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兒刮在人臉上很涼爽,雷卓旭一路小心抱晴然回了冬臨島。經過竹心小湖,走進春園,冬臨島春色盎然,花香四溢,十分暖和,是個靜養的好去處。
雷卓旭把晴然放下來,把自己的熊毛氅子給她輕輕披上,身上隻穿著一件閃亮的金衣,“春寒料峭,乍暖還寒,你回去要加一件棉襖。”說著,他經久冷酷的濃眉大眼忽的一彎,笑出聲來,“就穿那件有緋色映花的白色棉衣,很襯你的容色。”
“你幹嘛對我這麽好啊?”晴然怪不自在的,笑了笑,接著和他走在小徑上一路賞花。
小徑兩旁鋪滿翡翠色的迎春藤,在陽光下舒展著她嫩蕊搖黃的花瓣,含苞待放著嬌羞未語。
乳白色的百合花正在枝頭怒放,顏色像極了晴然純白的衣裙,那麽潔白,不染塵埃。
前方是一大片玫瑰花圃,走在小路上,玫瑰的濃香撲鼻而來,仿佛把她的鼻子牢牢抓住了,走至近處,玫瑰花圃呈現怒放的深紅,和天連成一片,仿佛把天空都染紅了。
牡丹也開了,雍容華貴,嬌俏豔麗。
但最美的還是那一片桃花林。桃花“爭開不待葉”盛開於枝頭。它芬菲爛漫、撫媚鮮麗,如一片片紅霞,與綠樹婆婆的垂柳相襯映,形成了桃紅柳綠、柳暗花明的春日勝景……
走至桃花樹下,晴然不禁感慨,矚目桃林,幽幽念道:“公子翩翩桃花下,桃花依舊笑春風。”
記得第一次和雷卓旭在雷澤湖獨處,也是這樣一個春日,她便傷春花悲秋月,感慨這春日群花次第爭豔。這麽多年了,又在這樣一個春日和他走到了一起,見這滿園春色,心思細膩的她又不禁感慨。
是啊,春天到了,冬聲遠去,花兒都開了,她的男人風華絕代,定被花團擁簇,又怎能不留戀花叢?而她喜歡的玉蘭,只是百花中的一枝獨秀,如今,百花正爭相鬥妍……
“晴然,晴然……”雷卓旭輕輕地呼喚著她的名字,“你在想什麽,似乎發了好一陣呆。”
雷卓旭的喊聲把她拉回現實,她秀目低垂,黑長的眼睫如蝴蝶一般展開翅膀,投影在光潔細膩的臉上。“哦,沒,沒什麽。”她沒有看他,只是輕輕一說,似乎眼中有隱含的淚滴。
“晴然,我修煉聽心術,能聽見別人的心聲了呢。”雷卓旭像個大男孩一樣對她訴說著自己的成功。
“那真是好極了!”晴然羞花而語。臉蛋映著紅豔豔的花朵,一片嬌紅。
“你不想知道我能不能聽出你的心聲嗎?”雷卓旭見她態度冷靜,不由得問道。
“這個,你能聽出來我在想什麽嗎?”晴然其實對這個沒有太多興趣知道,只是客套地一問。
雷卓旭揚眉笑了笑,“本來沒經過你允許,我是不會聽的,但是見你眉目不展,一定有不高興的事積壓在心中,不得舒展,於是我想聽聽,幫你分解情緒啊!”
“哦,那你說說看,我為什麽不高興了。”晴然依舊有些淡漠,神情平靜,波瀾不驚的樣子讓雷卓旭的心很冷。
“我聽見你的心在說,你寫過一封信給我,內容有些傷春花悲秋月的樣子。”雷卓旭皺起了眉角,表情近乎深思,“嗯,我很想知道,那時候在雷澤湖,你為什麽離開我呀?是因為電秋告訴你我有了千裡芙幽?”
晴然知曉瞞不住他了,於是跟他明說:“你是個當世奇才,我一個普通小女子怎麽配得上你呀?於是想離開你,一個人去走走。”
“哦,那你也應該等我回來呀。”雷卓旭頗為抱怨,“你知道我到處找你,擔心你被父汗抓住,擔心你遇到危險,你的武功又不是很高,遇到敵手可不是那麽好應付。”
“我知道你關心我。”晴然自嘲的笑了笑,眼角眉梢都似恨,“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我的確不如欣兒,沒有她武功高強,沒有她有心計,甚至沒有她漂亮,真不知道雷大王子為何會拋棄她。”
這話可把雷卓旭逗樂了,“呵呵,有你這麽說自己的嗎?在我心中,你比世間任何女子都要好上千倍百倍,單單性情就勝人一籌,我就是最喜歡你的純善。”
這話說得?晴然心想:那你為什麽不做一位善人,而像那種出世的帝王一樣追求榮華富貴,野心爭奪天下?可是這種話她並沒有問出口,她沒有說什麽,只是覺得自己好幼稚,內心真的好矛盾。呵!善良,如果這世間要我拋棄一樣最寶貴的東西,我還真願意拋棄我的善良。因為我願意當女王,雪國的女王。掩飾一直是她的風格,善良也是她的武器。
“回去吧,風吹得有些冷!”晴然對雷卓旭說。
看了這滿園的春花,而且有美人相伴一起賞花,雷卓旭別提有多美!“還看看吧!”
