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拉著手奔跑在路上,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一道引人注目的風景。好在兩人一個來自未來,一個算得上江湖兒女,顧慮自然少了許多。楊帆甚至有些興奮,這情景仿如後世一對情侶逃單或是躲雨的浪漫畫面,以前隻存在於熒屏之中,自己今晚卻有幸體驗。楊帆甚至覺得,自己故意拉著周若英逃走,多半是為了拉下佳人的手。
不過,周若英畢竟有些害羞,待兩人跑出一段距離,發現無人追來時,便停下來,搖搖楊帆的手低聲道:“大哥……”
楊帆呵呵一笑,放開手來,卻見一塊小石頭從周若英手掌中落下。見周若英一路奔跑之後,仍然氣息均勻,面帶微笑,再一回想先前打在兩個潑皮手上的石塊,心下自是了然。
“若英,你這彈指神通練的不錯啊。”
“什麽彈指神通?”
“就是用小石子打人的絕技,相傳為東邪黃藥師所創。”
“大哥又在編故事,這就是尋常的飛蝗石,那裡是什麽彈指神通。”
自上次聽了楊帆說起那“降龍十八掌”、“乾坤大挪移”之後,周若英自是跑去問了周侗,周侗又一臉納悶地問了楊帆,楊帆隻得言道:“小說,小說中的武功,我也不知這世上有還是沒有。”
看周侗仍是不解,楊帆隻得將射雕三部曲的故事大體講了一遍。聽完之後,周侗便不再去理會那武功的事情,只是時常會捋著胡須暗付:若是現在來個華山論劍,自己是不是能封個“中周侗”的稱號呢?
兩人畢竟不是真的怕了那紈絝與捕快,見甩開他們之後,便繼續遊玩。河燈是一定要放的,在另一個攤上,楊帆要了一對鴛鴦,周若英要了一朵蓮花,待付錢時,那老板拍手道:“鴛鴦連心”,小的祝兩位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得!看在這老板這麽會說話的份上,打賞自是少不了。
……
初六這天,按照趙佶的安排,楊帆進宮陪皇帝打了一上午的麻將。一起玩耍的還有童貫、王黼、高俅、蔡攸等人。楊帆只打了幾圈,便將位子讓與別人,然後侍立在趙佶一側觀戰。這些人中,趙佶麻將打的最多,技巧自然在其他人之上,再加上有人刻意奉迎,楊帆借機撥招,趙佶一上午自然是大殺四方,高興異常。
牌局一直持續到將近正午,趙佶才盡興而散。
眾人出了宮門,各自散去。臨走之時,童貫叫過楊帆,遞與他一個請柬道:“前些日子那李媽媽讓我代她邀過你幾次,看你忙的很,便幫你推了。哈哈,聽說那師師姑娘緾著你教他們曲兒,今天正好有空,子航下午不妨去醉杏樓,教上幾曲……醉杏樓今晚還有一個花魁比賽,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在上面聽聽曲,看看舞,要是有瞧上眼的,讓他們送家裡便是……”
楊帆接過請柬,答應下來。其實前些日子,那李師師、唐盼兮曾有幾次邀請楊帆前去教曲,只是忙的很,便隨意推了,看來兩人不死心,竟讓那李媽媽托了童貫來請。這面子楊帆自然是得給的。
回到府上,胡亂吃了點飯,便鑽入臥房躺在床上開始休息。迷糊了一覺,醒來後見射進房內的陽光不再毒辣,楊帆便起來洗漱更衣,然後叫了劉寶,領了衛隊,朝醉杏樓而去。
來到醉杏樓門口,讓護衛拿了請柬前去通報,不一會兒,那掌櫃的便跑出來相迎。楊帆這才下車,隻鄰了兩名護衛跟著那掌櫃向樓內走去。此時時分,樓上並無生意,不過一樓的大廳內,倒也坐了些閑來無事等著觀看晚上花魁大賽的人。大廳內也是裝飾一新,燈籠、彩綢,花球,將整個大廳裝點的豪華絢麗。楊帆隨掌櫃一路向裡走,一路四下觀看大廳裡的裝扮。
“啪!”似是有人拍桌子的聲音。然後大廳右側坐著的一桌人開始喧嘩:“站住,站住”
楊帆望去,卻見一
個頭簪花,頸插扇的年輕人站在橙上朝這邊喊著,楊帆仔細一看,便是昨晚挨了自己一腳的那個二世祖。
“還真是冤家路窄”楊帆心裡道。
“就是他,就是他!”那紈絝一邊喊著,一邊從橙子上跳下,朝楊帆這邊衝了過來。跟在他後面的,卻是幾個同他一般模樣打扮的小混混,估計同他一樣皆是紈絝子弟。
“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打了本少爺,以為逃了就沒事麽?”紈絝向前一步,握拳說道。
“唰!”楊帆身後的兩名護衛將刀抽至刀鞘一半,這些護衛是魯智深從各武館選拔後,經過他與周侗訓練了一段時間後,才執行護衛任務的,有了兩人的調教,氣勢自然與一般的武人不同。
楊帆微笑,心裡不禁想起小沈陽那句:“這保鏢不是白雇的,有事真上呃!”
