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餐,麗涯吃了些糕點後,王府總管突然芾人搬來一箱衣服,笑眯眯說:“這些都是殿下請麗人坊專門為小姐裁製的新衣。
麗人坊是聖都最大的服裝沒計機構,宮廷的禮服大都出於此。她打開箱子,衣服色澤亮麗,紅橙黃綠青藍紫各有,絢彩繽紛,眼花繚亂。麗涯一件件看著,應接不暇。
總管笑眯眯問:“小姐喜歡什麽樣的衣服?”
麗涯眨眨眼睛,說:“春服宜清,夏服宜爽,秋服宜雅,冬服宜豔。”“見客宜重裝,遠行宜淡服,花下宜素服,對雪宜麗裝。”回頭,隻貝羽冥穿著單衣夾袍,跨過門檻,走進來。
總管微笑著:“殿下和麗小姐真是心有靈犀。”
麗涯笑上眉頭,神釆飛揚,“說實活,今天送我這麽多衣服是為何?”羽冥唇邊落起一個淺笑,“你總穿紅色的衣服,我還以為你一年四季沒換過,所以為你定做了三十六套,春夏秋冬各九套。
麗涯滿臉驚喜加興奮:“末免太發費了吧!這些衣服布料金貴,形式飄逸,雅致美觀,都是上等品,我覺得太奢侈了。”
“只要你喜歡,就值得。”“你選的,我怎麽會不喜歡?”她知道他貴為皇子,是一個很講究的人,很會生活,很有品味。
羽冥立於房中,雪裘藍袍,絕色風華:“你挑選一件,今天我將帯你去見我母妃,母妃病得很厲害,她喜歡清淡些。”
麗涯抬頭望了一眼羽冥:“我喜歡紅色,紅是美麗的旅程,是綻放的激情,是信念的旗幟。”
羽冥輕啟飽滿的唇:“紅是一種喜劇的顏色,它熱情奔放,積極向上,但今天你要選淡色。”
麗涯換了一件墨綠色石榴裙,羽冥搖搖頭,她又走進畫著旑旎風光的屏風後,換上一件青色襦裙,羽冥說:“不襯你的膚色。”她連換好幾件,最後穿出一條淡粉色蕾絲緞面綉花長裙,驚豔眾人。
羽冥凝視著她,她的眼睛清清亮亮,明媚如秋水;唇角分明,鮮豔而飽滿。
丫鬟們又端來精美的飾品,麗涯挑了一朵薔色花飾,丫鬟們便給她梳發髻、化淡妝。
半個時辰後,她發現鏡中的自己美得完全不像平常。記得那時每次幫雅綴梳妝完,都驚歎公主“滌然出塵,雅潔如仙”,沒想自己也可以如此靚麗。
微風吹來,簡單而清爽。
“別動。”羽冥拿起一條白色花朵項鏈為麗涯戴上,“這條項鏈叫夢之星,戴上它的每個女孩都有一個美麗的夢,夢有翅膀,會飛進你的生活。”麗涯甜甜笑著,那表情像漣漪般透明美麗。
在去探望母妃的路上,麗涯問:“我該怎樣做才能討母妃喜歡?”羽冥說:“母妃喜歡規規距距的女孩,你只要做到表情自然,說話得體,舉止端莊便可以了。”
繞過幾道回廊,他們走進一處樓宇裡。屋子裡的屏風後是一張紅木雕花床。淡青色的紗幔,用銀鉤鉤到一邊,床內躺著一人,呼吸平緩。
他們問安後,婦人睫毛一抖,睜開眼道:“冥兒來了,這位是......”羽冥介紹完,羽妃說:“噢,就是這樣一個令人憐惜的丫頭。皇兒喜歡你,本宮也就喜歡你,你應該是個守規矩的女孩,皇家的規矩相信你也懂,不必我提了。”
“是。”聽到羽妃的口氣不怎麽友善,麗涯心中也不快。
羽妃朝羽冥道:“冥兒,你先忙你的去,我想跟這個孩子多聊聊。”羽冥看了一眼麗涯朝母親說:“安,望母親和麗兒聊得愉快!”
