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突如其來的劇痛,讓李適差點便放棄了比賽,賽後檢查,李德告訴李適,李適身上被下了奇特的毒素,這是種慢性毒素,這種奇特的毒素並不會導致人死亡,但每過上一段時間,便會刺激人的神經,讓人處於無比劇痛的狀態。而這種痛楚會一次比一次強烈。
李適不知道,到底是誰會下毒對付自己這麽個靈技廢人,但李適知道,如果這個世界有一個人能夠給自己下毒這種毒的話,就隻有一個人,那個溫婉如玉的女子。
不知為什麽,離家越近,反而自己的步子越緩,仿佛重若千斤。
直到天色漸晚,李適還是站在了自己院落的大門的門口,伸手去推,木質的房門上粗糙而略帶光滑的斑紋,仿佛清晰的銘記了歲月流逝所帶來的痕跡。
僅僅一扇門,但卻仿佛隔開了兩個世界。自己在這頭,世界在那一頭!
抬起頭,看著昏暗的天空,搬到這裡,不知不覺的已經過了三年,那個帶呢喃口音的女子,哪怕自己再落魄,卻也依舊跟隨在自己的身邊,不知何時成為了自己的親人,甚至是自己的影子。自己的影子……會害自己嗎?!
李適不敢相信,也不肯接受這個答案,他要親眼見到綠怡,親耳聽她的話語。
推開門,一扇並不重的木門,推得李適額頭充滿了汗,就連手也顫抖起來。
屋子裡出乎意料的安靜,沒有火,沒有燈,寧靜得不像是人待著的屋子。
穿過院子,進入屋內,打開門的李適停下了自己的腳步,雖然天色漸漸昏暗,但畢竟還未入夜,屋子裡還有少許的余光,李適看到得是一身秀美玲瓏的身姿,掛在了一條纖細的潔白長綾上,摔倒在地的凳子,仿佛等待了整個世紀,等著被人扶起。
沉默……
李適發現自己真的很冷血,正常人應該是要快步把綠怡放下,但李適卻發現,自己連上去抱住綠怡的力氣都沒有,仿佛自己的力氣與勇氣,在一瞬間被抽得乾乾淨淨。
綠怡死得很是乾淨,沒留下半個字,也沒囑咐半句話,那安詳的臉,是解脫,不是痛苦。
是的,哪怕是死,綠怡也沒有說半個字,帶著無數的謎團離開了李適的身邊,從此,李適的身邊再也沒有哪一個,喜歡尾音帶著口語味濃重的溫婉女子,她真的死了。
“三年時光,難道我們真的無話可說嗎?”李適看著綠怡,緩步退出房間,關上大門,仿佛把一個世界給全部關了起來,不透露出半分的空隙。
綠怡的葬禮安排得很是簡陋,如果不是李適的堅持,說不定連綠怡連葬禮的資格都沒有,綠怡的父母也參加了葬禮,兩人看起來都是老實的農村人,不是寵使,在綠怡的葬禮上哭得稀裡嘩啦,在李適看著他們的時候,卻也沒有哭訴,而是半遮臉,露出一雙紅眼,一臉羞愧。
安葬好綠怡,李適沒有搬出宅院,至少在這個宅院裡,李適還能夠感覺到,仿佛自己的影子生存在這裡。至於搬出去,李適在這個世界這麽長時間,李適依舊感覺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這扇門外是世界的喧囂,這扇內才是自己的心寧。
雖然李適想要離開李氏家族,去看看這個神奇的世界,但因為剛剛掌握了三樣功法,李適耐心的等待自己與蜇獸掌握這些能力一點一點的嫻熟。李適覺得自己把這些能力融會貫通,那麽自己怕是就要離開李氏家族的時候。
既然李適還屬於這個家族,那在享受家族所帶來的福利的同時,
必然要有履行的義務,李適成為年輕一輩的精英,卻也隻是家族中的一名丙等小菜鳥寵使,每個月必須要出三次任務,並且其中一件為毫無利益的義務任務。 李氏家族把族內寵使的等級分為甲乙丙三等,基本上是以貢獻度來分,但如果是到達寵師級的寵使,則直接晉升為甲等。而同樣對於任務的評價也分為劣,良,優三個品級,在一般情況下,積累10個優評級的乙等任務,則晉升為乙等寵使,積累10個甲等任務,則被評價為甲等寵使。
李適是家新進的寵使,而且是以族內大比第二名的身份進階,雖然是一名丙等寵使,但實際戰鬥力上也並不遜色乙等寵使多少,所以被調入了一隻精英小隊中,主要司戰鬥。
李適所在的隊伍,平常主要是跟領地內的變異靈獸活著頭領級野獸戰鬥,因為這些靈獸的出現,可能會讓靈獸凝聚成團,若運氣不好,出現獸潮也並不是不可能。
而這些變異靈獸或者領主級的靈寵,絕大多數都是桀驁不馴,想要簽訂靈寵契約至少要寵主級的寵使才可以。而寵主級的寵使,卻更願意培育幼小的靈寵,能夠更容易培養默契,卻也絕對不願意同這些靈寵簽訂契約,因為這些靈寵野性太足,全然沒有幼寵的可塑性。
