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聽到那黑暗之中幽幽傳來的話語，已然伸出手，就要邁步而出，似乎是要衝上去拉住步入黑暗中的日向雪鷹的千葉微微一怔，卻是停住了步伐，看著日向雪鷹身形隱沒的黑暗，愕然無言。

這是……

跟我道歉嗎?

日向雪鷹，在跟我道歉……嗎?

而這一刻，似乎是因為太過震驚，他的腦袋，卻是有些當機。

日向雪鷹和自己道歉?

這是什麽天方夜譚?

說實話，這個日向雪鷹客客氣氣和自己說話，不帶刺頭已經是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現在竟然還給自己道歉，此時的千葉，說真的，真的是有些沒有辦法反應。

這幾乎就是超出了他的常識的事情！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而下一秒，略略反應過來的千葉的心中，第一時間則是閃過了這麽一個念頭。

許是因為天生的對頭，天生的不對路，他對日向雪鷹，總是容易往不好的地方想，哪怕是日向雪鷹在之前，已經用生命給予了他一次拯救一切的機會。

他仍舊是第一時間的將日向雪鷹放在了對面。

不！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怎麽可能啊！

不過，下一刻的千葉，就將自己這個下意識的將日向雪鷹放到對立面的舉動給否決了。

恐怕，這日向雪鷹其實一直因為中忍考試以及救回雪奈之後的那苦無攻擊的想要殺自己的想法和舉動而相當的內疚。

對自己相當的內疚。

如果不考慮千葉的立場，純粹的站在日向雪鷹的立場上來說的話，日向雪鷹其實也是一個相當可憐的人。

他其實和千葉的遭遇，十分的相像，尤其是在父輩這方面。

嚴格來說，日向雪鷹也是一個孤兒，父親日向佐良為了救千葉的父親瀧真葉而死，母親似乎也在某一次保護宗家的行動中身亡，對日向雪鷹有過一定的調查，且那個時候能夠接觸不少機密資料的作為助理的千葉，這些信息，還是能夠查到的。

而雖然和千葉比起來，日向雪鷹是相當幸運的，被日向真介收為弟子，當成是義子撫養，過著大家族少爺的生活，但是，可以看得出來，這日向雪鷹雖然生活是過得不錯，未來在日向真介的庇護之下也算是順遂，但是，他的心頭，總是有一根刺。

也算是上輩留下的因緣宿命，他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得知了自己的父親的死因，從此可能就怨恨上了瀧真葉，而瀧真葉已死，這份怨恨就加倍的了落在了千葉身上，日日夜夜的折磨著他，這份怨恨也是一日複一日的滋長著。

而從在明知道千葉救了自己的妹妹的情況下，並且還有卡卡西在場的狀況下，他仍舊是毫不掩飾的就痛下殺手，已經可以看得出來，這份仇恨，已經快把他折磨到極限了。

畢竟，日向雪鷹是日向一族這一代的天才佼佼者，又有日向真介的悉心教導，如果不是仇恨已經到了極限，又怎麽會這麽明明白白的下殺手?

豈會像那個時候那樣，不考慮後果?

當時卡卡西還有其他許多不是日向一族的忍者在，他這麽明顯的下殺手，縱使殺了千葉，也恐怕難逃村子的處分，而殺死了救了日向一族小公主的忍者，這基本就是叛村了。

日向真介也保不住他！

這基本已經是失去理智了！

可見，這份仇恨有多洶湧。

雖然不知道日向雪鷹和他的父親日向佐良感情深厚到什麽程度，但是，從這裡其實就能夠看出來，日向雪鷹的內心其實是非常細膩和重感情的。

本質上，

日向雪鷹和弘彥應該是一樣的，都是外冷內熱的，雖然不是宇智波一族，但是，性子卻是和宇智波一族十分相像。或許，他也才會和弘彥關系這麽好吧。

而也正因為這日向雪鷹是這樣一個外冷內熱的性格，細膩而富有情感，所以，在得知自己所認為的都是錯誤的時候，自己冤枉了千葉，並且，還差點錯殺千葉之後，恐怕，是一直在對千葉的內疚中度過。

並且，這種內疚，可能是與日俱增。

但是，讓他拉下臉來給千葉道歉，以他們兩個之間的不對路的電波，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他對千葉的惡劣態度，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這想道歉卻又拉不下臉的關系。

所以，這份歉疚就一直積壓在他的心裡，從未表露出來。

而一向敏銳的千葉，在兩人之間的不對路的電波，在面對日向雪鷹的時候，也相當的遲鈍，壓根就沒有發覺。

是嗎……

原來，為我付出生命，用自己的命，換我的命，還有這份歉疚在裡面啊！

不能道歉，不想道歉，就用實際行動來彌補自己的過錯嗎……

可是，這又算什麽過錯呢?

這個世界的黑暗，不就是由這些盤根錯節的仇恨怨憤組成的嗎?

這混蛋，太在意這種事情了。

而這時候，想到這裡，已經明白過來的千葉，微微咬牙，心中卻是閃過了這麽一系列的念頭。

這一刻的千葉，忽然明白了日向雪鷹這個人。

甚至，他的腦海之中，此時都能想象的出，日向雪鷹每每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放下手頭的工作，回想起種種的時候，那徹夜難眠的模樣。

不知道為什麽，千葉就是知道，這日向雪鷹經常會因為這份歉疚以及拉不下臉而糾結。

糾結到，有時候會失眠。

也在這一刻，千葉忽然明白了，為什麽在那個時候，在水下，為自己擋住了所有加具土命之槍之後，這個家夥會露出那種表情了。

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和自己的父親一樣的道路。

犧牲性命，去救夥伴。

“真是的……這家夥，真的是個笨蛋啊！”

而這一刻，腦海中閃過一幕幕，千葉抿了抿唇，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口中不自覺的吐出了這麽一句。

直接找我說明白就是了。

哪怕不道歉也沒有關系。

再說，誰稀罕你的道歉啊，不就是一個誤會嗎?

不就是……

白癡啊！

你這混蛋！

朋友的話，我們，已經是了啊！

現在……

你讓我欠了你多大的人情啊！

文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