羽冥走後,羽妃問:“聽說你是個精靈,你父母安在?年方十幾?”麗涯回道:“我是一個孤兒,從小父母雙亡,也快十七了。”
“那你從小在哪裡長大。”“我從小在魔宮服侍雅綴公主。”聽後,羽妃臉上露出鄙薄的神情,心想:“冥兒怎麽會看上一個如此低賤的丫鬟呢?這丫頭姿色倒不錯,就是身份太卑微了。”
羽妃又盯著麗涯看了半晌,模樣確實不錯,也挺機靈,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微笑,“過幾天,我就給你們辦喜事,你就安下心來,好好服侍羽冥吧!”
“你要我嫁給羽冥當小妾?”麗涯心中不滿,直言快語道。
“你怎麽能直呼皇子的名諱?”羽妃滿臉怒容,“你不是很想纏著羽冥,怎麽現在倒不願意了?”
“我......笨口拙舌,說錯了話,請母妃見諒。”麗涯低下頭,委屈道。“只是我現在還不想嫁人。”
“你認為皇兒配不上你。”羽妃斥問道。
“沒有,只是......我配不上羽冥殿下。”麗涯的淚已在眶裡打轉。
“你明白就好,皇兒何等尊貴,而你何等卑微,麻雀也敢飛上枝頭當鳳凰?讓你服待皇兒是看得起你,你不要自作聰明,以為自已很了不起。”
羽妃的話深深觸痛了麗涯的心。她只是一個卑徵低下的只知道服侍人的丫環。她嫁給羽冥只是麻雀飛上枝頭當鳳凰。她根本不配談愛情。
“娘娘的話太過份了,每個人都是有自尊的,你怎麽可以這樣貶低我?”麗涯啞聲開口,隱隱有一絲發顫。
“你這小蹄子還敢和我頂嘴,真不知道你哪一點吸引羽冥。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羽妃翻過身去,合上眼睛。
她悶悶不樂地回到王府,缷下那朵簪花, 她披頭散發地坐在窗口猩紅的地毯上發呆。
羽冥回來了,見她默不作聲,神情懊喪,他走上前說:“母親身體不太好,脾氣變得有些焦躁,你不必在意她說的話。”
聽著他的溫言安慰,她心中泛起酸酸澀澀甜甜的悲戚,動了動嘴唇,又把剛到口的話咽下去。那雙眼睛水靈靈的,讓人又愛又憐。
他坐下來,她便靠在他的肩頭,透過雕花的窗欞,看窗外的雲和樹。帷幔低垂,紗簾飄飛。他抬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掌心溫/濕,竟是她的淚,頓時,他心中也酸澀刺痛。
“把心裡的苦楚都說出來吧!這樣會好過些。”
她緊抿雙唇,不發一言,心中酸澀的味道蔓延,“我真的好傷心,留在你身邊,我真真正正地體會到了傷心的滋味有多難受。我曾經無數次地暗示自己要堅強,要自信,但在充滿苦痛的現實面前,我有些堅強不起來。”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神情由溫柔和煦變為緊張擔憂,“怎麽會有苦痛?怎麽會有傷心?難道學府的訓練不適應?聖都的生活不開興?”
麗涯鼻子又一酸,道:“學校來了一位慕容老將軍,他訓得特別嚴,還罰我......總之,這些天我累得快趴下了。”
羽冥站起來,作抱拳狀,“來,我們今天活動活動,過過招。”
“好,那你可不要小瞧我。”麗涯眨眼拉開比武架式。漂亮的動作,帥呆了她。
這時天越來報:“殿下,天楚王來信說即日便會伊倫茜勒。”他手忙腳亂把信交給羽冥。羽冥低頭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