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嫻又陪著何氏說了一會兒體己話這才出門回自己的房間,出了門冷風簌簌的吹在臉上,叫傅明嫻頭腦又清醒了幾分。 鵲之替傅明嫻提著燈籠,小聲的說道,“小姐,夫人和少爺明日便會回去,您真的不和夫人一起走嗎?”
“走不了了,那就好好的在這待著吧。”
傅明嫻低著頭,拉了拉肩上的狐狸披風,看著青石路上的薄霜說道,“聽說傅國公府的紅梅這個時候開的最好,一直沒有機會去看。”
“陪我看過了紅梅,你便也和母親一起走吧。”
“可不是,奴婢聽著艾青說……”鵲之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傅明嫻的話,待反應過來之後,惶恐的跪在地上,“小姐,是鵲之做錯了什麽嗎?”
“惹的小姐不痛快要趕走奴婢,您責罰奴婢吧,但是求求您了不要趕奴婢走。”
“鵲之。”傅明嫻的眼眶亦有些微紅,私心裡她和鵲之感情深厚是很想她能留在身邊的,可是傅國公府不適合她待著,日後她的處境必不會像現在這般悠然,等著她的路早已經布滿荊棘。
她自己不要緊,卻不想拖累傅家,這個讓她嘗盡世間冷暖,唯一溫暖她的地方。
“鵲之,你做的很好,只是父親不在家,我又不在母親身邊,你幫忙回去照看,也算是替我盡孝!”
鵲之拚命的搖著頭,“小姐,鵲之雖然愚鈍卻也是猜到了小姐的用意,夫人和少爺明日便會離開這裡回家,小姐身邊孤苦無依,就讓奴婢陪著您吧。”
“奴婢不怕!”
“可是我不願意。”傅明嫻張了張嘴,隻覺得喉嚨處酸澀難當。
鵲之卻目光堅定,“小姐待奴婢恩重如山,這麽多年,從未真正的當奴婢是下人作踐使喚,哪怕是死,奴婢也願意陪著小姐。”
“求您了!夫人那裡有娘和紅素姐姐照看著不會出事的。奴婢想要和小姐在一起。”
傅明嫻鼻尖微酸,輕笑著出聲,“你們為何這樣好,明知道我性格大變,卻還選擇相信我?”
何氏看出來了,傅明元看出來了,甚至連鵲之都知道,可是他們卻連問都不問一句,就這般無條件的信她,幫她。
要是,前世她能生在這樣的家庭該多好,就不會有諸多的是非,也可以安穩的過一生,承歡父母膝下。
“入夜地上涼,別凍壞膝蓋,會烙下病根的。”
鵲之驚喜的看著傅明嫻,慌忙的擦掉了眼角的淚水,“謝謝小姐。”
傅明嫻沒回頭,“留下來之後,你就要學的心更冷更硬,蓮青和文竹以後交給你了。”
“更不許……再哭了。”
不多一會兒功夫,傅明嫻主仆就已經到了紅梅苑,大雪紛飛的臘月,也是紅梅開的最豔的時候,樹枝上含苞待放的花朵嬌豔欲滴,更有淡淡的梅香沁人心脾,連帶著傅明嫻的心情都跟著好了起來。
“別愣著了,挑些花骨朵放到房間中,能開好些日子呢。”
傅明嫻低著頭,目光極其認真,索性在傅鈺的面前她也不需要避諱著從前的愛好了,反而兩人越像越好,最好再找個適當機會表表忠心。
總不能光讓傅鈺巴巴的等著,卻半點甜頭都吃不到。
“鵲之,若是哪天你遇到有解決不了的危險,我是說如果,你便折一株紅梅,最好是含苞待放的那種,送去陸大人府上給陸夫人。”傅明嫻猶豫了幾番,“他應該會顧及你……應該吧。”
趙宛容是她在世上剩下的唯一的至親了,
她喜歡紅梅花她是知道的,假如她沒能扳倒傅國公府,希望趙宛容能看在從前的情分上幫著傅家。 嗯……她應該會幫的。
聽說陸歷久待她很好,陸歷久現在的官職還是能在朝中說的話上話的。
她也只能求她了。
鵲之並未聽懂傅明嫻話中的含義,但還是狠狠的點著頭,小姐說的事情她都要牢記,“奴婢知道了。”
“是誰在那裡?”
紅梅苑外又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傅明嫻手指一僵,這聲音是傅明遠。
“你……”話音落下,傅明遠已經走到近處,他身穿靛藍色的長棉袍,腰間掛著青色白玉腰帶,提著燈籠。
“原來是傅姑娘。”傅明遠的聲音帶著幾分欣喜和高興,“驚擾了姑娘真是抱歉,只是……不知道姑娘竟也是喜歡這紅梅花的?”
傅明嫻皺了皺眉,悶聲嗯了一聲,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對傅明遠親近不起來,“見紅梅開的正好便想著要折幾株放在房間養著,是阿衡僭越了。”
“鵲之……”
傅明遠將燈籠放在一旁,心思都放在紅梅上了,沒見到傅明嫻正示意鵲之回去,只是一股腦的說道,“天黑路滑,姑娘還是在一旁等候吧,這紅梅花我也很喜歡,總是會折一些。”
“若是不嫌棄,就讓我幫你選一些吧……”
“姑娘……?”
傅明遠興致勃勃回頭, 卻發現傅明嫻和鵲之早就走了許久。
傅明遠有些失望,站在原地望著手中折好的紅梅發呆,口中呢喃著,“她還是那麽討厭我,連話也不願意和我多說半句,哪怕只是長得像……”
“小姐?”鵲之腳步急促的跟在傅明嫻的身後,“您慢些,當心摔了。”
傅明嫻這才放慢了腳步。
“小姐,那位是傅家的少爺嗎?看起來很面善啊,您怎麽總是躲著他?”鵲之有些氣喘籲籲。
“男女有別,何況是深夜在紅梅苑中相見,傳出去可是百口莫辯了。”傅明嫻眉心微擰。
真的是因為這個?
傅明嫻也不知道,她只要一看見傅明遠那小心翼翼的目光隻覺得心裡堵得慌,明明他是三房唯一的男丁,明明他都已經娶妻生子了卻還是那麽懦弱。
還去喜歡什麽紅梅花?!傅明嫻更覺得生氣。
倒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是奴婢疏忽了!”鵲之恍然大悟,“那咱們快些回去吧,要是小姐喜歡紅梅,明日奴婢再幫您多折一些。”
“嗯。”
折騰了一天,傅明嫻也有些乏了,吩咐鵲之將匆匆折好的紅梅插入景泰藍纏文枝花瓶中便洗漱躺下。
明日還有硬仗要打,送走何氏和傅明元後,估摸著傅周氏也該傳見她了,只是不知道傅明珊會什麽時候來。
左不過這三五日,一別多年,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和記憶中一般,張揚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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