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還真是奇異!” 雲床之上,吳明摸著手上的無塵法衣,隻覺冬暖夏涼,妥貼宜人。
又看看外面:“與上次相比,時間流速似乎也有所改變……是常規,還是我加入之後才有的變化?”
“不過既然如此,本來就以潛修閉關為名義,現在正好補上!”
吳明當即閉目,刹那間,臉上發出一層盈盈光彩,體內真氣充滿四肢百骸,肉身穴竅,返本歸元,先天之體,傾刻成就。
“精神上突破了,肉身跟進便簡單得很……畢竟,我卡在這一關上也很久了!”
吳明一笑,識海中,一片光幕也是浮現:
【輪回者編號:庚申六十九】
【姓名:吳明】
【修為:肉身境六重先天】
【裝備:烏金環、無塵法衣】
【稱號:主神使徒】
“唉……烏金環不能不帶,其余就只能先帶這件出來了……”
吳明看著身上的法衣,臉上卻是苦笑:“中階法器,要了我六十小功,一次下來,一百一十小功就沒了,這稅收,若是哪個輪回者搞倒賣,肯定虧血本!”
此時想了想,又在外面披了一件大袍,將無塵法衣遮住,這才淡然走出。
“明少爺!”
兩個端莊明理,舉止有度的少女立即行禮,也不知道等候了多久。
“現在什麽時候了?”
吳明感受著刺目的陽光,眯了眯眼睛。
“自少爺閉關後,已經一夜加半日,還有小半個時辰就午時了!”
丫鬟細細道,美麗的眸子中閃過迷惑之色。
在她們眼中,自家這個少爺,一夜之後,更似有了不同,皮膚也變得更為細膩,就仿佛最為上乘的瓷器一般,黑黝黝的眸子更是帶著深不可測之感。
“嗯,吩咐廚子準備,我要用膳!”
吳明抬起手。
在日光之下,自己的手掌白淨無瑕,白皙細膩,就連原本的一些老繭死皮也徹底消失不見。
武道至先天,返本歸元,本來就有這個效果。
午飯很快上來,三葷三素,再加一盆湯,俱是色香味俱全,吳明大口大口,吃得香甜。
以前那個紈絝子每次都要七葷八素,他自然不會如此浪費,不過現在專心武道,飯菜份量足,卻是正好。
“明少爺!”
此時,吳管家進來,見到吳明風卷殘雲,卻又偏偏不顯得失禮的吃相,心裡就是暗讚。
這個少爺,自從上次之事後,就開竅了許多,不僅武道天賦令封教頭讚不絕口,就連為人處世,待人接物都是大有長進,令他心裡的忠誠不由又上升幾分。
畢竟,跟著這樣的主家,未來才有希望。
像這種年代,他們這種家生子,一連幾代服侍吳家的仆人,本來與主家的命運就是糾纏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出什麽事了?”
吳明見到吳管家有些惶急的表情,心裡卻是一動。
不得不說,雖然此人對外窮凶極惡,但尚算一枚不錯的狗腿子,上次林奇事件之後,養好了傷出來做事,都辦得妥妥當當,在本次秋收當中更是功勳卓著。
如今變成這樣,當然有事。
“青石村出了人命官司,主犯還是吳家旁支,更有醜聞……”
吳管家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當即說著。
“這跟我有什麽關……”
吳明話說到一半,
就是一怔,還真的有關系! 此世乃是大周,他也打聽到了,自己所在乃是楚鳳郡、雲平縣的一個鄉,此鄉下轄三村,吳家以塢堡為中心,佔地兩千畝,乃是實打實的巨無霸。
而周製,縣城有巡檢司,負責盜賊事,鄉中也有鄉巡檢,入吏籍。
不過就算在雲平縣中,吳家都頗有影響力,乃是鄉紳土豪一流,按著潛規則,這鄉巡檢雖然掛在巡檢司當中,照例卻是吳家派人擔任的。
記得紈絝子沒心沒肺,這位子好像隨手扔給了封寒之前的武功教頭,而後那教頭又被林奇一劍斬了,其後家人當然種種撫恤,甚至賞了幾畝田下去,但鄉巡檢一職卻是收了回來,吳明還沒有想好要交給哪個。
現在遇到這事,鄉巡檢自然要出面。
更不用說,這裡面還有吳家旁支的存在了。
在古代,此時的吳明,就是吳家族長,就算族內有事,也要自己開祠堂,家法處置的。
‘古D縣裡,對鄉村統治本來就弱,全憑宗族自治,所以才非得講究‘仁孝’,禮法殺人啊……’
吳明想到這裡,心裡又是一寒。
兩千畝地,是什麽概念?整個雲平縣,也不過有田三十萬畝,這就幾乎佔去百分之一。
有這基業在手,只要不是特別厲害的大旱大澇,就是每年妥妥數千兩銀子,雷打不動的收獲,更不用費心經營,為一個家族崛起的根基命脈!
