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
陰暗的哀塔中,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珠破碎了。她竟解除了戰神之血的封印!繽若撫著那些碎片,閉目冥想。第一顆是因極光的能量而碎,而這顆是因為什麽力量的介入而碎。
“戰神之血,多麽可怕的力量!”繽若奸笑:“可惜了,京武家族的名聲從此毀在她手中。”
十萬年前,東都京武王因喝下上古神水,力量驚人,得以統一普修綴爾聖域,成為一代天驕。慢慢地,神水在他身體內沸騰,演變成戰神之血,散發出無法預測的偉大力量。從此戰神之血在京武家族一脈單傳。
繽若不屑道:“別以為他們是真的愛你,說白了還不是因為你的戰神之血。就算你衝破了戰神之血的封印又如何?能回歸神位嗎?”
繽若臉頰深陷,眼神呆滯,眼圈發青,和過去完全判若兩人。嫉妒和仇恨不斷侵蝕著她的心,她陰險地說:“只要我還在一天,女戰神,你就休想好過一天。”
都是因為女戰神,她才被終生囚禁,才失去寶貴的自由與尊貴的身份。她真恨,那種恨從孩童時候起便與日俱增。她多麽希望她永墮情劫,永遠回歸不了戰神之位,多麽希望她和魔王生生世世被詛咒,永遠不能在一起。
“你解除了戰神之血的封印。”冷面青狼大笑:“那也不過是京武家為神界皇室奉獻戰神之血。”
麗涯一愣:“什麽意思?”
冷面青浪繼續嘲諷:“因為你終歸不是京武家的人,戰神之血終歸在別的家族延續。實話說,像你這種連溫柔都沒學會的人怎會有人要?哼,他們愛的不過是你的戰神之血。”
聽了這話,麗涯氣不打一處出,大罵道:“你身為彼薩克帝王之家的子孫卻幫著外人來對付你的侄子,還有什麽臉面提家族兩字?論輩分,你比我長,我本應該尊重你,可你連最起碼的道義都不懂,還有什麽理由擺出盛氣凌人的架勢?”
一連番劍招過後,冷面青狼的衣袖被削成無數片,他們從空中紛揚飄落。冷面青狼不斷後退,道:“我堂堂擁有七千年功力的魔界統帥會怕你一個區區黃毛丫頭?”
麗涯眼神堅定:“如果和我交手,你覺得丟臉的話,那請放我們走。”他越戰越勇,毫無懼色,恍若女戰神重生。她甜美的容顏,無可比擬的清新氣質,無懈可擊的劍術令魔界所有人歎為觀止。
冷面青狼甩出強大氣流,冷哼道:“要走,想都別想。”
麗涯擎劍躍起,一聲輕喝,劍刺傷了冷面青狼的手臂,鮮血噴灑出來,濺了她一臉,她用手輕輕一抹,又繼續揮劍——
只要你活著,就比什麽都好,傻丫頭......
你說你對我下了同生共死咒,既然我們是同生共死的,為什麽我沒事?你這個壞家夥,又用謊言來騙我.......
想著亞旭臨終前的話,想起自己的哭泣聲,她的情緒一反剛才,呐喊道:“世上沒有死,存在過、經歷過的東西不會滅亡,只要我的心靈、我的愛、我的記憶還活著,就不會有離別和失落。”
激動地心靈,無法控制的情緒讓她發起一次又一次更猛烈的進攻。劍,準確無誤地刺進了冷面青狼的身體內。
“啊——”冷面青狼穩不住身形,從半空中翻旋墜落。
七星魔君震驚了,從火鳳飛車上站起來。他終於知道亞旭為什麽會為她神魂顛倒、忘乎所以,以至犧牲一半魔力都在所不惜。轉生成柔弱精靈並封鎖了所有力量的她,竟潛藏著如此強大的力量,的確令人刮目相看。
所有魔兵也停止了對羽冥的進攻,抬頭仰望這一幕。冷面青狼魔力非凡,是普修綴爾聖域一等一的高手,而如今卻被一個看上去嬌弱無比、一臉稚嫩的小丫頭打敗,這是何等的不可思議。
趁著混亂,羽冥立刻以閃電之勢拉著麗涯奔出魔宮。
“你勝了,並自行衝破了戰神之血的封印,我真為你感到自豪。”羽冥道。
是啊,她的功力又進步了,可這能換回亞旭的命嗎?當她愛上羽冥的那一刻,她就注定要負他。從此,她的眼裡便要永遠含著對亞旭的歉意。
他們甩開追兵,朝北溟飛去。
哀塔。
銅鏡中的人臉頰深陷,眼神呆滯,眼圈發青,完全像一個中年怨婦。繽若憤怒地打翻銅鏡。“鏡中的人是誰?我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她不斷撫著自己的臉咆哮著:
“一定是你們嫉妒我太漂亮,給我施了什麽魔法才害我變成這個樣子。”她不斷地咒罵著把哀塔中所有東西都打翻。
地上摔爛的寶盒中,一顆璀璨生輝的水晶珠悄然滾出來。
繽若撿起來,捧在手心裡道:“我的寶貝,你可一定不能碎。”
她突然用尖刀劃破自己的手指,讓鮮血滴在水晶珠上。一滴,又一滴......瞬間,水晶珠吸收了血滴,變成了血紅色。
“當當當。”死寂的哀塔中傳來敲門的聲音。
“繽若,哥哥能進來看你嗎?”
蒲洛?!繽若的心一下子觸動起來。她裝作很平和地說:“哥,我已經睡了,你走吧!”手指上的血仍在一滴一滴無休止地掉入水晶珠裡。
蒲洛笑著說:“塔頂風涼,哥給你帶來了棉被。”
她很不難煩的說:“我不需要。”伸手一點,門上的鐵索便自動鎖緊。
蒲洛行事直爽,用肘一頂,鎖便自動脫落,他一腳闖了進來,看到那震驚的一幕。“凝血之咒,你竟使用凝血之咒?”他走過去,想製止她。可繽若用隱幻之術隱藏身形,讓蒲洛抓不著她。
“為什麽要這麽做?這樣做你的壽命會縮短,你的青春會消亡。”
繽若卻瘋狂地叫喊道:“我寧可縮短自己七千年的壽命,也要讓她嘗嘗失去美貌的痛苦。我要用遠古禁咒讓她容顏憔悴,皺紋滿面。”
蒲洛心痛地說:“你這是何苦呢?爹已向神帝求情,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恢復自由,現在為何還要乾這種傻事?”
“可是,現在已經晚了。”繽若現身在牆角。只見她秀發已斑白,人已蒼老。
蒲洛走過來,摟住她枯瘦的身子說:“跟哥回家吧!”
“不。”繽若推開他,大聲笑道:“我不會走出這兒一步。女人的美貌啊美貌,男人總是如癡如醉,不顧一切的迷戀。所謂的愛情也不過是隨著美貌的消失而消失。女戰神,看你沒有了美貌,還能拿什麽搏得羽冥的愛?”
“啪!”蒲洛甩手打了繽若一記巴掌,聲淚俱下:“為什麽還這麽執拗?羽冥那家夥不值得你愛,不值得你愛。”那聲音震裂了塔頂的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