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魏良卿府。 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馮祝大馬金刀的坐在大堂主位之上,他身後站著兩個小太監,然後就是八個衣甲鮮明的錦衣衛。
魏良卿與張豔瑤站在他們下面,神色面面相覷。
魏良卿知道今天他會讓貴人失望,但也用不著這麽大的仗勢才對。
魏良卿恭恭敬敬的抬手,很是謙卑的道“馮公公,不知道貴人有何吩咐?”
馮祝端著一杯茶,以茶蓋摩挲茶水,瞥了眼魏良卿,聲音尖銳,不陰不陽的道:“魏大人,好能力啊,都敢派人監視雜家了啊。”
魏良卿臉色一變,剛要解釋,忽然想到那個茶樓他隻告訴了張豔瑤,立即轉頭看向身側的張豔瑤,但心裡又覺得不是,目光暗自繃緊,臉上陪著笑道:“馮公公是否誤會,在下這幾天都在忙著商行的事情,給我十個膽也不敢監視公公。”
邊上的張豔瑤嘴角抿了抿,袖子裡的手緊握著手帕,目光低垂。
馮祝嘿的一聲,笑著道:“你敢不敢我不知道,有人知道,來人,拖上來。”
很快,一個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丫鬟被拖了進來,嘴裡有氣無力的喊著:“夫人救命,夫人救命……”
魏良卿臉色終於變了,心裡也徹底的怕了。
啪
“賤人!”
魏良卿大吼,一巴掌將張豔瑤打倒在地。
張豔瑤一倒在地,‘嗚’的一聲哭了出來,爬過來抱著魏良卿大腿大哭道“老爺,奴家只是以為你在外面有了人,所以讓小梅去看一眼,真的不知道那是公公的地方,老爺,你原諒奴家一次吧……”
魏良卿聽著更怒,一腳踹了過去,冷聲道“賤人,你是見不得我好,來人,拉出去,找牙婆賣了!”
張豔瑤臉色驟變,又撲過來,哭喊道“老爺不要老爺,我有了你的骨肉啊……”
魏良卿雙眼陡睜,越發猙獰的道:“你說的是真的?”
馮祝一直冷眼旁觀,看著張豔瑤的一舉一動。心裡嗤笑一聲,這點功力,連雜家一層都不到。
“是老爺,所以奴家才會這麽擔心,你原諒我一次,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張豔瑤心裡確實是怕了,她現在隻想留在這裡,只要留下了,她有一百種方法讓魏良卿消氣。
魏良卿臉色僵硬,眼神開始閃爍起來。
馮祝心裡冷笑一聲,道:“行了,來人,拉出去,打五十棍子。”
魏良卿連忙擋住,向著馮祝急聲道:“馮公公,賤內只是一時糊塗,還望您大人有大量,饒過她一次,魏良卿一定感恩戴德,知恩圖報!”
馮祝臉上冷了下來,看著魏良卿道“魏大人,看來你還是不清楚,這個不是我的意思,是貴人的意思,你,真的要攔著?”
打棍子也有學問,輕一點,一百棍子也打不死,重一點,五十棍子能打死人。
魏良卿聽到是貴人意思,神色白了一分,看著張豔瑤,眉頭緊皺,目光透著狠厲。
張豔瑤太了解魏良卿,一見頓時大喊起來道:“老爺,老爺,奴家知道……”
“一切憑公公吩咐!”
魏良卿不等張豔瑤說完,直接向著馮祝躬身。他心裡分的清楚,貴人是第一,女人,以後有的事。
馮祝笑眯眯的點頭,一揮手,兩個錦衣衛拖著張豔瑤就向外面走去。
張豔瑤此刻也不喊了,她只是目光陰寒,充滿恨意的盯著魏良卿。
“好了,
咱們該談談正事了。” 馮祝看了眼魏良卿,揚著聲說道。
“啊……啊……”
他話音落下,張豔瑤慘叫聲也傳了進來。
魏良卿心裡砰砰砰直跳,硬著頭皮對著馮祝道:“還請公公吩咐。”
“明日商行開業,到時候,將你能動用的關系都用了,達官顯貴,皇親國戚,名士大儒,只要能請來的,都請來,花些銀子也無所謂,關鍵聲勢要大,南來北往,走南闖北,招牌要打的響亮。”
馮祝說道。
魏良卿瞬間就想起他能請得動,請不動,不確定的人,心裡琢磨起來。
馮祝知道魏良卿的落魄,湊近低聲說道:“不管是坑蒙拐騙,威逼利誘,只要人當天進了商行就行。”
魏良卿不知道馮祝是什麽意圖,卻還是點頭道:“是,公公放心,小的會盡心去辦。”
“啊……啊……”
馮祝聽著外面的慘叫聲,心裡別提多舒服了,看了眼魏良卿又笑著道“人手方面,明天一大早會給你派過去,你要好生準備。”
“是公公。”
魏良卿聽著張豔瑤的慘叫聲,心亂如麻,何況她肚子還有他的孩子。
“好了,”馮祝的聲音多少有些尖銳的媚氣,笑著道:“不會打死的,這次就是給她一個教訓,魏大人,也要好自為之。”
魏良卿渾身冰冷, 他知道,這個教訓肯定不是給張豔瑤的,是給他的!
魏良卿身體一躬,沉聲說道“公公請轉告貴人,若有下次,魏良卿會親自提著她的頭給貴人請罪!”
馮祝微微點頭,不緊不慢的走出大堂。
外面的張豔瑤趴在地上,嬌嬌弱弱,仿佛已經奄奄一息。
馮祝輕搖漫步的走到她身側,蹲下來,拿手撩開她被汗濕透的發絲,嘖嘖歎道:“女人啊,不能太聰明,也不能太笨,我呢,也不知道你是聰明還是笨,不過啊,今後可別落我手裡了。”
張豔瑤咬著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但馮祝身後的魏良卿卻渾身冰冷,這已經不是馮祝的第一次暗示警告了。
馮祝說完,便向著魏府大門走去。
魏良卿一直將馮祝送出大門,走遠,才暗暗松了一口氣,臉色陰沉的走回來。
張豔瑤已經被下人抬回房,魏良卿走進來,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眉頭緊鎖,難看的神色微微一松。
“好了,養好傷,我就送你回江南,以後不要回來了。”
魏良卿道。
張豔瑤咬著嘴唇,淚水漱漱而下,看著魏良卿楚楚可憐道:“老爺,奴家是覺得此事可疑,這才派人跟蹤的,老爺,切莫別人騙了……”
魏良卿心裡本來稍微有一點內疚,聽了這話頓時大怒,一擺手道“好了,就這樣,你養傷吧。”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留下一臉恨色不甘的張豔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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