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闊別許久的小棚子裡,石嵐長舒口氣。筆~趣~閣.iquge.nfo
園子的禁製只要觸動,裡面的人就會知道,如果必要還可以開啟全面防禦,她手裡還有當初昊澤給她的神晶,只要不是昊澤那個級別的,她完全可以把人拒之門外。
假嵐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心裡極其鬱悶,又無可辯駁,之前她跟著昊澤一起去的明止神君處,婉柔臨行前還過來找過自己,她不保證那時昊澤是否將神念籠罩在整個洞府,從而聽到她和婉柔的談話。
昊澤將她送回房裡,叮囑她好好休息,便回到自己的屋裡。
婉柔憤恨的捶了下鋪著柔軟雲錦的床榻,順腳一踢,將凝靈軟玉做得凳子踢倒,煩躁的在屋子中央踱步。
昊澤坐在案前,眼神空茫的盯著一處。
良久他長指一掐,一隻金色的靈鳥從指尖一躍而起,一震翅,轉眼飛上雲霄。
雲仆正巧進門,看到這一幕,他微微愣了下。
進了門,眼見昊澤臉色不佳,他也不敢多問,隻道:“小萍那傷好了許多,晚些時候可還用昨晚那藥?”
昊澤回想了下她當時的狀態,嘴裡吐出幾個藥名,雲仆記在心裡,轉身要走,昊澤遲疑了下,道:“以後她的藥就在園子裡煎,來回折騰反倒失了藥效。”
雲仆應聲,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可細細想來,又覺得沒什麽不同。
照著昊澤的吩咐采了藥草,雲仆搭了個簡陋的台子,準備煎藥。
石嵐聽到動靜走出來,看到台子,她微微一笑,總算昊澤還沒傻到底,知道防著人了。
雲仆搖著扇子,看她這樣就氣不打一處來,“你說說你,才一回來就折騰,怎麽就不能老實留在屋子裡歇著,”他指著園子道:“神君大人等閑不來這裡,你留在這兒,誰給你看病,誰給你配藥?”
石嵐笑眯眯的道:“不是還有您嗎?你也是這方面的好手,我就把我這根草交到你手裡了。”
雲仆沒好氣哼一聲,用力扇了量扇子,火苗一下子傳出灶台,燎上藥爐。
雲仆嚇了一跳,趕忙放輕力道。
石嵐抿了嘴笑。
雲仆白她一眼,推她,“去去,一邊去,看著就礙眼。”
石嵐知道他這是擔心她還病著,站得久了累著,嘻嘻笑著回了棚子。
不知不覺過了月余,石嵐的傷勢好了大半,只是當初她是燃燒了仙源,表面看著跟從前無異,內裡到底還是弱了許多。
昊澤知道她的身體,暗中關照雲仆每天繼續給她煎製補湯,石嵐對仙草的功效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看到雲仆成天的把增靈補源的仙草大把的往爐子裡塞,她都覺得心疼。
所以也分外珍惜那碗湯藥。
又喝了十來天,石嵐覺得精神和力氣長了不少,估摸著能搬動東西了,便趁著夜色,悄悄搬了個小壇子,將神王醉需要的仙草一次放入。
胖魚卷著蜃珠草過來,“漂亮姐姐,你這是在做什麽?”
石嵐朝它攤手,“釀酒。”
胖魚有些不舍,卷了一根葉子下來。
石嵐拿了塞進壇子,繼續看它。
胖魚癟了癟嘴,道:“再揪就沒了。”
石嵐咧了咧嘴,“沒了再長不就有了?”
胖魚眨巴眨巴眼,道:“你說話不算話,答應我的好吃的一樣沒見,還把我的吃的騙走。”
石嵐指著遠處疊著的壇子道:“你把它給我,我立馬給你開壇子,保證你不吃虧。”
胖魚咽了口口水道:“不騙我?”
石嵐懶得廢話,直接拖了一個壇子過來,拍開泥封,
一縷清雅的酒香頓時充斥滿園。胖魚興奮的饒了壇子轉了兩圈,毫不猶豫的把草扒光,就留了個根,繞在尾巴上,接著一個扎猛就鑽進了酒壇。
石嵐正要封蓋,見它這樣,真是哭笑不得。
胖魚咕嚕嚕的喝了個半飽,打著酒嗝飄在上面。
石嵐無奈搖頭,抱著小壇子回了棚子。
第二天一早,雲仆一進來就聞到熟悉的香味,抬起頭就小棚旁立著一個空空的壇子。
石嵐聽到動靜出來,順著他的眼睛過去,才發現偌大的酒壇已經空了。
雲仆抽抽嘴角,語重心長的道:“小萍啊,不是雲伯不讓你喝,只是你這量是不是得控制點,”他看著石嵐的臉道:“你這傷勢看著是好了,可底子還弱得很,要這麽喝下去,就是喝再多的藥,那也是白費。”
石嵐連連賠笑稱是,立下保證傷沒好之前,絕不再碰酒。
雲仆對她認錯的態度十分滿意,沒有再嘮叨,去了田埂摘仙草。
石嵐等到雲仆不在注意時,惱火的拎起玉佩,上面的胖魚睡得早已不知今夕何夕。
用力搖晃幾下,胖魚迷蒙的睜開眼睛,看到石嵐,它咧嘴笑著道:“早啊,漂亮姐姐。”
石嵐手指微曲,用力的彈了下外面的氣泡,道:“你可真行。”
胖魚酒還沒醒,就算迷糊也還記得謙虛:“也不行。”
石嵐瞪它,“不是再誇你。”
胖魚打個酒嗝,一翻身又睡了過去。
石嵐無奈搖頭。
雲仆拿了仙草過來煎藥,石嵐有心酬謝他這段時間的辛苦,便舀了慢慢一壇子酒,道:“雲伯,這酒現在正好,晚上我陪你賞著夜色暢飲怎麽樣?”
雲仆瞪眼,石嵐忙訕笑,“說錯了,您暢飲,我作陪。”
雲仆接了過來,道:“陪就不用了,這酒香氣誘人,我擔心你陪著陪著就喝起來,我可不想這爐藥白煎。”
石嵐呵呵傻笑。
雲仆將酒壇收進收納之處,細火慢熬的煎出一小碗,倒給石嵐,等她喝完才道:“這些日子,大人雖然嘴上不說,可我知道他一直關心著,你這酒好了,是不是也該給他送去一些呀?”
石嵐低著頭,沒有說話。
雲仆歎了口氣,道:“大人性子是冷,可待你從沒有不妥,”他道:“當初你薅光了一整個林子的玉蘭花,你看他可有說過什麽?”
說道這個,石嵐就想到假嵐那會鬱悶到不行,可又不能說出來,還得跟自己裝姐妹情深的樣子。
石嵐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吧,不過就給兩壇,再多可沒有了,”給雖然是給,不過石嵐心裡有氣,隻想讓這酒給假嵐添堵,並不像讓昊澤合格痛快,再加上她還另有打算,兩小壇便已足夠。
雲仆不知道她小心思,只是見她肯給了,就覺得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