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某個流氓政權的國家掌握了核武器,那封記錄了眾多官員小金庫的清單被腹黑心狠的樊棠水拿到手,可能衍生出的後果誰也無法預料,能做的,就是在危機爆發之前,將火苗徹底覆滅!
當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的時候,陳瀟則仍然在省廣電局過著朝九晚五的清閑日子,沒有了在廣電台的繁忙,時間充裕得完全填不滿,到了此時,他才體會到了那些混在機關衙門的小官吏們的庸碌人生。.+? (.+bsp;\s*
惟獨不同的是,在他的周圍正上演著一出滔天巨浪式的派系角力,關系盤根錯節,直接通達這個國度的政權中樞,各方的成敗榮辱,幾乎懸在了江濱新區那一畝三分地上!
誠然,陳瀟的地位和身份,使得他根本沒到操心那地步的份上,只不過這些並不妨礙他對這場博弈造成決定性的影響!
宛如蝴蝶效應,誰都無法估量這盤棋局中的任何一顆棋子的分量!
夜色闌珊,香緹娛樂城的包廂內。
看完材料,陳瀟隨手擱在了桌上,抿著咖啡,默默理清著脈絡。
伍月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純白的輕紗長裙裸露出了宛如羊脂潤玉的長腿,手肘墊在疊加的雙膝上,單手拖著香腮,瞪著杏眼一眨不眨地望著他的臉色,嘟囔道:“能搜羅到的,差不多都在這上面了,這可都是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搞來的呢,嘖……真沒想到,一個小局長的老婆手裡就拿著四五套房,還不知道背地裡搜刮了多少見不得光的家資呢!”
見陳瀟還是緘口不語,她拉長口音道:“喂,現在已經證明了孫洪友兩口子從樊棠水那預購了好幾套房子,靠著這些,足夠把這三個人統統給鎖上鐐銬了,你還有什麽放不開心的啊?”
對上層的角力。伍月懵懵懂懂,也沒興趣探究,只是按部就班的遵照陳瀟的指示,靠著投資的名義接近孫洪友夫婦。最終目的就是要查探兩人和樊棠水之間的暗中交易,進而將這三人一網打盡!
如此一來,這場曠日持久的政治風暴才能峰回路轉!
陳瀟微微搖頭,這些材料,自然足以把這三人控制住,孫洪友夫妻也難逃一劫,可關鍵的是。樊棠水在這件事上做得很隱蔽,沒有直接參與行賄的流程,回頭追究起來,這肥婆有的是手段置身事外!
最為關鍵的是,如果不能將樊棠水一擊而潰,這肥婆很可能會被逼得狗急跳牆,把那份官員小金庫的名單拿來當護身符,這樣的結果。對陳系乃至省城的格局無疑會很被動!
沉吟片刻,陳瀟問道:“你之前查了那麽久,都無功而返。怎麽忽然間,孫洪友的愛人肯把這些房產吐出來給你知道了?”
“就知道你小看人!”
伍月嗔了他一眼,皺皺瑤鼻,旋即歪著螓首道:“這一點,我也覺得奇怪,本來我照你說的,象征性的投資了幾家她推薦的企業,借此獲取她的信任,再慢慢套口風,沒想到三天前的晚上。她忽然約我出來,問我有沒有買房的意向,說她手裡有幾套生態城的房源,可以優惠出售給我,我就用法子吊她的胃口,這才順藤摸瓜把她和鼎峰集團的關系查了出來!”
“還有。她說自己炒股賠了錢,家裡又急需周轉,所以才肯折價賣給我呢!”
陳瀟暗自詫異,按理說,孫洪友夫妻如今搭上了樊棠水,本該是財運滾滾,怎麽會在經濟上捉襟見肘,甚至不惜冒著敗露的風險,將那些房源折價賤賣?
難不成孫洪友夫妻和樊棠水之間發生了矛盾和分歧?!
陳瀟當機立斷道:“你立刻去查查孫洪友愛人買的那幾隻股票,就說你知道些證劵市場的內幕,可以幫忙參詳。”
伍月美眸輕翻,無奈道:“知道啦……哎,給你當情人真不容易,既不能拋頭露臉,還得幫著你乾坑蒙拐騙的勾當,我一個大好黃花姑娘怎麽就這麽悲催呐!”
陳瀟笑了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道:“這事結束後,咱倆都放個大假,出去好好散散心,當作補償你的。”
幾個紅顏中,論起對自己的犧牲和奉獻,伍月無疑是最多的一個,正值花齡,卻甘之若飴地隱藏在自己的身後,不求名分,一顆心完全系在自己身上,甚至甘願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只是為了能一如既往的陪在自己的身邊!
伍月璨然一笑,雙眸流光溢彩,泛著絲絲魅惑,宜喜宜嗔道:“喏!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如果你敢食言,我就端著盒飯堵在你家門口!”
