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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女子身子陡然間化為一群飛散開的黑鳥,瞬息間便從指揮船上來到了林秋面前。這烏雲後的月亮在同一時間成了血紅色,這夜本是月明星稀,此刻整個天空卻成了詭異的紅色。
而林秋也明白了一道理。
雖然混沌教表面上沉寂了數百年,但實際上什麽事都能和他們有關。說不定這場長達百年的戰爭便是這群人從中作祟,並挑起了事端。
“是一位沒見過的騎士呢。”女子仔細打量了林秋一番,有些詫異。一招便將他們登陸的海域完全凍結,能做到這種事的人,應該名聲早就傳遍戰場了才對。她了解每一位曾在戰場上大放異彩的騎士,聽士兵們的話,這人似乎是瑞恩麾下的騎士之一。
瑞恩她倒是聽過。印象不深,在陽光海灘的攻防戰中打了機場漂亮仗,在賀露提雅聯軍中有一定的微信。但也僅此而已,與那些大人物相比,瑞恩的實力和勢力實在有限。
“你是誰?”她問道。
林秋不答反問:“你是亡者八面中的哪一位?”
截至目前,加上這位不知名的女子,他已經遇到過其中的五人了。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將刻印運用到登峰造極的強者,林秋並沒有從方才費散開來的烏鴉中窺出什麽門道。不過顯然,天空的那輪血月應該和這個女人脫不了乾系。
“連這種事都知道麽?”女子沉吟片刻,她貝齒咬住下唇,這件事超出了她的意料,林秋的出現在任何方面都透著詭異,而能夠讓她覺得神秘的人,整個賀露提雅也就只剩下一個組織了——“你是教會的人。”
她以肯定的語氣說道。
既來自教會,卻又並非圓桌騎士中的一員,更重要的是克羅爾事先從未向她提起過這麽個人。
“不過你出現的時機實在不好。”女子惋惜地搖了搖頭,她語氣輕柔,舉手投足間都若有若無地透著一股魅意,只是她接下來的舉動卻和嫵媚沾不上半點關系。她打了個響指,一片黑影如黑雲壓境般從遠方的海灘靠了過來。
“那是拜倫帝國的獅鷲騎士團!”
“為什麽他們會在這裡?他們不是應該守在拜倫帝國首府麽!?”
驚恐與絕望迅速在賀露提雅的士兵間蔓延開來,
女子又打了聲響指,數之不盡的烏鴉陡然出現在了天空的另一端,兩者一前一後,在戰場上形成了包夾之勢,將賀露提雅的士兵們圍在其中。
“如果在別的情境下,我或許會陪你喝上一杯熱酒,在做上一些快活的事呢……但現在不行,戰爭的勝利是我們許諾給拜倫帝國國王的籌碼,而我們還不想這麽快就失去一個良好的合作夥伴。”
她的話戛然而止,雖說一言一行魅態盡顯,但她臉上的骷髏面具實在煞風景,眼眶凹槽處的兩團綠火讓林秋連想歪的心思都提不起來。
“所以就拜托你們……”
女子的身體再度飛散開來,而她的笑聲也隨著黑鳥向四面八方蔓延去了——“安心地死在這裡吧!”
……
恐慌是戰場上的大忌,但在拜倫帝國獅鷲騎士與黑鳥的襲擊下,恐懼如同瘟疫般在賀露提雅的士兵間迅速蔓延,他們或許是豐富經驗的戰士、老兵,但在他們的戰場生涯裡,還從未和能夠飛行的對手交戰過。
盤旋於猩紅月色下的烏鴉每一波都能造成一小片的殺傷,而正面戰場更是直接遭到了獅鷲騎士的碾壓,盡管賀露提雅的士兵們奮力地舉著盾牌,堅定地守著陣線,可雙方的實力差距實在過於明顯,勇氣並不足以彌補這差距。
獅鷲騎士幾乎在零傷亡的情況下擊潰了士兵們的第一道防線。
那黑衣女子自始至終都沒有和林秋交手的打算,而在她的指揮下,林秋所到之處,拜倫帝國的騎士團均默契的分散開來,只要他前往某個區域,另一片防線便會遭到敵人的瘋狂進攻,即使他知道周圍的一切很可能是盧瑟兒編造出的幻象,但這種疲於奔命的卻真真切切地影響到了林秋。
沒有了深海的定位,他根本分不清那女人的真相的去向,每一隻黑鳥都能將她戲謔的聲音清晰地傳到林秋的耳朵裡:“很遺憾,我和你遇到過的任何對手都不同。”
可以從語氣中聽出女人對他此刻的狀態頗為滿意。
“你們所以在意的榮耀對我們來說不值一提,聽好哦,所謂的混沌教,既不是英雄,也不是惡黨,我們所有行動就從來只為了一個目的……”
伴隨她的話一同傳來的還是賀露提雅士兵們驚慌的慘叫,在瑞恩與數位領主的指揮下,殘存的士兵已經開始向後方退去了,防線的動向傳遞了一個信號——他們決定撤退了,這並非戰略性撤退,而是徹底潰敗了。
戰力與精神上的雙重潰敗,軍人們不怕犧牲,但現在犧牲已然沒有意義了。在獅鷲騎士迅如雷霆的衝擊下,重建防線猶如癡人說夢。
女子洞察到了賀露提雅軍隊的動向,滿意地笑了笑。緊接著漫天的黑鳥朝林秋的方向席卷而來,同一時間,熟悉的眩暈感再次席卷了林秋的意識。紅色的天空仿佛與慘烈的戰場絞在了一起,黑鳥則在他不遠處匯成了一個人影:“混沌教只需要成為贏家就可以了,默默無名的贏家要好過轟轟烈烈的烈士。而我們一直都是贏家。”
骷髏面具中的綠色火焰似乎燒得更加旺盛了:“現在,就來處理你這位‘英雄’吧。”
林秋眼前一黑。
並非因為女子的攻擊,而是那熟悉的眩暈從中作祟。
“瑞恩與極為領主的撤退命令直接葬送了整個海灘的防線,退回內陸的士兵死氣沉沉,我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黑暗之中,竟回響起了盧瑟兒的聲音。
“戰爭裡的一切,都像是某人精心布置的一盤棋局,而我們只是棋盤上的走卒,我們對操縱者一無所知,但我十分確定,在部隊撤出海岸之際,我在拜倫帝國的指揮船上看見了一個身披黑袍的人影,她戴著一副骷髏面具,像是來自深淵的惡魔。”
盧瑟兒不像是在對林秋說話,反而像是自言自語,他的聲音平淡,仿佛只是陳述自己在戰場上的見聞:“老板娘沒能逃出來,以至於我總是在思考一個問題。”
“如果我當時實力再強一些,那些未竟之事也許就不再會困擾我的噩夢了……我是說,至少,我能救出一個陪伴了我們數年的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