吳家姐弟沒有近親,只有幾個遠系旁支,何德何能,能守住這個?
這時敲敲腦袋,想起來了,之前的吳家,不過是個百畝級別的小地主。
只是到了吳晴崛起,甚至拜入道院之後,得以免除賦稅,投寄之人甚多,這才有了現在兩千畝的規模。
實際上,若非乃是新進鄉紳,之前的紈絝子又有些敗家,說不定能上三千畝!
“我去……想不到吳晴姐這麽猛!幾乎是相當於舉人的位業啊……”
吳明心裡想著,又對吳管家道:“正好……青石村不是有些帳目手尾還沒了結麽?叫上幾個人,我們一起去瞧瞧!”
之前龜縮,都是為了主神殿任務,現在順利完成,吳明倒也無所事事。
“遵命!”
吳管家立即躬身下去叫人,吳明看著他的背影,卻不知道為何,心裡就是一陣悸動閃過。
“莫名有點心慌,難道是武者的心血來潮?開玩笑……我在大周世界中,還能有什麽事?”
話雖如此說,但吳明的眼神,還是變得有些幽然:“來人!叫上封寒封師父,與我一起!”
先天武者,體內真氣凝練一塊,後天返先天,基本上,世俗疾病,便很少沾惹,更不會無緣無故地有著心悸之感。
吳明見著下人前去報信,心情平複下來,又是自失一笑:“我可真是……怕死啊!”
……
“大事成了!”
見到塢堡當中七騎突出,一直在塢堡之外監視著的一人就是眸光一閃,偷偷放出一隻灰雀。
這灰雀毫不起眼,撲騰著翅膀,在空中穿行,又落到一人肩膀上。
“清平道長,那吳家子果出來了?”
旁邊一人見著停在道人肩膀上的灰雀,卻是目光一亮。
正是一直守候在吳家塢堡之外的兩人!
“自然如此!我布置下那人之前見過吳家子一面,更是精細之人,絕不會認錯!”
清平道人的雙目中似放出幽火:“余執事,剩下的便依計行事!”
“好!我就祝道長馬到功成!”
余管事拱手而笑,對道人信心非常。
……
“青石村!”
吳明自然不知道這些,帶著吳管家,封寒,還有四名精壯家丁,就快馬趕到青石村。
“吳大少來了!”
一進村口,幾名村老就等著,臉上滿是卑微之意。
不卑微不行,半個村都是人家的佃戶,腰杆怎麽硬得起來?
“人在那裡?我去見見!”
吳明下馬就走,來到村東一間瓦房。
院子不大,地面是水磨青磚,窗戶敞亮,還有一個小小的曬谷場,在鄉村來說,這簡直是豪宅了。
‘吳家主脈,現在只有吳晴吳明兩個……剩下的,都是遠系旁支,分部在十裡八鄉,聽說一開始,為了田畝的事,還有著齷齪,不得吳晴待見……’
要是真正的核心,早就一起到塢堡中去了。
畢竟,一個塢堡之內,糧倉、庫房、磨房、鐵匠鋪、牲畜房、乃至醫者都有準備,儼然一個小小的王國,更難得的是安全,幾乎可以與縣城一比。
但現在,除了吳明吳晴之外,住的最多還是家生子、仆役,以及最忠心的佃戶,就可見一斑。
“只是……雖然是遠系旁支,出了這種事,對我家家聲,還是有些影響……”
吳明皺著眉頭,就去主房看了。
“案發就在那裡,一直沒敢動!”
一名村老恭敬說著,掀開簾子,吳明看了一眼,就見一老一少,兩具屍首草草收斂,蓋著席子,地上一灘黑血。
其中一具老男人有些眼熟,記憶當中,此人好像還是他的一個遠方叔伯之類,只是當年也曾經打過家傳百畝良田的主意,現在見到,心裡都頓生憎惡。
當然,此時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吳明耳朵一動,外面隱隱約約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聽說是公公扒灰,被兒子撞到,立即成了血案……”
“唉……兩條人命呢!那董氏我也看過,眼睛狐媚,面帶桃花,果然是禍水!”
“家門不幸,才有此孽障啊……關鍵此子最後自盡,到還算有點良知……”
……
不論關系怎樣,這事一發,對吳家總有影響,此時吳明的臉色就是驟然一沉。
“不好啦!董氏上吊啦!”
這時,又一個婆子驚慌叫著,令吳明臉色更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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