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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怪你。”傅明歡目光閃爍，仿佛做了什麽重要的決定一般，“樂珍，其實我是該謝謝你的。”

“是你一直在幫著我。”

霍樂珍抿唇，拍了拍傅明歡的肩膀，“別想太多，大哥遲早是要成家的。”

“嗯，知道了。”傅明歡也沒有心思再多說，簡單的告了聲別之後，便離開了。

“小姐。”

見著傅明歡離開，聘婷淺笑著躬身，“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小姐要此刻出門嗎?”

霍樂珍笑意從眸底興起，一點點的襲上一雙眸子，“嗯，今日晚了一些，可是要走的快一些了。”

似乎想起什麽一般，霍樂珍又皺了皺眉，“免得他忙。”

聘婷若有所思的看著霍樂珍，“小姐昨夜清晨便起來親自下廚做了好些小菜，又包了壽包，做了壽面。”

“能得小姐這樣上心，可是那位的福氣了。”

霍樂珍唇角微揚，“可別胡說。”

……

傅明嫻走的匆忙，出了傅家大門卻又停住了腳步，先前她已經主動讓汪延求娶，如今若要是再主動登門。

會不會讓汪延覺得自己很輕浮?

“小姐?怎麽不走了?咱們不去了嗎?”

鵲之看著神色恍惚的傅明嫻開口問道，總覺得小姐好像心裡有事一般。

確定自己喜歡汪延之後，傅明嫻便總忍不住想著兩人從前的過往，總覺得自己識人不清，目光過分狹隘，從前她所堅持的事情如今換了個角度看來，倒也沒那麽重要了。

“先去替四表哥買些藥吧。”

傅明嫻的心中尚且有些顧慮。

何知秀已經答應了三表哥要回江南去看望外祖父母，加上四表哥的病情，想必動身也就這兩日了。

若是不同汪延解釋一番，恐怕日後要很久都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因為越喜歡，所以越在意。

傅明嫻對汪延的感情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並非小心翼翼的擔心，而是小心翼翼的想讓雙方更加親近一些。

這般沉思間，已經走到了藥材鋪，隔街便是汪督主府了。

明明那麽多地方可以去，可傅明嫻還是不自覺的來到這裡。

罷了，所幸她任性一次，也不怕第二次了。

心安總要好過心煩。

“鵲之，你去替四表哥抓些藥，我有事要辦。”傅明嫻心中一橫，將口袋裡的銀錢連帶著藥方交到了鵲之的手中，話落，不等鵲之回答便已經走得很遠。

“哎……小姐！”鵲之哭喪著臉，“您等等奴婢啊。”

抓藥事小，小姐就這麽單獨離開，若是遇到危險可怎麽辦啊?之前趙宛瑤的事情可是把鵲之嚇壞了。

還有……她要不要等著小姐一起回去?

“你若買好了藥，便在來時那個胡同等我，我說幾句話便回來。”傅明嫻又補充道，腳步竟然帶著些小跑。

當很糾結的一件事做好了決定後，連帶著人也輕快不少。

隔街便是汪督主府，四周都有著西廠暗衛，傅明嫻知道汪延身邊的暗樁不少，這裡很安全。

傅明嫻走的急了，竟沒瞧到面前有著人，剛好撞了個滿懷。

“對……對不起。”傅明嫻一慌，連忙抓著對方的手，人是扶住了，八寶攢金絲食盒卻是滾在地上，幾樣小菜也灑了出來。

霍樂珍慌了神，顧不得看清對方的樣貌，只是低身去護著食盒裡面的東西，倒是聘婷替霍樂珍氣不過。

“你是怎麽走路的！沒長眼睛嗎！”聘婷厲聲呵斥，“我們小姐若是被你傷到你拿什麽負責。”

傅明嫻面露尷尬，

“對不起，我幫你吧。”霍樂珍卻是開口拒絕，“不必了。”

給他的東西她不想假手他人。

“聘婷，不得無禮。”

霍樂珍聲音微帶著怒意，“還不快點過來幫忙。”

聘婷皺眉看著傅明嫻，總覺得這位小姐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看著傅明嫻身上的穿著打扮，也不像是應天中世家貴女。

“遇到我們家小姐心善，是你的福氣，若是換了旁人，撞了霍都指揮史的妹妹，看你還有好果子吃嗎！”

