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忘給你們介紹了,這我剛交的女朋友,韋敏。”
凌躍介紹道:“韋敏,這我發小,陳瀟,你跟我一塊叫三哥就是了,這我三哥的女朋友,叫啥來著……四月還是五月?”
“伍月!伍佰的伍,不是五月天的五!”伍月沒好氣地嗔道,暗忖陳瀟怎麽會有這種發小,人以類聚,該不會這家夥從前也是個道貌岸然的花花公子哥吧?
凌躍咧嘴笑了笑,也不再心懷芥蒂,畢竟他的興頭來得快去得也快,再說如今都有女朋友了,怎麽都不好再尋這茬。
同時,他真對陳瀟有種甘拜下風的景仰,連這麽一個性子飛揚無羈的大小姐都能手到擒來,把妹的境界果然已經登峰造極!
旋即,凌躍趁熱打鐵道:“大家能這麽巧聚在一塊也是緣分,韋敏的性子我了解,絕不是存心冒犯三哥你倆的,肯定是有什麽誤會,對了,韋敏,你那車牌究竟怎麽回事呐,整了個假冒的出來?”
陳瀟心下好笑,這小子什麽時候也學會堆台階了,把話說到這份上,自己和伍月是如何都不好再追究下去了,於是也更加好奇,風流成性的凌躍怎麽會破天荒這麽寵溺女朋友了?
韋敏本就理虧在先,加上迎上陳瀟的審視目光,雖然對方神色淡然,卻感受到了一種極帶壓迫力的鋒芒,心驚之下,同時一陣狐疑,這男人年紀看著也不大,怎麽內斂的氣勢比起那些位高權重的官僚都毫不遜色呢?
自知只有坦白從寬的份了,韋敏喃喃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嘛,那車子我才剛拿過來不到一周,牌照也是委托別人上的,哪曉得會給我弄個套牌的來。”
“你車在哪家店買的,這麽消遣你?”凌躍黑下臉,看樣子是動了火氣。
“我……”韋敏瞅了眼陳瀟,支支吾吾道:“我不是去4S店買的,是我們公司的領導說他有朋友在代理進口寶馬、保時捷這些車,我看著便宜,就跟他拿車了。”
凌躍皺眉道:“你怎麽這麽糊塗,走這種門道買車,你要是錢不夠,找我商量就是了。”
韋敏嘟嘴道:“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嘛,說到底,還不是想替你省錢……”
凌躍製止了她把自己拿錢給她買車的事兜出來,轉頭髮現陳瀟已經面沉如水了,不由縮了下脖頸。
“把買車的事情說清楚先。”陳瀟已經惱了,這凌躍,放浪形骸就罷了,可怎麽剛處了一個女朋友,就糊裡糊塗亂塞錢過去。
不過這尚且不是什麽大事,關上門說通了就行,可韋敏買的這輛寶馬,從蛛絲馬跡看來,來路確實有些問題!
韋敏索性竹筒倒豆似的,把原委說了出來。
她是市裡一家傳媒娛樂公司的職員,由於剛工作不久,家裡底子又不甚雄厚,看著公司裡上下那麽多的有車族,虛榮心作祟,她就想東拚西湊加上自己的儲蓄買輛小車來,可想買好的又怕貴,苦悶之下跟凌躍提了下,凌躍得知女朋友的窘境,自然格外賣力,拿了筆錢過去。
資金充裕了,韋敏就開始篩選,偶然聽說公司的副總晏良鷗有渠道,就找上了門,晏良鷗倒是利落,幾天就把事辦妥了,只是交車的時候,跟韋敏叮囑這車由於進口報關的手續還沒齊全,所以還得再等些時候才能上牌,弄了個套牌給她先用。
那時候,韋敏隱約萌生悔意,可如果自己再推說不要,不僅定金拿不回來,更是開罪了晏良鷗,最後看車輛的文件大致都齊全,就成交了,開了幾天,發現無甚麻煩,擔心就拋諸腦後,可萬萬沒料到,人生何處不相逢,自己停個車罷了,竟然停在了正主的旁邊,被抓了個現行!
“事情大致是這樣了,我駕照也是有的,只是怕你們鬧到公司裡去,所以就藏著掖著了,真不是有意要乾這種違法的事。”
韋敏耷拉著腦袋,讓凌躍想埋怨都硬不下心,轉而把怒氣撒向了別人:“日他仙人板板的,這晏良鷗敢賣走私車給你,老子明天就把他給拷了!”
“應該不是走私車吧,文件都挺齊的。”韋敏遲疑道,也怕男友胡來,把事情鬧大了,自己以後可不好再工作了。
陳瀟沉吟片刻,道:“那個晏良鷗說什麽時候給你把手續辦全?”
