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嵐微微一晃,臉上難掩受傷,“昊澤,我是嵐兒啊,你的嵐兒。”
昊澤長指一揚,金光順勢將整個屋子籠罩。
“既然你冥頑不靈,那就不要說了,剝了你這身皮,搜魂也一樣。”
說著他伸出手臂,不待動作,金光就將假嵐籠罩的同時,一道白色的厲光驀然飛出,頓時將整個屋子照得雪亮。
假嵐哆嗦一下,作為跟在他身邊許久的人,她很清楚他這件本命寶器的厲害。
昊澤淡漠的盯著花容失色的假嵐,白色的小劍旋轉著直朝她頭頂襲去。
假嵐渾身哆嗦,兩腿軟得根本無法動彈。
曾經她都是跟在石嵐和他身後,或者披著石嵐的面容站在他身邊,看那些被他毫不留情的斬殺和被搜魂之後變為白癡或者直接不入輪回的仇敵。
每次到了這個時候,那個假好心的石嵐就會蹙眉,說他戾氣太重,當時她還覺得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昊澤手段殘忍,也是為了清除後患,不然難道要把仇敵放虎歸山嗎?
假嵐一向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甚至她還覺得自己跟昊澤的想法接近,兩人更加相配。
只是此刻看到殺氣騰騰的骨劍,她真心希望昊澤能記得石嵐曾經說過的話,不要對她那麽殘忍,當然她更希望昊澤此時針對的人並不是她,只可惜著不過是她的幻想而已。
昊澤靜等片刻,見她依舊不肯開口,便放開手腳,直接操控骨劍向下割去。
金光燦燦的簪子瞬間被切成兩半,烏黑的發絲凌亂的散落下來,假嵐垂著眼盯著一縷縷落在地方的頭髮不禁抓狂。
一陣劇痛,溫熱的鮮血順著額際流到了下巴。
假嵐再忍受不住的尖叫一聲,雙手揮舞著,道道藤蔓張牙舞爪的抓向骨劍。
昊澤冷哼一聲,骨劍隨之光芒萬丈。
藤蔓寸寸裂開,轉眼變成飛灰,飄落一地。
昊澤凝神瞧了眼,低聲道:“原來是個草妖。”
假嵐抬頭,憤怒的盯著昊澤。
曾經石嵐頂她的臉和身份時,他叫石嵐小仙,怎麽到了她就成了妖了,石嵐就那麽好,就算失去了意識,沒了這張臉皮,也會被他維護?
昊澤很不喜歡她這眼神,手指一動,一道金光閃現。
假嵐身上的寶衣失去霞光,轉為黯淡的綠色。
假嵐像是無法接受一般,用力的嘶吼一聲,不顧受傷骨劍的傷害,用雙手緊握劍柄,手指被刺得鮮血淋漓,她猙獰著面孔,用那雙血肉模糊的雙手用力把劍拔出。
昊澤不滿意的擰眉,長指一彈,骨劍一轉,兩個殘缺的手掌落到了地上。
十指連心,一個手指傷了都痛徹心扉,何況整個全沒。
假嵐頓時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嚎,那聲音隻讓人毛骨悚然。
只可惜屋子已經被昊澤施下法陣,外面聽不到一絲聲響。
昊澤生性暴虐,曾經被他信手斬殺的不知有多少,這樣的慘叫對他而言,只是有點吵而已。
皺著眉頭,他召回骨劍。
“閉嘴,再吵就割了你舌頭。”
假嵐頓時咬緊牙關,生怕他真的那樣做,硬生生將擠到喉嚨裡的慘叫憋了回去。
昊澤一個閃身來到前面,嫌棄的抖了抖骨劍,將上面的血跡抖落,拎著劍柄道:“你模仿嵐兒這般傳神,想必跟她關系匪淺,我不想她以後知道了傷心,你實話實說,我給你個痛快。”
假嵐淒慘一笑,又是這樣,什麽事都是以石嵐的意願為前提,就連怎麽處置自己,也要顧及她的感受,曾經感受的那些溫柔,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罷了。
她心裡陡然生氣一股怨恨,
目光下意識落在他眉心轉成淡淡灰色的印記,忽然一凜。前兩天她還曾經看過他的眉間,那是的印記還很深,不似現在這般淺薄。
假嵐才智不低,片刻便明白原因。
定然是他和石嵐發生了什麽,所以才會擺脫她的侵蝕,發覺自己與石嵐的不同。
看著冰冷無情的昊澤,假嵐十分絕望,這裡已經是她最後的機會,她的分身早因他和石嵐的不斷滅殺而消亡殆盡,留在這裡的是最為強大的一個,若果這一次也無法將他拿下,那麽等待本尊的就是昊澤的興師問罪。
假嵐想起本尊的那個掛名師父,明止。
不過是面子情,他又怎麽可能搭理自己的死活。
昊澤等了片刻,見她依舊不肯合作,索性抬手,準備直接了解。
假嵐看到他的動作,哪裡還敢遲疑,趕忙勾動他眉間的大陣。
昊澤手指一頓,金光在指尖流轉,而他的眼神卻在這一瞬間有些遲滯。
假嵐捋著凌亂的頭髮,上前兩步,才要動作,就見昊澤眼珠一轉,似乎就要醒轉。
假嵐大驚,再顧不得其他,趕忙道:“收了結界。”
昊澤聽話的動了動手指。
籠罩在整件屋子的金光頓時縮成一束,不等收回指尖,昊澤便蹙著眉頭,掙脫控制。
假嵐一直不錯眼珠的盯著他,眼見不對,忙掐訣,順著敞開的門直接衝了出去。
昊澤回過神,只看到一道褐色的光線從眼前消失,他一跺腳,閃身出去。
門外,雲仆揉著肩膀,皺著眉頭走了過來,看到昊澤的殘影,他隻來得及‘哎’了一聲。
昊澤一直追到山門口,眼見就要將假嵐抓住,就見遠處飛來一道紅光,直接擋在了他的金光之前。
昊澤皺緊眉頭,低咒一句,眼睜睜看著假嵐消失在山林之中。
紅光飄然落下,一個鶴發童顏的老兒見到昊澤站在門邊,忙拱手道:“恭喜恭喜,神君終於修成正果,小老兒特來討杯水酒喝喝。”
昊澤被他說得一愣,才要細問,就見天邊陸續有雲飄來。
昊澤眯著眼打量,發現所來之人大多都是朝著自己這邊過來,且看到自己都清一色的露出笑容,不等降下雲頭,都拱手道賀。
昊澤禮貌笑了笑,將眾人迎進山門,又招呼雲仆出來待客。
雲仆適才被假嵐撞了一下,正坐在屋裡揉肩,聽到昊澤吩咐,他忙沏了山門獨有的藥茶,端了出來,聽聞還有人來,又趕忙候到山門處迎接。
昊澤招呼眾人喝茶,趁著眾人品茶,他偷偷溜到一旁,想找個人問個究竟。
遠處清越手執青笛信步走來,青色的長袍隨著走動微微擺動,陽光落在他臉上,襯得他越發的溫潤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