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少璽坐在床邊,看著北冥老爺微弱的呼吸,氧氣罩噴薄出白色霧氣。北冥夜辰一天沒回來,老爺子就不安心。
整個莊園因為他,變成一盤散沙。
我現在就去辦。維爾也想早點結束這段孽情。
他們就像困獸之鬥,再僵持下去,折磨得是彼此的
派人跟著,北冥少璽揉著老爺子枯瘦僵硬的手指,冷鷙道,我要讓他血債血償。
維爾明白了,少爺這是放虎歸山,引蛇出洞。
季安安離開了,必然就要去找顧南城——
砰,季安安掀翻了醫藥盤子,針管和藥水落在地上。
她不肯輸液,只要在掛藥水就拔掉,也不肯配合打針吃藥。
幾天下來,她折磨得自己格外憔悴,消瘦的小臉,一雙眼睛盈盈發亮。
突然門被打開,她不用抬頭,也知道是他來了。
北冥少璽看著地上打碎的藥水,緊緊捏住她的下頜,她割——脈的傷口她一開始總去揭開,讓傷口發炎,北冥少璽氣急攻心,就讓人把她兩隻手鎖起來了。
不過雙手不能動,她的身體可以動。
所以傭人給她打針的時候,她扭動得非常劇烈,像小母牛一樣撞翻盤子。
這段時間,北冥少璽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倔強的她,玉石俱焚的剛烈。
少爺,少奶奶不肯打針傭人怯懦地說。
北冥少璽親自走來,站在床尾處看著她。
但凡他出現,她就閉上眼,不想多看他一眼。
北冥少璽死死地盯著她:你想走,我成全你。
季安安詫然睜開眼。
既然走,就滾得遠遠的,這三年你去了哪裡,就滾回哪裡。再在我面前出現,我不會放過你。北冥少璽凶狠地威脅,你聽清楚了麽?
季安安空洞無神的大眼睛,這是第一次有了光彩,怔怔地盯著他看。
抗衡了好幾天,他終於還是決定放過她了真好
把針劑打好,送她吃最後的晚餐。北冥少璽喉結劇烈地起伏,明天天一亮,就送你滾。
季安安嘴唇噙動著:可不可以今晚
她好痛苦,這種痛她一個小時都是酷刑。
北冥少璽心臟像被鋼針戳著:你沒有權利跟我討價還價。
天色太晚了,她出去有危險。
他為什麽還要考慮她的安全?她的生死還跟他有關系嗎?
等她去見了顧南城,他會當著她的面,親手殺了顧南城!
我想今晚就走,你反正都是要放我走的,有區別嗎?她害怕他會變卦。
傭人已經拿了新的藥水過來,北冥少璽熟練地將針頭插入,推上藥劑:給她解鎖。
季安安兩隻手上的鎖烤,一起打開了。
他按住她纖細的手臂,青色的血管透過她薄如蟬翼的肌膚,隱隱呈現。
北冥少璽的視線微晃,手竟開始發抖。
他在害怕放她離開,卻再也找不到她的蹤跡了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