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冥面壁思過的期限過後,經常來與麗涯切磋,他總是誇她天賦很高。的確如此,或許是她身體內流著戰神之血的原故,她競有過目不忘之能。羽冥堅忍的意志和無限的關愛,隨光陰流轉,在麗涯心中愈加鮮明深刻。
有一天,麗涯正在東陽山的樹林中練劍,忽見羽冥的好友水神俊河來找她。俊河說:“你認識繽若嗎?”
她聽羽冥提過繽若,說神帝原是把繽若把婚給羽冥,後因拚瀾的介入才作罷。她猜想,上次在地獄谷派人刺殺她的郡主是不是就是她,道:“明尊神王的女兒繽若?”
水神白衣盈盈,說:“正是”。
伊倫茜勒的夏天潮濕而溫熱。東陽山的樹林一片蔥綠,昨夜雨後,樹葉飄落在地,坦然安臥。
水神誠懇說:“繽若郡主昨天去了我的水苑,她誠懇地對我說,她願意為過去對女戰神的誤解、誣篾做出最誠摯的道歉,並說願與你成為好友,希望你來繽若宮一敘。”
麗涯雖不知這個繽若郡主為人究競如何,但想到上次的刺殺,便有種預感,這是一場不詳之宴。
羽冥昨天聽從旨意去尋找神帝不小心散落的九顆琉璃珠,來提高神力修為,臨走前,他還特別叮囑:“萬事小心,沒有要緊事千萬別離開東陽山。”所以不可能陪她一起赴宴。
麗涯委婉推辭道:“我很想與繽若成為朋友,可師傅需要照顧,我不能離開東陽山。”
這個涉世未深的少女心,心眼兒還真多。君華老人一千多年都獨自呆在東陽山,有你沒你都一樣,還需要你片刻不離的照顧?
俊河道:“你是怕繽若加害於你吧?可她那真摯的眼神告訴我,她知道錯了。再說以你現在的武功修為及我的幫助,她能拿你怎麽樣?”
麗涯發自內心的說:“我不知道繽若有什麽事對不起女戰神,我怎麽能接受她的道歉呢?”
水神還是勸她去求和:“去了便知,有我陪你,你還怕什麽呢?難道你不相信我?”
麗涯一笑:“羽冥的朋友,我怎麽不信?”的確,她現在功力進展神速,即使繽若有心加害,也不會輕易得手,於是答應去瞧瞧。
告別師傅,她隨俊河來到神王府繽若宮。宮中城垛般的圍牆,白石的甬道、黃綠琉璃瓦的門樓,玲瓏剔透。
繽若身穿彩衣,很花哨,臉較寬,額較高。一進門,她便滿眼帶笑地用準備好的一席酒菜招待了他們,一邊勸酒,一邊獻上歉意:“都怪我當年太不懂事,到處誹謗、誣陷女戰神,才使神帝聽信謠言解除了你的戰神之位。”
麗涯隻好說:“也不完全怪你,世事多變,誰又難想到呢?”
繽若斟上滿滿一杯酒,很熱情地說:“喝了它,就說明你已經原諒我了。”
麗涯推脫道:“我不勝酒力。”
繽若勸道:“隻一杯,如果怕有毒,我先乾為敬。”
當她仰頭喝的時候,俊河悄悄用銀針試酒,發現沒毒,麗涯不好再推脫,一杯酒注入口中,俊河也喝了幾杯。
這時,繽若突然變臉了,“哈哈哈”笑道:“你們中毒了。”彩色的衣袍在飛卷,高高的額頭那般光亮不服輸。
俊河白衣染上灰塵,道:“這酒不是沒毒嗎?”
繽若張揚的發縷隨著五彩的瓔珞飛舞:“酒沒毒,空氣也沒毒,可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色無味的吹魂氣,再加上酒中的五花香,便是天下難解的巨毒。你們是不是覺得全身乏力,呼吸困難,胸中有蟲子在爬?”
俊河鄙視道:“所以你先吃了解藥。你真卑鄙,虧我那麽相信你。”
麗涯開始也覺得有蟲在噬咬,可慢慢症狀消失了,她眼神凌厲,望著繽若道:“你難道不知我有百毒不侵之體嗎?”
繽若邪笑著,原本好看的彩衣顯得她那麽俗氣:“就自你逃得過,俊河也逃不過,他會是你的牽累。”繽若拍拍手,無數黑衣戰士從門外湧進來,持刀圍住了他們。
麗涯扶住疼痛不堪的俊河問:“你怎麽樣了?”然俊河推開她道:“沒事,不要管我,你快逃吧。”麗涯抽出傾城劍,緊扶著俊河掃開障礙道:“你是羽冥的朋友,我怎麽能不管你?”頓時,刀劍碰撞聲響成一片。
在東陽山修煉的幾個月, 麗涯的劍術進步神速。她一手舞劍,一手扶人,卻揮灑自如,縱使敵方千刀相砍,也絲毫沒受傷。
麗涯打倒一些人手,道:“你身為郡主及祭祀神女,如此小心眼是為何?”俊河也道:“明尊神王德高望重,怎麽會有你這種卑鄙無恥的女兒?”繽若速地持一刀向麗涯確去,“你們說什麽都沒用,今天就死在這兒吧!”
繽若從小習武,神力不凡,她刀法狡詐,左右突襲,麗涯被揎放開俊河。立刻,俊河就被一群武士抓住了。
繽若挾持俊河,威脅麗涯道:“放下手中的劍,自廢武功,不然,我就廢了他。”說著從腰間取出一把匕首。
俊河掙脫道:“不要聽她的,我死不足惜。”繽若舉起匕首飛速刺入俊河左肩,隨著“啊”的一聲慘叫,鮮血迸流出來。
“不要——”麗涯大喊,可惜晚了,俊河左肩廢了。
繽若又舉匕首朝俊河的右肩刺去,在那一秒,麗涯瘋狂叫喊道:“好,我自廢武功。”麗涯不得不封住自己的一個穴道。如果不救俊河,怎對得起羽冥?
“封住六穴八脈,不然他就得死。”蛇蠍心腸的繽若又準備朝俊河的胸口刺去。
“好,我任你處置,求你不要再傷及無辜。”麗涯狠下心來封住自己六穴八脈,六穴八脈一旦封住,有如廢人般全身無力,武功流失。
繽若笑道:“好一個仁愛的偉大的女神,你果真如預言中所說,自廢武功,成了待宰的羔羊。俊河,你看我這招想得怎麽樣?”高高的額頭,深陷的眼眸,果然有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