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等級的眾人終於也接近了方才東方采玉跌倒的地方。
若說一個不滿二十歲就踏足王級的天驕會無緣無故的摔倒,恐怕只有傻子才會相信。
第二等級的眾人自然不是傻子,相反都是有著七巧玲瓏心的絕頂精明之輩,自然知道此處定是有什麽變故,才會讓王級強者都吃了暗虧。
眾人稍稍放緩了腳步,更是將精神高度集中,這才沿著山脊的石路繼續向上而行。
東方采玉早已重新登山,而且速度不弱,此時已沒有了蹤影,但是第一等級卻還是留下了幾個人,此刻正掙扎著前行,速度極緩,表情更是極其痛苦。
等蘇北等人走到幾人身邊時,也終於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轟!”
隨著一腳邁步,蘇北的神魂和肉身都一陣激蕩,遭受了難以想象的恐怖攻擊。
他看向前路,前路空間扭曲,虛空中冒出無數細密的尖針,刺向他的神魂。
他看向山路一側的瀑布,瀑布陡然化作暴雨,鋪天蓋地,要將他吞噬。
他看向路旁的小樹,小樹樹葉一陣簌簌抖落,變成漫天鋒利的刀刃,要將他的魂火斬滅。
而此時肩上那座巨山的壓力也陡然大增,似乎勢要壓塌他的血肉,壓碎他的骨骼。
蘇北的心頭大駭,能讓方才第一等級的眾多王級強者都吃個大虧,並且最終還有數人都抵擋不住而不得不留下來的攻擊,果然不簡單。
在壓力之下,蘇北的身體上竟然冒出了一層細密的血珠,而神魂更是動蕩不已。
他暗暗調動起神海內的靈力流轉全身,修補肉身的損傷,神魂所居的識海裡的那株金蓮更是一陣搖曳,定住了已有些不穩的神魂。
而後他看向身周,第二等級的二十余人,此刻竟然有十幾人都已倒在地上,痛苦得掙扎著,能夠安然無恙的,算上蘇北也只剩下不到十人。
蘇北歎了口氣,向身旁抱著頭艱難抵抗的幾名修士說道:“要是堅持不下去,就別掙扎了,放棄也沒什麽丟臉的。”
他語氣十分誠懇,但陷入掙扎的修士哪有什麽心思理他,倒是和他同樣無礙的幾人齊齊看了他一眼,眼神傳達出了同樣的一句話:這廝,怎麽恁得無恥。
秦追月咯咯一笑,如一隻紫蝶般翩然落在他身邊,笑道:“英雄,別說風涼話了,這路間的場域極不簡單,不可掉以輕心。”
蘇北點了點頭,而後稍稍加快了速度,和秦追月一前一後向山頂掠去。
現在還能夠在山道上施展身法極速而行的,幾乎已全部都是王級修士,初級修士九階的僅剩下寥寥數人。
這其中,第一等級只有幾人被落下,還剩下十數人,第二等級則落下了一多半,僅剩不到十人,兩個等級的修士加起來,也僅有二十余人而已。
二十余人依舊分成兩個等級,在山脊石路上輾轉飛騰。
蘇北拾級而上,身周是聖劍山的壯闊盛景,萬千氣象匯於胸中,大有俯仰天地千秋之意。
又過了足有半個時辰,眾人終於來到了聖劍山六萬丈的高處,此處繚繞起大片雲霧,而且還並非凡雲,竟然能夠隔絕修士的靈力和神識感知。
蘇北看到,前方有一座宏偉的山門,山門上刻著三個遒勁雄渾的大字,“聖劍宮”!
在聖劍宮三個大字的旁邊,還有“外門”兩個筆鋒截然不同的小字,如鐵鉤銀劃一般刻在“聖劍宮”三個字的右角。
這就是聖劍宮外門了!
雖僅是外門,卻也是一片神聖氣象,遠非一般的宗門可比。
山門之前,臥有兩隻神獸,陡然睜開了眼睛看向眾人,神目中射出的氣息凌厲無比,當即就讓眾人心頭大駭!
那是兩隻血麒麟,乃純血的上古神獸遺種,成年的血麒麟至少是聖人級別的戰力,其中的佼佼者,甚至可以和神靈一戰!
兩隻麒麟神獸守門,而且守的還僅僅是外門,這聖劍宮,真是好大的手筆!
山脊石路在此處分成了兩條,一條即通向不遠處的外門,另一條則繼續蜿蜒向上,通向九萬丈高處的內門。
眾人不敢耽擱,沿著向上的石路,繼續快速朝山頂行去。
聖劍山過了六萬丈的高度,氣象就截然不同,雲霧將山體環繞,而且隔絕神識感知,眾人憑肉眼視路,僅能看清身前百丈之地。
饒是如此,眾人也不敢將速度放慢太多,從山腳登到此處,已用了近一個時辰,剩下還有三萬丈的石路,肯定比之前的路更加艱難,如果不能保持住極速,很難在兩個時辰內登上山頂。
雲霧隔絕神識,只能用肉眼看清身前兩百丈的距離,眾人的速度又極快,瞬息之間就是兩百丈,所以眾人此刻就相當於僅能看清下一瞬間的落腳之地而已。
如此走了小半刻鍾,眾人抬頭一看,盡皆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座氣勢恢宏的山門立在眼前,兩隻上古神獸血麒麟正慵懶又鄙夷得看著眾人。
怎麽又回到六萬丈處的聖劍宮外門了!
眾人皆是心思通透之輩,稍一思考,就知道雲霧中定是有不為人知的蹊蹺。
有人不信邪, 眼神射出堅毅的光芒,一言不發就又重新登山而去。
也有人躊躇了片刻,方重新邁開了步子。
蘇北眉頭輕皺,暫時也看不出端倪,只能搖了搖頭,複又拾級登山。
不出意外,小半刻之後,眾人又重新回到了六萬丈之處。
第二遍走入雲霧之時,眾人都刻意去感知雲霧的流轉,即使此刻又回到了原點,但已有幾人目露精光,似乎胸有成竹。
果然,等到第三遍走入雲霧之中,有些人就再沒回來,走了出去。
可是蘇北又走了回來,站在六萬丈處聖劍宮外門前的他,一臉的茫然。
他嘗試看了看不遠處的麒麟神獸,和它們一番眼神交流,想從對方的反應中得到些啟示。
可是兩隻神獸只是很鄙夷得翻了翻白眼,就將頭轉向一邊,根本就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