所以這些變異靈獸,並不受人歡迎,不過它們變異的身體,也成為了絕佳的材料。
“這次任務完成,這個月的任務總算是結束了!可以好好的休息幾天了!”說話得是荊月鳴,同李適一樣是新入這個小隊的寵師,不過與李適不同的是,他更多的是負責偵查,他的靈寵是月鳴蝠,不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透過超聲波,能夠清楚的探查周圍300米左右的情況,這個距離對李適等人來說,就算是遇到什麽危險,也有所準備。而荊月鳴雖然走在隊伍之中,但他的靈寵月鳴蝠早就出去偵查了。
“靜聲,我們出任務的最忌諱講這些話!”走在最中間的李岩開口說道,“而且這次任務是尋找在山裡面失蹤的族人,為期一周,一般攤上這任務,可不好完成。”
李岩是隊伍中的領隊,雖然隻是寵士級別的寵使,但卻是經驗豐富的甲級寵使,因為實力強大,處理事情公正,在隊伍中有著相當強的權威,對他的話,荊月鳴自然不會反駁。
話語間,便見到了月鳴蝠已經飛了過來,看著眼前的這隻蝙蝠,在天空之中來回的飛著八字舞的軌跡,荊月鳴的臉上的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開口說道,“前面有情況,有血!”
寵使與靈寵之間的溝通能力,自然是非常重要的。並不是每個人都如同李適一般直接簽訂了心靈契約,想要說什麽,一個心念,便是能夠輕松的溝通。所以很多的寵使與靈寵之間都有著自己的溝通方法,比如說荊月鳴的月鳴蝠,便是荊氏特有的一門有關月鳴蝠飛行軌跡的訓練方法,隻有荊家的人才知道如何訓練,以及每種飛行軌跡的表達的意義。也正是因為如此,荊家算是李氏家族的家臣之中,地位相當穩固的存在。
而聽到這話,只見到眾人的隊伍微微的一變,而打頭走在第一個的,正是李適!
李適融入到這隻的隊伍中,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平時的話語也是不多,但卻給周圍幾人留下了極其深刻得印象,因為這幾人從沒有見到過修行如此刻苦,戰鬥如此拚命的人!
每次遇到了什麽變異靈獸,李適都毫不猶豫讓自己的蜇獸衝在第一個,若僅僅是如此,那眾人隻是對他手下的蜇獸感到悲哀,但每次,李適自己也都跟在了蜇獸的身邊,毫無畏懼的與其他靈獸廝殺在第一線,如此的瘋狂!
寵使並不是一種單純驅使靈寵戰鬥的馴獸師,準確得說是一種以靈獸的力量為媒介,以自身靈力為源泉,驅使超自然力量的職業。
而因為運用靈力的不同,這個職業分為兩大類, 一類是念術使,主要是模擬靈寵的遠程技能或者精神力技能,甚至輔助技能的寵使。另外一種是武道使,主要是用靈力粹體,鍛煉肉身,形成哪怕肉身也能夠抗擊靈獸的人形野獸。
而越是有完整傳承的地方,念術使的比例便是越大,武道使的比例越少,畢竟念術使比較起武道使,不但戰鬥起來輕松很多,就算是平時的修行上,也安逸很多。就像是李適這隻隊伍一共有五個人,但走武道使道路的人,卻隻有李適一個而已。
當然,其他的人也是明白,李適走武道使的道路是因為無法釋放靈技自然無法成為念術使,但是就算是武道使,其他的人也從沒有見到過像李適這一種這麽瘋狂修煉的家夥。
且不說他的身上背負著大約一百斤的負重功夫衣,就連跟變異靈寵戰鬥的時候更是衝在最前面,好像壓根就不知道慫字怎麽寫。
如此的拚命,理論上來說,這個人是非常容易猝死的,就連李岩一開始也勸告過李適。但李適雖然面子上點頭,實際上依舊是我行我素,毫不放松。李岩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希望李適吃到苦頭之後,便是會放棄,但這一周下來,這一隻小隊戰絞殺了數隻變異靈獸,但李適從沒有拖過後退,有一次,李適豁出名來強行擊殺了一隻變異靈獸,為此李適的胸口被撕開了一條大口子,血不知道流了多少,李岩覺得李適絕對死定了。但卻沒有想到,第二天李適胸口的傷口就結巴了,除了面色有些蒼白,根本不像是昨天受傷的人。
從此,李岩再也沒有勸告李適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