“走啦!”晴然拉著雷卓旭的手臂回到了聖女閣。雷卓旭喝了一杯小茶,晴然說累要睡一會兒,趕著他走了。
當天晚上,雷卓旭便叫來他的雷騎軍將領陸河,叫他去抓捕花豹妖無黎。雷騎軍治軍嚴謹,紀律嚴格,賞罰分明,是一支百折不饒的軍隊,他們從小就跟著雷卓旭,為雷卓旭所統帥。陸河是雷卓旭手下第一大將,是個瀟灑風秀,足智多謀的男子。
晴然在聖女閣住了下來,雷卓旭沒事兒整天就呆在聖女閣陪著她。晴然總笑著打趣說:“你一個大男人不能這麽不務正業,快去練功習武,看書寫字。”
雷卓旭穿著金色袍子,脫了熊毛氅子,一本正經地呆著,笑不露齒地對晴然說:“晴兒,我就不能多陪陪你嗎?”
晴然覺得他真是無聊,羞愧他心懷大志,卻被一個小女人弄得不像話,“你啊,沒了我就活不來了。”
“這話說得好,我就是沒你就沒心情做事。”雷卓旭大大咧咧地說,在房中拿出一本《列國戰譜》開始研究。看著看著,他便打起了瞌睡。坐在床頭繡衣服的晴然看了他他,搖了搖頭,拿了床小被子幫他蓋上。
被子落到他身上時,他才驚起,開口冒出一句:“哪個時辰了?”
晴然笑著又搖了搖頭,“都快中午了,要吃飯了。“順便問了一句,“你還不走?”
“哦,那我看你燒飯。”雷卓旭一臉撒嬌的表情,“快啊,我希望我未來的妻子不僅上得廳堂,而且下得廚房。”
“美得你,”晴然呆呆地望著他,“誰要做你妻子?我可沒有說過。”
於是,晴然轉身來到小廚房做飯菜去了,雷卓旭時不時地過來瞄幾眼,樂得自在。
中午,許諾和雨萊也來湊熱鬧。許諾提來了一大籃子草莓,“玉卓哥哥,原來你一直在這兒,沒走啊?”
“是啊,晴然的傷剛好,沒有幾個朋友說說話,一定很悶的。”雷卓旭見晴然慢慢接受他了,樂的開心。
草莓像是精心挑選的,每個都差不多一樣大小,像大拇指那麽大,上端尖尖的,末端圓圓的,大大的,就像平常見到的“心”形圖案。表面不光滑,像是鑲上了許多小點點。
雷卓旭捏起一個草莓嘗了起來,連忙被許諾喝止,“玉卓哥哥,你怎麽這麽不愛乾淨,這草莓剛剛摘的,還沒洗呢,小心吃進去有蟲子咬你的腸子。嘻嘻。”
“哦,沒關系,反正是我吃它,不是它吃我。”雷卓旭不自在地笑笑,一口把草莓吃了。
“真受不了你。”許諾撅撅嘴巴,走進廚房把草莓拿給晴然,“晴然姐姐,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麽?”
晴然接過籃子一看,“哦,這麽多草莓啊!真是難為你有心了。”
晴然用清水把草莓一個一個衝洗著,不一會兒,端了出來遞給了許諾,許諾放在了茶幾上,捏起一兩個,直往嘴裡送,還忙不迭地叫著“好吃極了了,雨哥哥也吃一個。”送至雨萊口邊,雨萊一口咬住,蜜/汁在嘴巴裡滲透,真是酸酸甜甜,好吃極了。
“雨師兄,坐啊!”雷卓旭看雨萊進來一會了還站著,於是對雨萊假客氣道。
“不急,我屁股沒有雷師兄那般大,偏不愛坐著說話,呵呵。”雨萊一來就是他的雨氏幽默,讓雷卓旭好生鬱悶:雨萊,難道我跟你有仇?你偏要和我反著乾。
最後,在小諾的調和下,雨萊還是坐下了,雷卓旭頗為鬱悶,”雨師兄不是不愛坐嗎?怎麽又自己坐下了。”
雨萊笑嘻嘻地說:“這不是小諾要我坐嘛?夫人的話總得聽啊。”
“嘖嘖,”雷卓旭笑了,“你和小諾就是八竿子也打不到邊,怎麽小諾就成了你夫人?”
雨萊聽了這話就不樂意了,一下子跳了起來,“雷卓旭,許諾怎麽就不能成為我夫人,我可是一項瀟灑幽默,風流倜儻,翩翩俏公子一個。”
雷卓旭就沒把他的話放在眼裡,“許諾是咱們冬臨最漂亮的女孩,長大後那是傾世無雙,風華絕代,要想守護她,你還沒那個本事。”
“你,你……”雨萊真的來氣了,怎麽就是我不能守護風華絕代的許諾,卻轉而一笑,輕輕說道:“是啊,許諾本就是天生麗質,風華傾城,可是她偏偏喜歡上了我,本尊也是堂堂熱帶雨林的王子,托你洪福,我看我還是有本事守護小諾。”
“哎呀,你們兩個人,說什麽呢?”許諾一聽兩人的這幾句對話,就汗了,“我哪裡風華傾城,天生麗質了,你們兩個人就別逗我了,我還是一個女孩呢!”許諾說著,臉頰上一片酡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