風、解毒、止痛、通絡的功效。”
羽冥淡笑道:“我原以為蒲兄隻對美味感興趣,沒想到還對藥理有研究。”
蒲洛謙虛地說:“哪裡?我也是從別人那聽聞。”說著,他用剪刀去掉蠍尾上的毒針,用一雙筷子夾住蠍尾濾掉尾巴上的毒,再用開水燙一遍,使毒完全釋放,然後放在高奇準備好的油鍋裡微微一炸,取出後,撒上椒鹽,便一口放入嘴中,悠閑地咀嚼起來,似乎味道很不錯。
眾人驚奇地張大嘴吧看著他,感覺不可思議。
蒲洛吃完後,用旁邊服務小廝準備的半濕毛巾抹嘴道:“味道好極,殿下、王妃和厲狀元不想試試?”
羽冥也夾起一隻,學蒲洛的樣子試吃。
“怎麽樣?味道還好嗎?”拚瀾心癢難耐地問。
羽冥點點頭,誇道:“又香又脆,口感很好。”
麗涯速地夾起一隻隨他們那樣清洗後放入嘴中嚼起來。羽冥看到麗涯的表情很難看,問:“怎麽了?”
麗涯把那隻蠍子吞下去,道:“咦,乾癟癟的,像咬蝦殼一樣,一股怪味。”頓時,所有人都被引得哈哈大笑。麗涯又道:“我記得小時候在魔宮吃過烤蜈蚣,那個味道比這還要惡心,想起來嘴都酸了。”
眾人笑得更誇張了,連拚瀾這個一向如水不起漣漪般鎮定的女子也笑得合不攏嘴。
蒲洛神秘地介紹:“你們知道嗎?在交/配時,雄蠍的精棒刺入母蠍的體內,母蠍感到很難受,便向雄蠍發起進攻,雄蠍此時必須趕緊逃跑,否則母蠍會將其吃掉。”
“蒲兄的見識真廣啊!”羽冥哈哈笑道。
“何止是蠍類,女人分娩的時候也很痛苦啊!”麗涯隨意說。
“麗姑娘不會害怕為殿下懷小孩了吧?”蒲洛笑得更賊了。
麗涯臉色有些不自然,訥訥道:“天楚王人長得俊,又文武兼備,為何至今還未得到哪家美女的青睞?是不是身上有毛病惹美女不喜歡了?”
聽了這話,蒲洛改口叫麗涯為厲狀元了,他道:“厲狀元的嘴好厲害啊!不過我覺得男兒當以事業為重,不應該過份享受風花雪月。”
羽冥沉靜道:“蒲兄不愧為天楚王!可追求愛情並不只是享受風花雪月。”
蒲洛抿了一口玫瑰花酒,又道:“那好,咱們就來以玫瑰花談談愛情!”
羽冥開口成章:“愛情就像盛開的玫瑰花,熱戀中,它會陶醉!”
麗涯掩不住那一抹慧黠的微笑:“愛情就像含苞待放的玫瑰花朵,初始,它會心動。”
蒲洛裝作若有所思的樣子,極不附風雅地說了句掃信的卻似有幾分道理的話:“愛情它像綻放的玫瑰花,再來,它會沉浸。當然花已開過,會凋謝,慢慢的,它的花瓣會飄落,飄落到空中,飄落到地面……故愛情不止玫瑰花,還有不安的懲罰!”他用好看的雙目側眼看了看麗涯,又道:“厲狀元,有些事情可要小心提防了,不要以為愛情是蜜糖,若真是蜜糖,小心采蜜也會被蜜蜂蟄呦!”
麗涯不解,眼神敏感地望了望羽冥,沒想羽冥說:“也是,可口甜蜜也要看貨真價實。”
這下麗涯更犯糊塗了,她不解地問:“好了,兩位大神,我麗涯哪裡得罪你們了?你們倒是不用買關子了。”
沒想麗涯問得這樣直白,因高度玫瑰紅酒的原因,羽冥臉色有些泛紅,輕聲說道:“還不是因為你和頂頂大名又臭名昭著的亞旭王的混帳關系。”說完,嘴角蕩起些微怒意。
拚瀾幽藍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隱隱的淚光,她似乎有些揪心,裝作很安靜地說道:“該輪到我談愛情了吧!依我說愛情不只靠玫瑰和甜言蜜語來支撐,它要有真實的情感,真實的信任,真實的依靠。”
這會兒,高奇又領來一對端著菜肴的小廝。高奇微笑著對拚瀾說:“王妃,你還沒吃過蠍子吧?這碗是唯美湯鮮的牡丹花托,你嘗嘗看,沒有吃活蠍子那麽恐怖。”
拚瀾很優雅地說:“謝謝!”
