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腳亂的船員搜尋了許久也沒找到阿莫的身影,還是最後變成落湯雞的阿莫自己爬上了岸。( bi qi wu 的拚音)
林秋從阿拉索與阿莫口中得知了不少消息,害得這艘船沉默的旋渦便是西斯搞出來的,不過他這麽做並非為了重創賀露提雅的艦隊,而是另有所圖。在整個艦隊沉默之前,阿拉索看見了海面上出現了一個透明而龐大的影像。
而根據他的描述,那個巨人般的影響與方才他們在海灘見到的自然之主狄奧庫斯十分相似,只是當時沒有傾天的火雨,海面也沒有化為岩漿。
當他們醒來時,只看見了這座荒蕪的小島上,以及無邊無垠的黑色海域。海域的四周,盡被迷霧籠罩,這片特有的空間沒有晝夜之分,永遠都是死氣沉沉的景象。
在港口酒館聽了兩人的敘述後,林秋不得不重新評估有關混沌教的傳聞了。
人們之所以痛恨並恐懼混沌教,是因為他們幾乎是所有紛爭與混亂的起源,第一次在塔倫王國遭遇西斯時,林秋也是這麽認為的。直到最近,他才發現刺殺瑞恩國王並非西斯根本的目的,他覬覦的,一直都是藏在塔倫王國的菲尼克斯以及這片海域。
那麽百年戰爭,又是否真的起源於拜倫帝國與賀露提雅聯盟的不合?
林秋不得不對歷史文獻的記載打上了問號,這並非是說賀露提雅的史學家們捏造歷史,而是他們所能看見的永遠只是真相的一小部分,能接觸到西斯的人,至少和艾麗莎是一個層次的,若不是他卷入了百年任務,親眼見證了流沙的存在,他估計也會像史學家們認為那場戰爭,只是出於兩個國家的不合。
西斯對於自然之主狄奧庫斯的陰謀,很可能從百年戰爭初期就開始了。
另一個更深層的隱患,則是他發現似乎連聖女歌斯婭都顯得有些可疑——他們追蹤多倫至此,最終卻牽扯出了菲尼克斯,而塔倫王國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她應該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卻並未事先告知他們,而是直接引導他們前往了塔倫王國。
就像她曾經引導賀露提雅人們,稱兩個拜倫帝國與賀露提雅是之間,存在著一片禁忌海域。而阿拉索沉船的之處,便是那片禁忌之海,他們在那片海面上看見了狄奧庫斯的虛影並遭遇了西斯。因此林秋猜測,禁忌之海也許就是狄奧庫斯的墓地,即便不是,也至少是歌斯婭存放它一部分力量的海域。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們打算跟你一起去。”分享了一番信息後,阿拉索說道。他們已經被困在這片海域數年之久,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黑色海域真正的恐怖之處了……他們探索後發現,在這片海域,什麽都沒有。
既沒有其他人類,也沒有魔物。
海水之下是黑暗的深淵,海面四周則是迷霧,而他們是這裡唯一活著的生物!
“所以說海域之主也是假的?”林秋問道。
“這是我的主意。”阿莫說道:“相比於強大而難以戰勝的敵人,受困於此才是最可怕的,如果不為他們樹立一個敵人,他們的意志早就崩潰了。”
阿拉索默許了阿莫的話,這是他下達過最艱難的決定之一——欺騙他的船員,他的兄弟們。但他了解迷霧外是什麽。
那裡沒有高大如山的怪物,也沒有殘骸與屍骨,在最初的一年,他便做出了實驗。他將繩子綁在一位船員身上,讓他進入迷霧中探索迷霧背後的真相,然而當船員剛一闖入迷霧,系在他腰間的繩子便一松,對方連驚叫都沒發出一聲便失去了蹤影。
“迷霧的那邊,什麽都沒有,闖入那裡的人也會化為虛無。”
但在,林秋卻告訴他們迷霧的另一端,連接著截然不同的世界。這讓阿拉索又有了希望。
“但剛才和我交手的那個人說,除非西斯打開了空間鏈接,無論我們在不同空間穿行多少次,都無法擺脫這裡。”
“那穿行還有什麽意義呢?”阿莫反問。
“意義在於,這是我們唯一離開這裡的機會。”不等林秋回答,阿拉索率先說道。他看似下定了決心。不過在航行之前,他還有一個不得不問的問題,因為這個決策,將直接決定他弟兄們的未來。
正如林秋所說,誰也不知道迷霧的那一端聯結著什麽,甚至不一定會比黑色海域更加安全。
“既然你知道,又為什麽要冒險呢?”他想知道,他將將要把整隻艦隊的性命,托付給一個什麽樣的人。
林秋想了想,說道:“去幫老婆,算嗎?”
無論艾麗莎對上了克羅爾與葛蕾拉之中的哪一位,都是場硬仗,能參與如此重要的行動,說明兩人在『亡者八面』中的實力也算得上佼佼者。深海能夠克制克羅爾的能力,而在幻覺世界裡他也有過與葛蕾拉的交手經驗,無論對手是誰,他都能幫上忙。
阿拉索與阿莫皆是一愣,接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算,當然算。”
“沒有比這個理由更好的了!我馬上去糾集人手,讓所有人登船!”
一行人中,雖然只有阿拉索與阿莫是紫階皇家騎士,但艦隊的平均水平卻高的驚人——就連最普通的水手,都是灰階皇家騎士!這一隻艦隊的真實戰鬥力,恐怕已經抵得上整個塔倫王國了。
……
與此同時,另一片空間。
黑色的影子攪動在一起, 眨眼之間,便凝成了一條飛龍的形狀。巨龍長嘯一聲,空中噴吐出一團黑色的能量球,目標卻並非對面的艾麗莎,而是高掛於天空太陽。在能量球飛出數十米後,忽然爆裂開來,飛散開的黑影遮擋住了所有光線,克羅爾手中的鐮刀向下一劃,飛散的黑影頃刻間壓下,並形成了箱子狀將兩人圍在了其中。
“艾麗莎,這本不該是你的終點。”
克羅爾說道。
在圓桌評議會的所有騎士中,他最欣賞的人便是艾麗莎。比起或懶散或傲慢的前輩們,艾麗莎身上具備騎士最本質與可貴的精神:“如果可能的話,我並不希望我們以這種方式見面。”
“叛教者還是竊國者,你希望我在對教會的報告中怎麽寫?”艾麗莎冷聲問道,她也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與自己半個引路人以這種方式相見。
克羅爾輕歎一聲:“隨便選一個吧。”
說罷,他的身子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