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懶、無所事事、遊手好閑,這是大部分人對拉莫夫-蘭斯洛特的第一印象,但能夠躋身圓桌評議會的每一位騎士,腳下都踩著無數屍骨。
又是一道石牆升起,特斯拉被逼退一步,石牆也將林秋與眾人隔開,徹底將他孤立開來。
拉莫夫上前一步,兩側的騎士不由自主地為他讓開了一條道路,他左手摸了摸下巴的山羊胡:“用王子或公主的身份壓我就免了吧,這是主教的命令,像我們這種打工的就只能照做了。平心而論,賀露提雅出現一個像你這樣的天才,我們著實感到欣慰,因此之前無論你在帝都鬧出怎樣的動靜,教會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殺害一名聖殿騎士,實在做得有些過火了!”
說著,拉莫夫一掃之前的慵懶,他的眼神忽然變得犀利,磅礴的氣勢將離他較近的騎士掀翻數米,雅拉爾夫人也不由臉色一變——這群人之中,竟然還有王子和公主!
她的確聽說過王子與公主失蹤的小道消息,有衛兵看見他們連夜去了北境,所以也有不少人猜測公主等人在北境遇害了。
林秋隱約猜到了拉莫夫前來找他的原因。他與面具人對拚的那一擊,引發了整座雪山的崩塌,那時戈塔克刻痕力盡失,渾身動彈不得,沒能從雪崩中逃脫出來也在情理之中。
偌大的賀露提雅,也就只有43名聖殿騎士,因此無論是國王抑或教會,對於這有限的力量無比重視,每折損一名聖殿騎士,無疑都會引發舉國震動。最新最快更新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與戈塔克同行的幾位聖殿騎士不會向教會坦白想要封印赫蘿顛覆王國的真相,因此才將罪責全部推脫到自己身上。
可是教會的人難不成是傻子?竟然相信了他能從五名聖殿騎士手中擊殺了一人後還全身而退的說辭!
“聯合黑桃,襲擊塔樓學院的老師,這其中每一條都是死罪。”
拉莫夫整隻右臂都包裹了耀眼白色火焰,林秋的右手傳來深海陣陣輕顫。
“主教交給你的任務,只不過是把他帶去教會吧?”
熟悉的身影擋在林秋面前,穿著相同製服的艾麗莎直視拉莫夫,她的手緊握劍柄,用無聲的舉動警告拉莫夫。見到來者,拉莫夫右臂的刻痕力頓時散去,將林秋等人團團圍住的石牆也隨之遁入地面,他故作無辜地擺了擺手:“別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嘛,我只是對這小子的實力感到好奇。”
說著,他轉過身,打了個哈欠後朝眾人揚了揚手:“既然你來了,就麻煩你把他送去主教那裡吧,都這麽晚了,我回家睡覺了!”
見拉莫夫離開,眾人不由松了口氣。
即使王室,也無法乾預教會的決斷,理查德等人來到艾麗莎面前,說道:“如果到時候需要做擔保,盡管來找我們。”
教會沒有直接下追殺命令,說明這件事還處於懸而未決的狀態,這時找林秋大概也只是探探他的口風罷了。說罷,索菲亞帶著獨角獸目不斜視地走向雅拉爾夫人,在與對方擦肩而過之時,她輕聲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貴婦說道:“雅拉爾夫人,今天的事我記下了。”
“放心吧,只不過是走一個流程。”
目送王子等人離開後,艾麗莎滿不在意地對林秋說道。之所以教會煞有介事地“邀請”林秋,一方面是為了給學院中樞一個台階下,另一方面,則是為了了解那天事情的真相——這幾個聖殿騎士在第五哨站搞出了這麽大的動靜,他們還真的天真到認為教會對此一無所知?
“那個大叔可完全不像是想要走流程啊。”林秋手心滿是虛汗,被圓桌騎士目光鎖定的感覺糟透了——挪不開腳步,整個人猶如置身冰窖,被無所遁形的感覺重重包圍。
艾麗莎解釋道:“這也是流程之一,為了給你足夠的壓力,讓你在一會兒的盤問中坦白從寬。如果一名圓桌騎士連讓你感覺到壓力都無法做到,那他也太失敗了。”
林秋頓時產生了一種被騙的感覺。
剛才一片肅殺的景象,竟然全部都是特技——他真想把那個虛張聲勢的山羊胡大叔給duang了!
他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問道:“這也可以嗎?你把你們審問的伎倆都告訴我了,不怕一會你們主教尷尬麽?”
“那你一會兒就裝作很害怕好了。”艾麗莎朝他翻了個白眼:“一會兒應該是我親自‘審問’你。”
聞言,林秋不禁陷入了沉思。
這又是那位很汙的聖女教給艾麗莎的某種奇怪的py嗎?
為什麽身為“犯人”的他不僅沒有感到恐慌,反而有點小興奮?仔細想想,孤男寡女共處一間狹小的審訊室,地點還是在教會!
“舉報,這裡有個變態!”
深海的聲音響起,林秋齷齪的想法一字不落地傳遞到了深海那裡,而後者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能夠諷刺自家主人的機會。
艾麗莎不明所以地瞥了一眼突然蠢蠢欲動的林秋,她繼續說道:“由於這件事事關重大,教會也不得不先進行保密。”
寒冬之龍-赫蘿的出現,已經引出了一個在帝都蟄伏多年的龐大勢力,而對方以塔樓學院的名字,甚至能影響學院中樞最終的決議。而如果理查德王子得到赫蘿認可的傳言是真的,那麽帝都的各大勢力很可能重新洗牌。
那些目前保持中立的大貴族中,也不乏一些循規蹈矩的存在,一旦這個消息傳開,這些家族很可能紛紛倒向理查德王子一邊。
當然,艾麗莎向來不關心政治,她效忠之人,從來都只有聖女一個,以聖女的口諭作為行事準則。
真正讓她關注這件事的,是另一個原因。
結界修建完畢之後,她為了尋找林秋,親自去過一次由於大戰而崩塌的第五哨站附近的雪山,造成雪山崩塌的主要原因,是幾道貫穿了整個山脈的切痕。
那是讓她熟悉無比的劍技。
“你見到她了,是麽?”
林秋愣了一下,一時間沒反應過艾麗莎的話:“你指的是誰?”
“一個亡靈。”
艾麗莎盯著他,無比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