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天地間有地獄,有黃泉,可是卻從來沒有人見過,不知具體在哪裡,甚至都沒有人能夠確定它是否真的存在。
因為無盡歲月以來,總是存在著輪回隻說,地獄和黃泉自然也就相伴而生,在眾修士之間口耳相傳,可連輪回是否真的存在都沒人能夠說清楚,地獄和黃泉存在與否自然也就不得而知了。
蘇北在洪荒夢界輪回之時,那裡確實有黃泉,更是有十八層森羅地獄,有陰界,有陰冥鬼廝,可是整個洪荒夢界也僅是他師尊鴻鈞老祖的一場大夢而已,換句話說就是他師尊的意識隨想,根本做不得準,甚至那裡的六道輪回都是秦追月舍身所化。
世間到底有無地獄,蘇北不得而知,但蘇北想如果世間真的有地獄的話,恐怕也不會比現在懸空山的景象更加恐怖吧?
整個懸空山變成了一片修羅場,屍骨遍地,血流成海,因為修士的血液都蘊含著靈力,所以很難被磨滅,噴濺出來之後,染紅了懸空山的山門,浩浩蕩蕩的懸空山之上,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被鮮血所洗,鮮紅駭人,讓人沒來由覺得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這裡面有很大一部分的殺戮,都是出自蘇北之手,蘇北看著這片場景,心中不知怎麽,突然間有了些許觸動。
這種觸動不是殺意,雖然在不斷的殺伐過程中,他心中的殺意確實越積越多,無盡的殺意堆積在胸中,讓他的劍意殺伐更加凌厲,簡直是銳不可當。
可是他現在的觸動和殺意無關,相反的,是另一種清明的感覺,他仿佛摸到了天地間某種玄妙規則的一線,這種規則玄奧程度很深,甚至遠超時間規則和空間規則,屬於另一種層次的大道。
蘇北說不清這種規則到底是什麽,但是他卻感覺到了這種規則的不凡,讓他稍微觸碰,就心生無力之感,這種感覺他在聖人身上都未曾感覺到過,他甚至覺得如果他能夠掌握這種規則,不,哪怕僅是能掌握這種規則的萬分之一,恐怕都能做到神靈以下無敵。
他心中沉思了良久,努力調轉神識,想要將剛才那一絲觸動,那一絲玄妙的規則抓得更深些,可是他越是努力,那道規則仿佛就越不給他看一般,反而好像躲了起來,讓蘇北觸之不得。
“也許這種規則,就是‘生命’。”
蘇北心中早已翻起了驚濤駭浪,除了生命規則以外,他無法想象還有什麽規則能夠如此玄奧,紛繁複雜程度能夠遠超空間和時間兩種規則。
“生命規則,我早晚會將你悟透,盡數藏於心中。”
蘇北嘴角笑了笑,並沒有因為此次沒能抓住生命規則,讓它從指尖溜走了而惋惜。
此時的大戰已經進行到了收官的階段,血流成河的代價,當然就是無數修士的慘死,大量修士的屍體、骸骨暴露在懸空山的山石之間,懸掛在樹枝之上,還能夠拚殺的,雙方全部加起來,也已經不足萬人。
要知道此次僅是墮神界萬族一方就出動了十萬名修士,現在卻已幾乎全部折損在了這裡。
大戰進行到現在,早已是大局已定,墮神界萬族修士此次前來就做好了即使全部犧牲也要盡滅風胥族的準備,從現在的戰果來看,他們確實是做到了這一點。
現在懸空山上還剩下的風胥族,已不足千人!其中的灰衣修士,更是僅剩下了數十名!
麒麟神獸已不願再衝殺了,它見到了太多的鮮血,早已心生反感,實在不想再造殺戮。
斷仙靈帶領著剩余的墮神界修士,還在對風胥族展開最後的滅殺。
“爾等難道不給我族留下一丁點活路嗎?真想滅我風胥全族,是要逼著老朽和你們玉石俱焚嗎?”
風胥族中,一名灰衣修士渾身浴血,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盯著斷仙靈和騎坐在麒麟身上的蘇北,似乎想要將兩人生吞活剝。
“殺人者人恆殺之,你們在屠戮墮神界萬族,對墮神界行絕滅之事之時,就應該想到了今天這樣的結局。”
斷仙靈一顆道心堅韌不拔,絲毫不被眼前殺戮的景象所動。
蘇北輕輕一歎,自己還是修道歲月太過短暫,道心之強遠不及斷仙靈。
“你們如此咄咄逼人,那就別怪老夫心狠手辣,拉你們所有人陪葬!”
說話之人看樣子應該是風胥族灰衣修士中的領軍者,最有話語權,他說出這句話之後,面現堅毅和陰狠之色,風胥族僅剩的黑甲衛和綠甲衛倒沒什麽,但是他身旁其余的灰衣修士都盡皆面色一凜,出現驚慌之色。
“峰主,不可啊!留得青山在, 不怕沒柴燒,若是峰主真做了那件事,那就真的再沒有回環的余地了。”
另一名灰衣修士在擺脫了自己的對手之後,迅速飛到了這名領軍的灰衣峰主的身邊,連忙出言勸阻。
“貪生怕死之徒!我風胥族已有種子被送出了懸空山之外,只要他們還在,我風胥族就能薪火不絕,至於這座懸空山,存在與否還有什麽意義!”
領軍的灰衣峰主怒目圓睜,覆蓋在他身上的灰袍陡然無風自動,似乎裡面有什麽東西鼓蕩起來了一般,讓他整個人登時胖了不止一截。
“不好,主人快退!”
一直待在蘇北隨身攜帶的天妖聖府之中的風伊,感應到了外界那種讓她恐怖的氣息,用盡全部的修為將自己的聲音從天妖聖府之中傳了出來,沒有蘇北同意,他是不能夠從天妖聖府中出來的,連聲音理論上也出不來,可是現在卻用盡了手段將聲音送出,可見情況是有多危急。
聽到風伊所言,蘇北來不及細想,立即拍了拍身下的麒麟神獸,喝到:“快逃!”
與此同時他也朝四面八方喊道:“斷城主,眾位兄弟,速速逃出去,遲則生變!”
麒麟神獸聽到蘇北的命令後,速度瞬間激增到極致,比雷電都快了不知有多少倍,幾乎是在蘇北話音剛落,就朝懸空山外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