霍都指揮使風頭正盛，身份尊貴，連帶著霍樂珍也水漲船高，哪怕同位分的世家貴女，也是要尊敬霍樂珍一些。

聘婷蹲下身幫忙。

傅明嫻卻是身體一僵，霍指揮史的妹妹……

她撞的人是霍樂珍，雖然前世不怎麽說話，但卻是傅明嫻除了霍彥青最熟悉的人。

遲疑的功夫霍樂珍已經將安好的小菜放回原來的位置，可惜到底還有幾樣是毀了。

霍樂珍站起身，這才將目光放在方才撞她的人的身上。

“你……”霍樂珍寵辱不驚的目光中起了波動。

她見過傅明嫻，就在傅明歡的及笄禮上，當時她正和霍彥青面對面對峙著。

相比較今生的傅明嫻，霍樂珍要熟悉的，更是從前傅國公府三房的三小姐傅明嫻。

因為那人的目光總是會落在她的身上。

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意戀落花。

不過當年霍樂珍是很慶幸的，很慶幸傅明嫻的心思都在霍彥青身上，看不到那人，她甚至什麽都不用做……

不曾想，兜兜轉轉，竟然會在這裡相遇。

“沒事吧?”霍樂珍壓下眼中驚訝的目光，柔聲問道。

傅明嫻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霍小姐，是我不對撞了你，您……沒事吧?”

霍樂珍笑了笑，“沒事的，不過……”

“不過看小姐的樣貌很面熟?”

聘婷眨了眨眼睛，不曾開口的等著傅明嫻的回答，因為她和霍樂珍有著一樣的疑問。

傅明嫻目光閃了閃，“霍小姐是見過的，在傅國公府。”

霍樂珍若有所思的點著頭，“我想起來了，當時你正在和我大哥說話，是明歡的及笄禮。”

“那你是……”

聽到霍彥青，傅明嫻卻是沒有太大的反應了，“小女也姓傅，是傅國公府的遠方表親，被請入府中是阿衡的幸運。”

霍樂珍目光微動，隔街對面便是汪督主府了，想必熱鬧的街頭，汪督主府可並非什麽等閑之人可以出入的地方，而傅明嫻走的這般急，想來也是要去汪督主府的。

看著這相似的容貌，險些連她也生出錯覺，她還活著的錯覺，之前霍樂珍不曾動過手，是因為傅明嫻的心不在汪延身上，她沒有威脅，可是一旦……

“怎麽的走的這樣急?”

袖中的雙手不由得微微握緊，霍樂珍笑道，“不知傅小姐是打算去哪?”

傅明嫻低垂著眸子，“本是來抓藥的，遇到了熟人， 想著要去打聲招呼，不曾想，倒是疏忽了……”

傅明嫻並未說實話，也不能說實話。

“撞到我不要緊，若是撞傷了旁人那便不好了。”霍樂珍淺笑著轉身看著聘婷一眼，“聘婷，說了多少次了你要管著你的嘴了。”

“真是對不起了傅小姐。”

傅明嫻搖頭，“霍小姐大度。”

“那，我們還有事，便先離開了。”霍樂珍想了想，又補充到，“若是傅小姐不介意，可以同歡兒一起來找我的。”

霍樂珍禮貌性的躬身，示意聘婷莫要多說。

霍樂珍帶著聘婷朝著汪督主府走去，留下傅明嫻站在原地愣神，霍樂珍是……要去見汪延?

他們是什麽時候相識的?

恰逢汪延從趙成灝的府邸回來，已經忙了一夜，汪延眉眼間帶著倦怠，見到霍樂珍的時候有些微微蹙眉。

李生看著霍樂珍的態度很親近，“霍小姐。”

“督主，那屬下便先去替您準備朝服了。”

汪延擰眉點頭。

“珍兒?”

霍樂珍不著痕跡的繞到了汪延的對面，擋住了汪延能看到傅明嫻的視線，笑的很開心，“平哥哥。”

“出了什麽事?”汪延沉眸問道。

霍樂珍卻是溫柔的笑了笑，隨即上前到了汪延的面前，“平哥哥，別動。”

汪延有些風塵仆仆，腰間的佩玉歪了位置，霍樂珍想要幫忙扶正。

“珍兒。”汪延有些反感，卻是開口阻止。

霍樂珍不以為然，依舊笑的溫和，在汪延面前她一直都很懂事，進退得宜，可是今日，她看著隔街並未走遠的傅明嫻……

突然想任性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