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小姐果然語出驚人啊!我敬你一杯。”
一身黒亮色西裝,筆挺矯健的葉明峻從玻璃矮桌上端起一杯白蘭地,並一乾為盡。
“謝謝。”
花朵也從桌上拿起一杯酒,準備喝光盡興。
酒水正欲進口,突然衷一情搶了過來——面容苦澀道:“她不會喝酒,我幫她喝。”
“可是一情你……“站在一旁木訥的一直沉默的農村男孩向飛突然開口。
“這威士忌酒烈。”
“沒事。小kiss”一情舉杯一飲而盡。頓時雙靨緋紅,如打腫了臉,是起了一身紅疙瘩。
燕紫婧看著有輕微傷心和及嫉妒。但撇過頭,懶得去看這兩人。
“你真沒事嗎,學長。”花朵有些擔心地問。
真是的,自己可能連酒都不沾一滴的,就為她逞強,現在不知有沒有酒精過敏。不過她還是有些竊喜,因為那代表他在乎她啊!他肯為她拚命,肯為她不守自己的原則。
“咳咳,好辣。”衷一情卻笑了,笑著咳了兩聲,便和葉明峻猜他們拳去了。
花朵無視燕紫婧的存在,光明正大遞給他一杯白開水,或許那能緩解他的酒精過敏。衷一情接過,說了聲謝謝。便,沒有再說話理她。
後來才知道,衷一情不僅滴酒不沾而且不吸煙不嚼檳榔,是三好男人。回憶起當時那晚,那一杯威士忌下肚,他夠難受的。
大家唱得正酣,葉明峻跑到點歌台前,忽然想點王力宏的《龍的傳人》。可能是大腦一時缺氧,我那會兒怎麽也想不起這首歌的歌名,可是旋律和歌詞卻一直往我嘴邊撞。想必大家都有過這種瞬間失憶的感覺吧,明明知道自己是知道的,卻怎麽也記不起來,很讓人惱火。
包房裡音浪太強,葉明峻大聲地問旁邊的向飛:“遙遠的東方有一條龍,那首歌的名字叫什麽來著?”
向飛沒有聽清,葉明峻不得不又大聲地問了一遍,朋友二話沒說,也是用近乎喊的口氣斬釘截鐵般地回答說:“它的名字叫中國!”
葉明峻哭笑不得,連連搖頭說不是。向飛認真地想了想,肯定地說:“那就叫《大中國》!”
全場差點暈倒!
一般去KTV唱歌,上半段還正兒八經地好生唱,下半時大多都胡亂唱了,點歌也不親自點了,看誰坐在點歌台前就大喊歌名讓其一並點上了。即便是第一次見面的朋友,在KTV裡唱上幾輪也會很快變得不那麽客氣了。
葉明峻一向以花花公子自居,這時正好又有兩位第一次見面的美女同來,便也殷勤了許多,倒酒取飲料的忙得不亦樂乎。
忘記是誰唱的什麽了,反正大家那時都很High,葉明峻其時正坐在靠近點歌台的位置,其中一位美女突然衝著葉明峻大喊道:“今天我要嫁給你!”葉明峻一愣,似乎沒有聽清楚,心想這美女怎麽第一次見面就說要嫁給自己呢,便大聲喊道:“你剛說的什麽?我沒有聽清楚。”葉明峻的臉上卻分明掛著一份羞澀。
美女依然故我地大喊:“今天我要嫁給你!”
這下葉明峻應該是聽到了,閃爍的燈光下還是能看出他的臉上有些微的紅暈。當然,我們也都聽到了,也明白美女的意思是想讓葉明峻幫她點那首《今天我要嫁給你》。
全場爆笑。
暗夜。KTV裡的人很多。
在舞池中間裡形形色色的妖媚少女不停的在隨著震耳的的士高音樂,瘋狂的晃動自己的身軀。白皙的軀體在搖曳的燈光裡格外的引人注目,長長的頭髮在左右上下的來回擺動。霎時間曖昧的氣息籠罩著整個包廂。
“花朵,我請你跳一支舞。”
“太好了,我也想擁抱學長。”和衷學長起舞一定很美妙。花朵俏皮地眨著雙眸。
於是呼兩人擁抱在了一起,衷一情摟著花朵在人群中緩緩跳起舞。
“花朵,如果今後你有什麽不愉快的事都可以跟我說,我會為你分擔,並為你提建議,總之,我人很好的啦!“擁抱著玲瓏小巧的花朵,衷一情悄悄伏在她耳邊說。
“真的可以嗎?那我十分願意和你分享秘密。”望著衷一情沉靜的眼眸,花朵有些羞澀,忙別過頭去。
“嗯,俗話說一份快樂兩個人分享就成了兩份快樂,一份痛苦兩個人分享就只剩半分了,我覺得那說的很對。”衷一情又微笑著對他說。又是他那招牌似得微笑,把蒙娜麗莎都比下去了。
“嗯嗯,學長說的好。”
突然--
燈紅酒綠的玻璃櫥窗外,忽而閃過-——
一件黑底暗紅玫瑰花絲質襯衫。那是誰?
華美的外衣,精致的繡花,秀巧的手工。那件令人醉心的襯衫,——映入眼簾。
那個人……花醉情……頎長的背影,矯健的身軀。修建精致的帥發,耳朵上有一顆紅痣,閃著光呢,不然深夜裡哪會看到。似乎眼熟。但卻不曾有過熟識。
她的心砰砰直跳。為什麽,為什麽,她簡直不敢相信,那似乎是網絡上的花醉情。
她害怕遇見他,她畏懼他的出現。
熟話說, 好奇心害死貓。他就像一朵暗紅的熟透了的滴血的帶刺玫瑰,花香濃鬱,而且夕開朝謝,只在黑暗的夜間開放,吸取了足夠的月華,對未成年少女有著巨大的誘惑力。
他隻應該在黑暗的網絡空間裡存在,不應該打擾她的生命。而她只是一朵涉世未深的開在溪水邊的白玫瑰,清純秀麗,懵懵懂懂的。打個比方,就像是彼岸花的花與葉,花開時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花葉兩不相見的緣分吧——
“小姐,是你想多了。”
黑暗中似乎有個調侃的聲音向她說。聲音那麽邪魅,如暗夜裡的勾魂使者。
但卻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還真真是自己想多了。
激蕩的音樂喚醒了她,她從幻覺中回到現實。
衷一情的舞步很嫻熟。
房間中央,他摟著她,輕輕地摟著她,她感覺很舒服,像進入了與剛才完全不同的溫馨幻夢。
“花朵,你好像有些悶悶不樂,怎麽了,是不是累了。”
衷一情停下舞步,牽起花朵的小手。
他竟然主動牽她的手,真是美呆了自己。他的手那麽修長,白皙,就好像切蔥般。握著她特別的舒服柔軟。
悶悶不樂是因為精神不好,每晚都做同一個夢,時而激烈,時而朦朧,夢中有一個穿白色廣袖長裙的美麗少女,不,應該說是公主,因為她的氣質如同神話中最純潔高傲的公主,高貴、神秘、純情。她總是在飄著大雪的花海裡奔跑,神情悲涼,好像有無數傷心往事,不可釋懷。那些傷,落花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