接著小廝每端來一碗菜,高奇都要介紹一番:“這是羹湯——海米菠菜粥;這是海鮮——白葡萄酒鱸魚;這是素菜——萵筍炒蒜苗;這是玉麟香腸,這是香辣蹄花……
眾多的美味佳肴令他們應接不暇。當然天水雅閣的美酒更是世間少有的瓊漿玉露。雖然羽冥和蒲洛平素都不怎麽喝酒,但今天也開懷暢飲,都道:“迷魅邪人被正法真是大快人心。”
突然他們聽到隔壁有人議論,好像說的是二皇子殿下和厲狀元什麽的。麗涯對此特別敏感,豎起耳朵,仔細聽來。
一個特別娘娘腔的聲音道:“我聽說厲狀元竟在檳城最大的青樓——賞玉樓扮起了花魁,那模樣美得銷魂醉魂啊!肌骨瑩潤,嫋娜多姿,完全不像是一個男人。”
有人竟這樣形容她,麗涯聽後酥酥麻麻的。
一個較渾厚的聲音道:“你不知,聖都中許多人都在傳,厲狀元曾是二皇子殿下的男寵。”
那娘娘腔的聲音又傳來:“竟有這種荒唐的事?”
那個渾厚的聲音道:“他們如果不是同性戀,為何那厲什麽的考上了狀元還住在二皇子的府邸中。”那人又悄悄地說:“有人還看到他們親密接觸。”
那娘娘腔用十分驚詫的語調問:“身體的親密接觸?羞死了羞死了。”
聽了這些不三不四的話,麗涯心中憋氣,右手正欲拿起桌上的傾城劍。
羽冥握住了她的手,朝她搖搖頭。
麗涯握劍的手一緊,道:“我自有分寸。”且用眼神告訴他,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孩子了。
麗涯來到隔壁廂房,語氣溫和,但不怒自威,“你們是什麽人,敢在這胡言亂語?”
房間中有兩個人在對飲談論,一人穿著白衣,體型瘦弱,一個似乎是武士,魁梧高大。那瘦弱的白面小生道:“你是何人, 敢攪亂我們的談話?”
麗涯義正言辭說道:“光天化日之下,淨談些有損別人聲譽的無聊之事,不丟了神界的臉面。”
那白面小生伸著蘭花指說:“你算什麽,敢來管我們的閑事?”
麗涯有些氣憤:“二皇子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們今天一定要道歉。”
那武士厲聲道:“小子,你怕是不要命了。”他倏地抽出長刀,正欲劈向麗涯。
麗涯不急不慢地說:“好,我就打到你們道歉為止。”
羽冥本以為麗涯會把此事解決,沒想到卻越弄越糟,忙趕了過去。
蒲洛呵斥道:“天水雅閣乃聖都皇家客棧,你們休得在此動手。”羽冥也叱令他們放下武器,可他們仍不肯罷休。
羽冥正欲出手製止,突然一批黑衣武士湧了進來,二話沒說,便百無忌憚的對他們發起進攻。這下,整個天水雅閣都鬧翻了。羽冥、蒲洛、拚瀾也被逼出手。
天水雅閣中住的大多數是神界各附屬國的質子及特使,這一打,所有貴賓都受到了驚擾。
不到一刻鍾,豪華的廳樓頓時一片狼藉。
與麗涯他們交手的二十黑衣武士似乎訓練有素,都是絕頂的高手,連羽冥、蒲洛這樣功力深厚的人都不見得佔優勢。
這時,守護天水雅閣的皇家軍隊來到了此,大家這才停手。
那個說話帶娘娘腔的白面小生道:“陳督軍,您來的正好,這幾個人故意生事,打傷了本使,請督軍為我做主。”麗涯轉頭一看,那白面小生鮮血淋淋,像被打成了重傷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