那紈絝一看這架勢,慌忙向後退了幾步,指著楊帆道:“你……你……你想幹什麽?”
掌櫃一看這局面,便知那紈絝肯定不知楊帆身份,趕緊跑到兩人中間,調解道:“一定有誤會,一定有誤會,呵呵呵,李公子,這位乃是樞密副使楊大人,您一定認錯人了……”他將楊帆的身份亮出,便是告訴這紈絝,此人你惹不起,快走吧。
不料這紈絝著實是個夯貨,竟衝掌櫃問道:“楊大人?那能大的過我爹嗎?”
掌櫃給問了個哭笑不得,倒是紈絝身後的一個同伴明白官職大小,向前小聲道:“比你爹大得多,快走吧!”
紈絝啊了一聲,自語道:“惹不起,惹不起,那……走,走,咱們走……”說著低頭率先向一旁走去。
“等等!”楊帆喝道,他著實對這紈絝的“爹”感起興趣來,“你爹是哪位啊?”
紈絝一下站住,慢慢地轉過身來,哭喪著臉,嘴向上撇,眼向下斜,自語道:“惹不起,怎麽還躲不起……我爹是李江……”
楊帆看他那樣子,直想發笑,李江這名字也沒聽過,便揮了揮手,讓眾紈絝散去。等一幫人走遠,楊帆指著腦袋問掌櫃:“他是不是這兒有問題?”
掌櫃笑道:“呵呵,的確是不怎麽聰明,要不這年紀早在家裡讀書謀個功名什麽的了。此人名叫李唯,混號銀槍小霸王,其父在太常寺任職,乃是李彥李公公的哥哥……”
“呵,終究是有點背景的。”楊帆想道,“不過倒也不像文學作品裡的衙內那麽張揚,畢竟這些人再有背景,也不會是蔡京高俅這一級別的,到了這一級別,孩子定去謀個官位,即便謀不到官位,最多是個斯文敗類,斷不會每天去做些坑爹之事。”
“大人這邊請!”楊帆正想著,掌櫃繼續引路道。
這次依然是被領到了李師師的閨樓。到的時候,李師師,唐盼兮已等候在那裡,依然是娉娉嫋嫋,綽約多姿,只是唐盼兮那面紗實在有些讓人覺得氣悶。三人寒暄一番,便進入正題。
先是李師師、唐盼兮兩人分別彈唱了一曲上次楊帆教授的《笑傲江湖》,讓楊帆評判。楊帆苦笑,這次兩人所唱,已比上次楊帆的清唱要好聽得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事是常有的。不過兩人卻說今晚唐盼兮會以此曲代表醉杏樓參加花魁大賽,務必請楊帆出些主意。楊帆想了一會,讓兩人在給曲子加了過門,又叫來幾個伴唱,做了幾個合音,並加了簫、磬、笙、弦子等樂器伴奏。兩人練習了一會,效果果然比一個人彈唱要好得多。
待兩人感覺練習得差不多了,楊帆稱讚一番後,又教授了一曲《笑紅塵》,與《笑傲江湖》的豪邁清逸不同,此曲看似表達出了一種看透人生的豁達,細品來卻又多出幾分孤獨和惆悵。相對於第一次教授《笑傲江湖》之曲時,唐盼兮更為喜歡,對於此曲,倒是李師師更加入心,聽了兩遍之後,便低頭細品,默記旋律。
待兩人撰好曲譜,記下歌詞,周盼兮又問道:“這歌曲便如那笑傲江湖一般,歌詞中多有感悟,請問大人是否也有來歷?”
“哈哈,正是,卻說那令狐衝……”
故事接上回分解,楊帆娓娓道出東方不敗與《葵花寶典》的故事, 聽得兩人又是一陣神往,倒是唐盼兮在聽到東方不敗用一根繡花針便打得任我行等人落花流水時,不自覺地摸了下別在腰間的飛針,暗付:這世上難道真有《葵花寶典》這樣的武功?怎麽從不曾聽說。
講了一會故事,練了一會歌曲之後,天已漸黑下來,李媽媽照例按排了飯。飯間楊帆又問了下今晚那花魁比賽的事情,得知此比賽為多家青樓酒館組織,醉杏樓今晚算得上是主場。今晚出賽的約有二十余人。但魁首呼聲最高的除了唐盼兮之外,還有槜李閣的趙元奴,玉露坊的鄒月容,明月樓的胡蝶兒。
說到幾個強手時,唐盼兮禁不住笑道:“今晚還請大人多支援幾朵花。”
楊帆笑道:“支持自然是支持,這花是沒法給你當場遞上了。”對於這種場合,楊帆作為朝堂大員,自然不能明目張膽的參加,要不明天便會有禦史上本彈劾。
“呵呵,今晚妹妹以面目示人,以妹妹的姿色,再加上楊大人的曲子,今晚的頭名非妹妹莫屬。”李師師笑道。
“噢,終於要露出盧山真面目了?哈哈,那得留下來看看。”楊帆調笑道。
“大人以後多來幾趟,盼兒的樣貌豈不是隨便看。”李師師抿嘴笑道。
楊帆嘿嘿兩聲,這種男女之間的調笑他實在不是李師師等人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