韋敏回道:“嗯……大約應該後天就行了。”
“那就再等兩天,看看他有沒有辦好,如果還有問題,你直接跟凌躍說。”陳瀟當即做了決斷,目前還不確定這究竟是不是走私車,“另外,這牌照和車子你不能再用,真要被交警查到,可沒今天這麽好解決了。”
韋敏知道他礙於男友的面子,不再追究了,忙點頭答應。
“看吧,我就說三哥為人大氣,哪會這麽斤斤計較。”凌躍不忘臉上貼金,惹得伍月翻了個白眼,心說自己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你跟我出來下。”陳瀟揚了揚下巴,讓凌躍跟自己去門口說事。
凌躍堆著笑臉來到門口,見他板著臉,撓頭道:“三哥,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我用人格擔保,她的心眼真不壞。”
“才談了多久,就被迷得神魂顛倒了,缺心眼缺成這樣,你這十幾年的花花日子白過了是吧?“陳瀟哼了聲道:“你給她買車的錢哪來的?別跟我說靠你當刑偵中隊長那點小俸祿就可以掏出幾十萬來。”
“跟吳曉借的。”凌躍老實交代道:“不過韋敏她真沒誑我,因為我和她上班的地兒隔得遠,她說不想我每天辛苦接送她,所以順口提了買車的事,我本來想直接拿錢給她的,可她只要了一半,還打了借條,說她手裡還有積蓄,湊起來足夠了,說到底,她這回買錯車,只是想盡量省錢,動機不壞。”
“另外關於我的身份,她根本不清楚,只知道我是個小片警,借錢的事,我就說有朋友做生意,她怕我不好做人,現在每月都省錢在還呢,銀行卡還在我手裡,你看。”
聽到解釋,陳瀟也不好再妄做臆斷,畢竟他對韋敏的了解不深,不曉得究竟是實心想跟凌躍交往,還是工於心計想釣金龜婿,最後饒有興致地問道:“你小子,最近怎麽轉性了,這麽體貼女朋友,跟她怎麽認識的?”
“你看,愛情的見證!”凌躍抬起胳膊,指了指手肘上一處長新肉的疤痕,把他和韋敏的邂逅經歷簡明扼要的說了番。
原來,半個多月前的晚上,凌躍剛享受完夜生活,在一個巷子裡放水,忽然聽到有人在喊搶劫救命,睜著惺忪的眼皮探頭去看,目睹了韋敏正和一個劫犯拽著包僵持著,酒氣上頭,索性不管不顧地衝上去一腳踹了上去,乾脆利落地把劫匪給打趴下了,來了出英雄救美。
只是那劫犯手裡還握著小刀,凌躍一個不注意,手臂就被劃了個口子,起初根本沒發現,直到附近巡警趕來後,韋敏看到傷口,忙抽出紙巾幫著止血,一臉的心疼愧疚。
這一擦,直接擦出了火花,凌躍在色心加酒精的作用下,立刻開始了追求,由於他面貌俊朗、經驗老道,沒幾天功夫,就攻克了堡壘,打得火熱了。
“這麽說,你倆還是患難生情了。”陳瀟莞爾一笑,略微寬心,至少凌躍不是被蠱惑的就好。
林躍笑道:“三哥,我明白你是擔心我被騙,我不否認韋敏有些愛慕虛榮,可這年代,有幾個女孩對這些沒興趣,說真的,類似的貨色,我玩得徹底膩味了,比韋敏長得好看的都沒少上,我之所以疼她,無非是她對我的感情沒那麽多物質欲。 ”
“你當初不也是成天東玩西搞嘛,原先我還覺得你是車禍撞昏頭了,可後來我突然發覺,每天早上醒來,看著床頭又是一個陌生的白菜,心裡空得慌,直到和韋敏在一塊後,睡覺都感覺踏實多了,早上有人催我起床、張羅早餐,平日噓寒問暖的,小日子總之挺滋潤的,頭次生出念頭,想老實談一次。”
這一刻,陳瀟從他臉上捕捉到了難得的認真,才發現自己有必要重新審視這發小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想開了,那以後就少拈花惹草的,可我還得提醒你,投入越大,如果出了問題,失望越大,尤其你跟韋敏交往的日子還不久,了解不深,千萬別一股腦扎進去,更不要貿然就把自己的底子透露出去,免得出紕漏。”
“曉得了,我還不至於純情得那麽二。”凌躍滿口應承,忽然賊兮兮笑道:“倒是三哥你可真不地道,家裡守著一個冰美人,外面還金屋藏嬌,瞧伍月那眼神,嘖嘖,情深深雨蒙蒙、像霧像雨又像風的,趕緊交代怎麽瞞著我搞上的,對了,還有你那小姨子,現在推倒了沒,滋味如何……”
陳瀟笑罵著踹了他一腳,看著凌躍依舊沒心沒肺的樣子,但願他這次的選擇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