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共和九年九月,金國統兵大元帥完顏宗弼在與宋軍的決戰中戰敗身死,其麾下將士全軍覆沒。
十月,宋新軍第二軍、第七軍合圍上京。金國皇帝訛裡朵在群臣的支持下,向宋投降並稱臣納貢。
自宋朝建立以來,打到對方國都之下,逼得對方稱臣納貢的戰績實屬首例。一時之間,全國士民無不歡欣鼓舞、驕傲自豪。
而短短十年間,大宋便由向對方乞和的弱勢一方,變為中吊打對方的強勢一方。這華麗的轉身自然得益於楊帆一系這十年來的執政。這場勝利,對於以楊帆為首的維新黨來說,無疑為來年春天的首相大選增添了巨大的砝碼。
共和十年春,大宋的議會正式成立。之後由議會通過了大宋上至皇帝下至平民均需遵守的《憲法》。根據楊帆的承諾,他將辭去朝庭首相之職,而這之前的首相之位推選中,時任少宰之職,亦是楊帆一系維新黨高層的梅執禮被推選為新一任的首相。
梅執禮是楊帆來到這個世界最早相交的官員之一,此人能力早為楊帆所看好,而且並不食古不化,對楊帆的新政亦是推崇有加。楊帆執政之後,他便由戶部侍郞逐漸升為尚書右仆射之職,官位僅在楊帆之下。
梅執禮的當選,意味著維新黨的將繼續執政五年,這對於以張邦昌為首的共和黨來說,顯然是失望的。不過失望之余,他們也多了一些希望,至少在議會的下議院之中,他們佔有了一定的席位。楊帆畫給他們的這張大餅,雖然沒能讓他們吃飽,但終究還是咬了幾口。他們也在計劃著,等下一張餅烙出來,他們力爭多吃上一些。
煙柳滿皇都,最是一年春好處。
在這個春末,楊帆卸任朝庭首相之職,並拒絕其了他一切職務。至於下一步的打算,據說楊帆對關心此事的人講道: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看。
幾乎同一時候,與楊帆一般決定退出自己行業的還有李師師。
四月二十八,這位被譽為大宋國寶級歌姬的名優,在京城大球場舉辦了自己的告別演唱會。對於之後的生活,據說這位年近四十,卻在演藝界仍是如日中天的歌壇大家,要去江南休息幾年。
盛夏,福瑞郡稍顯老式的城堡之內,楊帆一家人在這兒暫住下來。接下來的行程是要去南洋,聶雲裳早已親自乘船來接。
這些年裡,楊帆與聶雲裳也是聚少離多,每年也就趁著生意之機,聶雲裳才能匆匆趕到京城,與楊帆小住個十天半月。其他時候,兩人便只能通過電報來互訴衷腸了。六年之前,聶雲裳為楊帆生下一女,這個女兒也是到如今才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
在福瑞郡滯留的這幾日,楊帆先後到江南理工學院作了幾次演講、到江南製造廠參觀各類機械的製造、同幾個商會的人員會見為他們的發展出謀劃策……其他時間則多留給了家人。
七月初二這天,到了楊帆一家出海南下的日子。
清晨,城堡水門之外的碼頭之上,一艘印有“光明號”的大型海船停泊於那兒。迎著初升的陽光,在勤人員的引領下,楊帆帶領著一家人登上了大船。
“爹爹,咱們是不是不再回來了?”登上甲板,兒子佑安望著一片大地略顯傷感地問道。
楊帆搖搖頭,又點點頭:“當然還要再回來,但爹爹答應你二娘還有你呂伯伯、陳伯伯,要到海的那邊去做皇帝。這樣一來,咱們便不能常回到這邊了。”
“做皇帝?那爹爹是不是又要和以前一樣,不能每天陪我們玩了?”女兒黛溪嘟著嘴問道。
“不會!不會!爹爹是要做個閑散的皇帝,就像汴梁皇宮裡你那位外公一般,以後爹爹會經常陪你們玩的。”
聽到楊帆不會再像以前一般忙碌,幾個孩子放心下來,高興地跑入躺倉之內。
大船的汽笛鳴叫兩聲,預示著船隻馬上便要啟航。船長來到甲板之上,詢問楊帆可否開船。
“再等一會。”楊帆望向岸邊。
“師師姐還是在猶豫。”聶雲裳順著楊帆的目光歎道。
楊帆無奈地道:“算了,如果她有朝一日改變主意,我們再派人前來接她。”
聶雲裳搖頭道:“你不等她便如此走了,她怎麽還好意思改變主意?師師姐可是等了你好多年,你若不帶上她,她怕便要孤獨終老了。”
楊帆一拍船欄,怒道:“我這便差人把她給綁來。”
“你少亂來!奴家再派人去看看。”周若英在一旁勸道。
一家人正說著,視線中忽有一輛馬車出現。眾人不再說話,隻盼這馬車之內是大家正在等待之人。
馬車很快行至碼頭,車夫將車停下,車上下來一個丫鬟,提了一包的行禮。
“是師師姐,那是她的丫鬟翠兒。”聶雲裳叫道。
……
春去秋來,歲月如梭。
一片澄清的藍湖之畔,即將步入六十年紀的楊帆正在悠閑地釣著魚。湖畔不遠處有一棟別墅,這兒是楊帆度假常來的地方。
湖面上漣漪微動,有魚兒正在試鉤。楊帆正要拿起魚杆秉神應對,身後鈴鈴的自行車聲音響起。
楊帆回頭看時,便見茂德帝姬扔下自行車,急步向這邊走來。
“怎麽了,什麽事這麽急?”楊帆一邊遞過一把竹椅,一邊問道。
“大陸那邊出大事了。”茂德來不及坐,急道。
“大事?怎麽了?”
“去年父皇去世之後,趙構繼續皇位……沒想到他……”
“他是不是要倒行逆施,再搞君主專製那一套。”
“對!剛剛接到消息,他於前幾天宣布解散議會,並派出自己的私軍,討伐議會。”
楊帆沉默地盯著水面,突然將魚杆猛然一提,一條魚兒被扯出水面。用網將這條魚撈入水桶,楊帆平靜地道:“沒事,趙構他是不會成功的。”
“我是怕咱們在那邊的產業……”
“放心!”楊帆拉著茂德的手坐下道, “那邊經過幾十年的發展,早已形成了一個強大的資產階級,趙構妄想恢復君主專製,是根本行不通的。你瞧著吧,不出半年他便會被擊敗,唉,弄不好還會被送上斷頭台。”
“為什麽就不能像你一般好好地享受生活呢?”
“利益使然吧,一個沒落的階級,總要找機會試圖翻盤,可歷史的車輪不是他們能夠擋住的,最後的結果早已注定。”
“唉!”
“你那些兄弟侄子如果認不清這個事實,等待他們的便只有逃亡甚至死亡……到了那天,說不定便會有人來請你回去“執政”,這劇本有點熟悉啊,好像是哪國的歷史來……”
“我就算了,我可舍不得離開你。”
“哈哈,開玩笑,大陸那邊由著他們折騰吧,今晚咱們吃魚……”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