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魯山莊茶議廳 “什麽?”
“裕魯山莊每年募捐那麽多,還要抽人?”
“大哥,你是怎麽表態的?”
“大哥,我們捐的銀子最多,還要捐人?”
“有沒有天理?”
“大哥,你要頂住,拒絕就是。”
呂志辛的好七個弟弟連茶都沒喝,就嚷開了。
這些年綠洲城雖然免遭戰火牽連,但是大局動蕩,募捐銀子自然是少不了的。
綠洲城沒戰火,不等於其他地方沒有。
“大哥,我們再捐多一點銀子,你去打點打點。”
“大哥,萬萬不能抽呂家的子孫。”
“大哥,那可是上戰場的,望大哥謹慎。”
“有去難回,十個去,三個回,兩個殘。”
“我們再把一些鋪子和田地賣掉,拿去頂個人。”
呂志辛坐在正中央,望著幾個弟弟。
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他何嘗不想,哪怕是賣掉所有的鋪子和田地,換得呂家的安平。
只是安平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成為了奢求,國亂家無安。
“大哥,你說話呀。”
“大哥,我們知道你難,但是讓我們呂家的子孫去,我心痛啊。”呂志辛之下最大的弟弟老二眼眶一紅,喉嚨梗咽。
“現在關東軍差不多200萬,他們的主力全部鎮守在在北方防線。”呂志辛說了一句。
“大哥,我們都知道,不是我們擔心,是大家都在想,如果他們往南而下,像現在這個局面,簡直勢如破竹,殺人就像踩螞蟻一樣容易。”四弟接過呂志辛的話題。
“可是,他們也一直沒敢南下,黃司令是不是過度擔心了。”三弟摸著胖胖的肚皮,移動了一下屁股。
“不是他們不敢來,就像黃司令說的一樣,他們只是不想冒然入關,入主中原。”
“大哥的意思是他們在等待時機?”
“黃司令也是這樣猜測。”
“啊,我終於明白黃司令為什麽要強行官紳商之家征兵了。”
“二哥的意思是官紳商之家現在只是帶頭宣傳效應?”
“不錯,如果黃司令的預感是正確的,小RB務必會找到機會大規模侵入,到時候是大規模征兵,所以現在官紳商之家一定要帶頭,到時候會水到渠成。”
“五弟分析的很有道理。”
呂志辛點頭讚許。
“所以大哥沒有拒絕呂家捐人的理由。”五弟繼續補充。
呂志辛沉默地點點頭。
“無論怎麽說,我可是不同意呂家捐人。”三弟搖晃著他的肥頭大腦。
“三弟,目前的這個形勢,大家都沒得選擇。”呂志辛眼底盡是焦寂。
“唉!
“真是躲無可躲。“二弟垂頭喪氣。
”怕他個鳥人。“八弟怒罵。
”八弟當然可以罵,你家兒子尚小,怎麽也抽不到你的兒子去。“七弟插話。
”七弟說的幾分道理,現在裕魯山莊的問題是
問題是誰家的兒子去?”六弟提出了尖銳的問題。
“當然是看身高,誰家兒子身材高大,就誰家的兒子去?”八弟不緊不慢的說。
私心人人都有,這個八弟是呂家最小的兒子,他討老婆時間最短,他的兒子才3歲,肯定輪不到他的頭上。
“我說八弟,話可是不能這麽說的。”呂家二子呂坡路不滿地站了起來。
呂坡路是呂家第二子,
他娶正房的時間隻比大哥呂志辛少一年,但是呂志辛頭胎是個女兒,而他頭胎是個兒子,所以他的兒子和呂志辛大兒子同年所生,偏偏是長得高大粗獷,呂家所有男丁就數他兒子最猛。 “二哥不同意身材高大的男丁去黃司令的軍隊操練,軍隊不是需要從高到低選拔人才的嗎?難道叫我家小十四去不成?”這個八弟反問呂坡路。
“話我可是說在前了,三弟和四弟不是和我同一年喜得貴子嗎?只是少了五六個月而已,現在他們可以齊高齊大的。”
“憑什麽我家的那麽榮幸的得到了這麽榮耀的待遇。”
呂坡路的言外之意就是說,都是同一年所生,就應該待遇相同。
“我倒是有個說法。”老七看了一眼呂志辛,慢慢地站起來。
“老七有何高見?”老三急的也跟著站起來。
“我的意思就是,現在呂家十幾個男娃,已經有八個十六歲以上,現在各個都長的一樣高度,都達到了進黃司令軍隊訓練的要求,所以也就沒有必要在這裡講究什麽年齡和高度了。”
“我以為是什麽高見,七弟只不過是把范圍擴大而已。”老五站起來表達他的不滿,他有三個兒子十五歲以上,現在老七這樣一說,他家中標的概率很大。
“五哥,你急什麽,我還沒說完。”老七擺擺手,意示老五坐下。
“我說,既然是有那麽多同時達標的男娃,大家都不知道該誰去了是吧?”
“老七,你這不廢話嗎?”
“人多了,更是不知道誰去了。”老四也站起來。
“四哥,坐下。”老七給老四倒了茶,才又抬頭說
“這些年, 裕魯山莊一直都是大哥撐的頭,現在為什麽大哥家的兒子不能帶頭呢?”老七說完意味深長地望了呂志辛一眼。
呂志辛在為他家建庭院的時候,比其他哥哥的建少了一個正院房間,他認為呂志辛對他有偏見。一直在鬧心,現在終於找到了機會。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呂志辛不是不想做到毫厘不偏,而是老七選擇的地方讓房子沒法建。
各有說辭。
”老七,你沒大沒小的麽?大哥是呂家的主,你在這裡對大哥指指點點,含沙射影的,成何體統?”
“呂家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插手?”老二站起來大聲責罵。
“我說的是事實,大哥一直是呂家的主,所以才要帶頭,這個本來也不關我的事情,我兒子才5歲,不然你們就送你們的兒子去好了。老七說完氣呼呼地坐下去。
一陣沉默。
繼續沉默。
大家靜靜的等著呂志辛,都在等待他的答覆。
進了黃司令的軍隊,就等於有一天上戰場,上戰場意味著什麽?
不怪他們不肯送兒子去,面對生與死的考驗,對誰都是極端的挑戰。
“好,七弟說的有道理,理應是我家兒子去。”
呂志辛說完就走了出去。
桌面的茶水在不斷地低冒著熱氣,仿佛在提前告知,滄海桑田,世事難料,人的命運又有幾人能事先知曉?
去了戰場就是死,難道不去戰場的就一定可以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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