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老實點!”
獄卒推搡了一把艾麗莎,將她推進一間陰暗的牢房。牢房內只有亂糟糟的乾草,看起來就像是臨時被人搭建起的簡易床鋪。戰爭時期被關進這裡的大多是一些試圖發戰爭財的盜匪,他們被送入大牢後被獄卒們丟在這裡送死。
每天沒有食物,他們必須想方設法地尋找一切能夠充饑的東西存活下去。
乾稻草,老鼠、昆蟲,如果這些東西都被吃完了的話
他們便會將目光放在共處一室的室友身上,只要能夠活下去,他們什麽都能做出來。走進牢房,艾麗莎便聽見了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一個蓬頭垢面頭髮亂糟糟的男人,坐在稻草堆旁,看見艾麗莎,他的眼睛都直了。
“小妞,你是怎麽被關進這裡的?”男人問道。
別說像艾麗莎一般年輕漂亮的美人,他已經好幾年沒在這裡見過女人了。
所以他激動地衝了上來。
接著,脖頸斷裂的聲音久久回蕩在牢房中,蠢蠢欲動的犯人們鴉雀無聲。艾麗莎將斷了氣的男人丟在一旁,短暫的沉寂後,隔壁牢房傳來了讓她熟悉的聲音:“頭兒,沒想到你也被‘抓’住了啊。”
說話的是艾迪斯,被西西雅的部隊擒獲後,他們原本被安置在了中立國的旅館裡,然而西西雅前腳出城,拜倫帝國的騎士團就包圍了他們。除了艾迪斯之外,其他的人全都被送進了這裡。
當然,他們並沒有閑著,艾迪斯從犯人們口中得知了索蘭港的基本情況。這些人敢冒天下愛之大不為大發戰爭橫財自然不只是膽大無腦的莽夫,一些人對索蘭港的兵力有不少的了解,只是他們缺乏自知之明或者時運不濟才淪落到現在下場。
“想要破壞索蘭港的防禦攻勢是項大工程,看起來我們需要炸毀整個碼頭。”說話者低聲細語,他和艾迪斯共處一室,他身材矮小,還駝著背,讓人很容易將其忽視。但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駝背男人的恐怖。
他雖然說話聲音很小,但每次鬧出來的動靜連數公裡外的人都能聽到。
這位自稱的爆破專家的人在艾麗莎出征前自願加入了艾麗莎的部隊。他本來是一個水晶雕刻者,但由於製作出的藝術品極為不穩定在顧客之間廣受惡評。不過他堅信總有地方能夠發揮他的才華,而他的確也找到了。
戰場。
他的劣質水晶能頃刻間炸毀一座莊園!
“可是我們沒有足夠的水晶。”
“城主的莊園有,我打聽過了。”艾迪斯接口說道。只要給那家夥一些素材水晶,他就能將其轉化為極度危險的炸藥,只是艾迪斯始終想不明白擁有這種能力的人之前為什麽從事著玩具、藝術品製造的工作。
艾麗莎的部隊都是在某一方面有專長的人,他們各司其職,並不會去過多干涉其他人的工作。相互之間存在著無條件的信任,正如他們無比信任艾麗莎,並堅信艾麗莎能找到他們,並執行後方的指令將整個索蘭港碼頭給炸上天。
“頭兒,你那邊有什麽消息?”
“那些人應該在為抓住了我們而設宴慶祝吧。”艾麗莎說道。
她猜測索蘭港的軍人會把她送到艾迪斯這裡,所以沒做抵抗就被他們押送來了此處。突圍輕而易舉,但若想摧毀索蘭港的防線,她需要小隊裡的人各司其職才行:“準備好了麽?”
“早就準備好了。”
“乾吧。”
“就這麽定了。”
“我說,你們到底要幹什麽?”一名犯人插入了這段讓他聽起來莫名其妙的計劃——這些人看起來並不想賺大錢,但似乎要比盜匪恐怖多了。他該不會是聽錯了吧?憑著幾個人就要炸掉索蘭港的碼頭?
“咚——”
牢房的門晃了晃,兩米多高騎士不費吹灰之力就用肩膀撞開了困住他們的鐵門。艾迪斯等人默契地扯斷捆在他們手上的鐵鏈,掙脫開束縛後,他扯著嗓子喊道:“獄卒,有人越獄了!”
“我擦,你們倒是幫幫我啊!”恩皮賽氣急敗壞地扯著鎖鏈,他悲哀地發現自己並不是力量型選手,雖然姿勢和艾迪斯等人同樣有氣勢,但纏繞在他手腕上的鐵鏈紋絲不動哦,不對,恩皮賽仔細一看,才發現他的大拇指由於過度用力還破了一個口子。
瞧,這就是他不喜歡“團隊行動”的原因。
不出半分鍾,一堆全副武裝的獄卒便衝了下來,然而他們剛跑下樓,便滑得東倒西歪。
“只是一些簡單的小陷阱。”
第一間牢房裡蒙著面的女子用陰沉的口吻低語一句,和她共處一室的犯人這才意識到被送進來的是一個女人。可是他根本沒注意到對方是何時布下這些陷阱的!
撞開牢房的壯碩騎士來到東倒西歪的士兵之前,斷裂的鐵鏈毫不拖泥帶水地砸向他們的腦袋。
確認解決掉所有獄卒之後,他彎下腰,解下了其中一名獄卒腰間的鑰匙。
“頭兒,話說回來,那個叫西西雅的姑娘太難對付了。”
成功脫困後,艾迪斯在艾麗莎身後嘀咕一聲。論戰鬥力,他們雖然拍馬也趕不上艾麗莎中將,但就連廚師恩皮賽都是能以一敵十的精銳,以他們的戰鬥力,卻毫無反抗之力地被西西雅製服了。
艾麗莎沒有搭理他,而是居高臨下地注視著被他們嚇得瑟縮到牆角的獄卒。
“我的佩劍呢?”
她冷冰冰地問道。
“我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獄卒看見了其他的慘狀,但他依舊鼓足勇氣說道。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艾麗莎-舒卡蕾朵,他永遠不可能對這位索蘭港的死敵低頭。更何況人們都說艾麗莎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就算他回答了對方的問題也難逃一死。
“”
“頭兒,要乾掉這家夥麽?”艾迪斯小聲問道。
因為他知道, 佩劍是艾麗莎少數在意的東西,因為這艾麗莎師傅留給她的信物。
白炎的長劍高舉於獄卒頭頂上方,熾熱的溫度嚇得獄卒緊閉雙眼。
艾麗莎你願意相信嗎?就算不傷害別人我們也能達成和平!
長劍即將劈下的瞬間,艾麗莎腦海中回蕩起了西西雅的聲音。
“嘭——”
獄卒身側的牆壁被長劍劈出一個窟窿,艾麗莎握了握拳,白炎迅速消散了。
“頭兒?”
艾迪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他對艾麗莎的了解,後者雖然談不上殺人狂,但也是殺敵時連眼都不眨的狠角色,可這一劍卻硬生生地劈歪了。
“走吧。”
艾麗莎徑自扭頭,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