陳瀟只是點頭,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裡,吻了吻那寸粉嫩的臉頰。
伍月芳心酥甜,正想和他耳鬢廝磨幾下,忽的想到了什麽,道:“對了,台裡出事了。”
“怎麽了?”
“我聽茜茜講的,好像出人命了呢!”
伍月壓低聲音道:“那個小白臉主播施隆你知道吧?他已經半個月不見蹤影了,警察還去過幾次台裡問他的事,後來被人探到口風,說他哮喘病發作,死在了家裡!”
當初施隆為了追求蘇瑾,特意從央視跳槽到了星海台,只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碰了數次釘子後,他才消停了下來,就在陳瀟幾乎要淡忘對方的時候,這人竟客死異鄉了!
“不過台裡至今沒有明確的表態,直接派人頂了他的缺,後來又傳出小道消息,說施隆是因為吸毒導致哮喘病發作了,所以台裡為了掩蓋醜聞,才瞞了下來!”
伍月搖頭歎道:“真沒想到,表面衣冠楚楚的,暗地裡竟是個齷齪的癮君子,還有傳聞說他早前被富婆包養了,開豪車住豪宅全身名牌呢!”
陳瀟皺皺眉,“死者為大,別憑著一些捕風捉影的訛傳,胡亂詆毀!”
伍月吐了吐丁香,不再八卦。
想到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麽死了,即便陳瀟對施隆的感觀不好,可總免不了情緒的波動,正準備聯系許方雷探尋究竟,桌上的手機忽然鈴聲作響。
“凌躍打來的。”伍月看了眼來電,幫忙遞了過去。
接通後,陳瀟沒來得及出聲,凌躍就興衝衝道:“三哥,你人在哪?我手裡有份東西得拿給你看看!”
“什麽東西?”
“一份名單!寫著省城裡不少官員的家底!絕對勁爆!顧太華、畢俊明、關建橋……連吳曉暗中開娛樂場的事兒,在這紙上都有詳細記錄呢!”
陳瀟心頭凜然,當即猜到這很可能就是那封記錄了眾多官員小金庫的清單,沉聲道:“你怎麽拿到的?”
“我是……”
凌躍支支吾吾了起來,可隨著陳瀟的冷聲催促,隻好硬著頭皮交代了。
原來,凌躍始終記恨著賴興霆打罵韋敏的事,於是找了邢亮商量,圖謀給韋敏出口惡氣!
邢亮從事治安工作,對這些三教九流熟門熟路,計策商議敲定後,就找了些社會人員,準備等賴興霆出院後,狠狠整治一番。
陳瀟當時就火了,這大少爺平常胡作非為也就罷了,眼看群毆事件告一段落,竟還要火上澆油!
可這一回,還多虧了凌躍的胡作非為,竟誤打誤撞立了大功,間接解救了眼下開發區乃至雲江市的困局!
就在剛剛,邢亮和那些社會人員跟著賴興霆去了開發區的一家飯店,準備來一場釣魚執法,借著爭執鬥毆的名頭,把賴興霆押回局裡“嚴刑拷打“,可沒想到賴興霆竟闖入了一間有人的包廂,在裡頭大吵大鬧了通,甚至還發生了肢體衝突!
邢亮懵了,自己興師動眾不就是為了這目的嘛,這倒好,賴興霆先跟人鬧起來了,索性決定直接進去拷人,可剛推開門,眼前的一幕著實讓他膛目結舌!
狼藉不堪的場面中,賴興霆已經不省人事地躺在了地上,額頭不斷滲出鮮血,另外還站著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女人他即刻認了出來,正是管委會商務局局長孫洪友的愛人林敏!
“賴興霆被碗給砸歇菜了,又進了醫院搶救,據說傷到了腦袋,沒準就成植物人了。”凌躍有些幸災樂禍,忍著笑意道:“三哥,我發誓,我和邢亮連他的一根手指都沒碰,還幫他叫了救護車,可是他的活命恩人呐!”
“別廢話!審訊結果出來了沒?”
“林敏說是她砸的,她說自己和賴興霆有生意上的過節。”凌躍如實相告:“今晚她正和朋友吃飯,賴興霆忽然闖進來鬧了,還要打她,她隻好玩正當防衛了!”
陳瀟微微一怔,沒想到壞了賴興霆財路的人竟是孫洪友的愛人,接著問道:“那在場的另一個女人是誰?”
“好像是開發區一家香江公司的老總吧……哦,叫鼎峰集團!”凌躍不以為然道:“一個肥婆,胳膊比我大腿都粗兩圈,在審訊室裡一個勁的拋媚眼,說自己是無辜的,只是居中勸架。”
“至於這名單,當時被賴興霆抓在手裡,那兩個女人本來想偷偷取走,被邢亮攔下了,他看完嚇了大跳,不敢上報,就先告訴了我……嘖嘖,這要流傳出去,準要死一大片的人!”
凌躍繼續念念叨叨,顯得興致盎然,陳瀟則眯了眯眼,寒芒乍現的同時,食指不輕不重地彈擊了下杯盞,聲響脆耳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